“来吧,我快累死了了。”郝运甩了下下巴,理所当然的表情。
郝鑫犹豫了一下,看着前面已经晃动起来的背影,摇了摇头,跟了上去,拒绝的话很难说出口。
上了三楼,门一开,郝运就开始脱衣服,从外套到上衣、从皮带到裤子,郝运丢了一路,郝鑫跟在后面用脚扫,把挡道的“垃圾”都踢到了角落里,他可没那个好心弯腰去捡。
等到了浴室门口,郝运脱得就剩一条内裤了,宽厚的后背上还是那两道醒目的伤疤,尤其在左腰的部位有片醒目的白色,这是穿透伤,前面也有,而且应该是胰脏受损后腐蚀了伤口一圈,导致这个伤疤磕磕巴巴的很狰狞。
郝运留意到他的视线,笑了笑:“受伤的时候也没敢告诉你,都是伤好了你才知道,为这事你还气了我很久,那之后我就很留心了,自己一条命无所谓,可让你哭就不好了。”
郝鑫想象那时候的情景,说:“我知道,就是不想让在乎的人伤心,所以才瞒着,就算生气,也总比守着不知死活的自己要好的多。”
郝运开笑,走进了浴室:“只这意思,没想到你现在也明白了,不过,想想啊,其实这想法也很操蛋,一厢情愿的认为是为了对方好,可万一对方就想陪着呢要是真走了,至少能送上最后一程嘛。”
郝鑫靠在门边,看着郝运脱掉内裤,打开了水龙,当水流从头顶浇下蜿蜒过宽厚的后背时,他说:“这算是男人的浪漫”
郝运扭头看他,腰部折出一道漂亮的线条:“啧,这话说的好,准确”
郝鑫笑了,将视线拉回,落在了郝运的脸上,虽然那是一个完美的雄性身体,可惜他不懂得欣赏,还是只看脸就够了。
“美洲狮怎么样了”郝鑫问。
“材料交上去了,关系也疏通了,这次美洲狮会尝到教训的。”郝运用肥皂在湿漉漉的头顶涂了两圈,慢悠悠地抠挠了起来,一些黄色的污水顺着后背流淌了下来。
“就这样”郝鑫蹙眉,这根本就不像郝运的风格,这个男人可是以睚眦必报心狠手辣闻名佣兵界。
“当然不了,只是让他们解散还要些手段,一步一步的来的。”
“就这样”郝鑫再次重复。
这次郝运转过来头,挑眉:“什么”
“你不杀他们明明这之前”
“这个程度只要抹掉美洲狮的存在就够了,如果他们的目标一开始就是你,那就另说了。”
郝鑫垂下眼睑,看着墙角的下水口,水流带着泡沫流淌了下去,发出了咕噜噜的声响。
“三金。”
“”
“叔还没问过你呢,以后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
“咱们的债早就还完了,没必要干一辈子的佣兵,你差不多该盘算一下什么时候离开了吧去过过平静的生活。”
“怎么突然这么说”
“”郝运沉默了一会,将头顶的泡沫冲干净后,对着墙壁说道,“原先没觉得,我在外面干什么都无所谓,只觉得钱再多都不嫌少,还得给兄弟们一个榜样,要壮大银之战争,可最近你老受伤,我突然就发现了,担惊受怕的日子不好过。”
“你不在,银之战争就夸了,你怎么和兄弟们交代”
“你高估我了。”郝运苦笑,笑了一会儿,颓然的叹气,“是啊,到了这个份儿上,不是想走就能走的。”
郝鑫低头,又看向位于墙角的下水口,沉默了。每个人都有人生最艰难的选择题,shadow也不例外。
“算了”郝运沉默了一会,释然笑道,“先帮我搓背吧。”
郝鑫挽起了袖子,走了进去。
郝运将浴巾裹在了腰上,然后又甩给他一个湿毛巾,双手撑在墙上就不动了。
郝鑫拧干了湿毛巾,将后背上的水珠擦干净,然后将湿毛巾拧紧,从脖颈开始,一点点地搓了起来。
浴室里弥漫着潮湿的热气,氤氲的水雾升腾着,水龙头里偶尔滴下一滴水珠砸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清晰可闻,没人说话,是异样的静谧。
郝鑫一边干着手里的活儿,一边心不在焉地想着,就像在做梦一样。
“三金”
郝鑫手上的动作微顿。
“我最后一个问题,你真的打算跟着利剑,不回来了”
郝鑫停下了动作,看着郝运的侧脸,被水润湿的睫毛浓黑,瑟瑟地抖着,像是透出了难以压抑的期待,却又小心翼翼。郝鑫移开视线,看向了自己的手:“嗯。”
明显失望的神情展露在了郝运的脸上,他扶着墙壁的手捏成了拳头,手臂的肌肉隆起,好半天挤出一句话:“我知道了。”
郝鑫又说:“还有,把sience给我吧。”
“sience”这次,郝运完全地转过了身,念着这个名字回忆了很久,似乎都没想起来。
“你在喀麦隆抓的俘虏,sience,他叫徐峰,是利剑的前副队长,虽然已经没有意识”
“徐峰”郝运重复。
徐峰,徐峰,徐峰
“啪”郝鑫只觉得胸口像是在那一瞬间炸开了一团血花,莫名其妙的狂乱跳动,甚至带着疼痛,让他窒息。他压住心脏,深呼吸着,扶上了郝运的后背,大口喘息。
郝运吓了一跳,转身扶住了他:“你怎么了三金三金”
郝鑫摇头,想要抬手推开他,但是脚下一软,整个撞在了郝运上身上。
郝运这下是真的吓坏了,一弯腰将他打横抱起,急急忙忙地冲出了浴室,将他放在了床上。
“我没事。”这一会的时间其实郝鑫已经觉得好多了,他抬手挡开郝运的手,闭上眼敲了两下心脏,舔了舔嘴唇,重复,“我真的没事。”
郝运蹙眉看着他,最终拨开了郝运挡着他的那只手,将掌心覆上了他的额头,然后又摸上了他脖颈的大动脉。
郝鑫睁开眼看着他。
好一会,郝运收回了手,拭去郝鑫额头的薄汗,松了一口气道:“可能是突然性的痉挛,你最近是不是没有好好休息。”
郝鑫不想解释,干脆顺着点了下头:“嗯。”
“注意身体。”郝运拍了拍了他的脑门,站起了身,“你躺一会儿,我去把衣服穿上。”
转过身的郝运正好露出了身后的那些污渍,前线还真不是一般的脏,不过让“强迫症”难受的是那搓一半留一半的状况,好在郝鑫没有“强迫症”的毛病,视而不见地移开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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