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头笑了几声,道:“好说啊,我教你”
季渝觉得好笑,还真想听他说出个什么花样,问:“怎么说”
沈温红俯身过来,明亮的眼直直看着季渝。季渝被他看得不自在,微微侧了一下,沈温红跟上来,附在他耳边。
季渝食指微屈扣在桌上,只听见沈温红低笑一声,耳间一凉。季渝瞬间惊愕,身体先行瞬移了几步,退到窗台边,看着那茶桌盘还倾着身子的沈温红。
沈温红转头看他,嘴微张露出粉舌,轻舔下唇似乎在回味什么,不过几息他又恢复了抿嘴轻笑的模样,道:“师兄的不疑心,是如此不疑心。”
季渝失策了,沈温红此人真是给了便宜就卖乖,给了台阶就上房
季渝忽然愣住,他从沈温红眼中见着了自己惊慌失措的模样,他不觉得气愤,甚至他觉得沈温红此举是得寸进尺的玩笑,也是狡猾的试探,他记得那唇温凉,想到月色之下唇齿的怦然心动,他能闻到沈温红身上清淡的妖息,雪中清香,清冷又撩人。
这哪是不疑心,是心将倾君。
作者有话要说:323存稿箱
季渝:我不要面子吗
真香
、两人病情
房内一阵肃穆,谢小青将长针从花见歌身上取下,脸上凝重。炙渊负手站在一旁,见着谢小青探脉试针,最后一脸凝重起来。花见歌还是一脸苍白,同那素白的被褥一起,像似已经没了生息。
炙渊知晓她喜欢一身素白,像极了那飘飘下凡的仙子,也是深海的鲛妖自年少闯入他的心扉。炙渊想把一切赠与他的妻子,无论是深海的鲛人居,还是人世的一切玩意,只要花见歌一点头,世间珍宝都是她的。
如今她躺在她平日最喜欢的地方,穿着最喜欢的白衫,睡梦中也是炙渊替她准备的温柔乡。谢小青起身,炙渊跟了出去。
鲛人居的外面已经屏退了其他人,整座鲛人居皆在花醉的看护下,巨大的红光屏障罩在鲛人居之上,凛冽的剑气眈眈地侯着每一个不怀好意之人。
谢小青道:“花夫人的情况,不大好。”
炙渊面色沉重:“她还能撑多久”
谢小青道:“很久,以花夫人的修为,她可以沉睡千年。只是妖主,烛干人尽,你漫漫寿命可守护着花夫人,可她终究会死去。如今之计,解此危难。”
炙渊轻叹一气,沉声问:“谢神医直说罢。”
谢小青似乎想说什么,却微一颔首,道:“花夫人体内妖气被修为雄厚者顺理过,如今体内妖气能正常运转,替她抵御着妖疫的侵蚀。不过这妖疫与我们常见的疫病不太一样,它似乎被源源不断的气续着,不见弱,反而愈来愈强。”
炙渊蹙眉:“神医的意思是,这病有他人法力加持”
谢小青道:“病有衰盛,下药对针这病丝毫不见弱,甚至有转灵为气的趋势。”
炙渊阴沉着脸,不说话。
“百草堂众人会在西府待至此役结束,所有妖的性命我们会护着,不过妖主,与天争命,还是得看命。”谢小青微微颔首,“谢某去为花少主把一脉。”
与天争命,还得看命。
他炙渊本不信命,修炼一途,本就与天争命,兜兜转转间,这命还得看天道。他微抬头,见屏障外的满天碧空,望进那云丛里。
呵,
炙渊停顿了些许,道:“谢神医,这边请。”
花浅在鲛人居的别院里。谢小青进去时,见着那一身黑色劲装的女子,她眼眸凛冽,抱臂靠在床边,直直看着谢小青。
谢小青微微正色,他从中感受到了凛冽的剑气,眼前此人,就是千年前令妖魔闻风丧胆的花醉剑中灵。
花醉收回防备,作揖道:“谢神医。”
谢小青回礼:“花醉姑娘。”
花醉微微让开身,背后床褥中躺着一个白发孩子,原本健康的肤色变得青白,气息微弱。谢小青走近,见着这情况,眉头拧成一线。
花醉道:“这孩子修为不及他娘亲,恐怕撑不住。”
谢小青将花浅的手从被褥中拿出,伸出两指探上去。屋内十分安静,炙渊闭着眼站在一旁。花浅微弱的气息声在安静的屋内扩大,所有人屏息等着结果。
半柱香后,谢小青虚空中凝出一蓝色光针,扎在花浅的额间正心,他凝力在指尖,顺着花浅一身经脉而上,最后停留在那光针处。他伸手一拔,乌黑的病气从针尖散出。谢小青眼疾手快将那缕病气收入瓷瓶。
待事了,他才道:“他撑不久,而且更奇怪的,他身上的所中妖疫比花夫人还要深。”谢小青转头看面色凝重的两人,问:“这孩子的病,你们说是比花夫人还要晚,可他现在体内情况,这病气比花夫人要重上几分。”
花醉咬牙问:“那有没有可能,他是直接接触了疫源”
谢小青闻言,认真地看着她,道:“极有可能,简单来讲,花夫人的病状就像是平时中毒染病的一样,不深不浅,但会随着时间越久而逐渐加重。而花少主不同,他没有那愈来愈深的情形,而是直接,就病入膏肓。”
炙渊闭着眼,一字一句道:“他昨日才染病,就已经病入膏肓。”是谁这么狠心,下手如此狠,想要这个孩子的命。
谢小青沉声道:“昨日这孩子体内被一股气吊着命,应是霜寒剑尊所说的长生丹,也因是此丹,他才勉强撑住。”
谢小青话说完,屋内气氛十分沉重。他替花浅盖好被子,便起身往外走。
外头的空气清新一些,炙渊跟在谢小青的后面,语气十分疲惫:“一会我为神医开个通行令,城郊宅子那边我也遣人去交代,神医若想动身,可随时过去。”
谢小青面色温和,他道:“妖主莫要担忧,花夫人和花少主,只要我还在,必定会稳住他们的性命,虽说与天争命,但谢某从未畏惧过。”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这双手自走上医道以来,做的,向来是与天争命的事儿。”
炙渊也是活了几千年的人,怎不知这眼前的年轻医者换着样安慰他。被年轻一辈安慰并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可炙渊脸皮厚甚是不在意,觉得这样的体验倒是少有,他道:“让你看笑话了,此事我自有分寸。”
西府城南大街上,沈温红跟着季渝绕着归思巷往后走。归思巷巷口之处重兵把守,绕着整条归思巷一路皆有巡逻的皇城军。两人走到巷尾时停住,眼望过去,恰好是那紫霞草院子的后面。季渝问:“你先前所说之地,是这儿”
“不错,那院子里的石灯是一个点,我们不用进去,在外头绕着推演也行。若是按照之前所说,这七星阵图是西府魔阵的入口,那么我们脚下之处也应该是那魔阵所在。”沈温红垂眸看下脚下,“既然破阵打草惊蛇,我们不如照着洛城时的阵法推演,看看这魔阵到底在谁家的地底下。”
季渝看着微微跺脚的沈温红,觉得这一看似正常有很有气势的动作怎么放在这人身上显得十分的孩子气,沈温红这一动作,头上戴着的笠帽也跟着动了动。
gu903();季渝微微侧目,心道,有些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