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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有议论的,道陛下与王徵乃有断袖分桃之癖,王徵常出入宫门,与皇帝在寝宫之中交谈,一谈便至深夜。

王启微白衣楚楚,说不出的俊俏撩人,似一阵风便能刮走的花般的人物,令这传言不知不觉深入人心。

又数日,王徵带着人吹吹打打到卫府要强娶卫绾,新婚郎君锦衣如霞,面若彤云,涂脂傅粉,一双薄薄的唇瓣犹如三月之桃,有着无边的喜气,他到了门前,把袖一招,便命人停下,自己带着人公然闯入。

屋内只有月娘与常百草伺候着,新嫁娘已经盖上了盖头,王徵面露笑容,环顾周遭,信口问了声:“怎不见你兄长”

月娘面露怒容瞪着他,“呸”

王徵也不恼,将垂着螓首,沉静如画的红衣女子拦腰抱起,便朝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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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百草匆匆几步跟上,却被月娘拦住了,常百草急得眼泪在眶里打转,月娘拉着她从后门间道而出,坐上了卫家早已准备好的马车,匆匆离去。

王徵抱着新妇上车,嗓音清沉:“阿绾,我有多年未曾抱过你了。”

红盖头下却无声息,车走动起来,穿过巷口,驶入长街。

王徵还道她是恼羞成怒了,面露喜色,温柔地揽住了她的纤腰,低声道:“怎不说话应表兄一声好么”

他隔着红绸,将嘴唇压了下来,亲吻在新妇红嫩的鲜唇上,咬了一口。

怀中的女人仍然不动,王徵骤然心跳加疾起来,直觉有甚么不对,在反应过来之后,又惊又怒,他松开这女子,劈手扯落了她头顶的盖头,于是错愕而激怒,“你是何人”

怀中的女人,虽也是明眸皓齿,美艳绝伦,可这不是卫绾

这是一张陌生的面容,正闭着双眼,泪水从她的眼眶里滚落

“你是谁”

那女子闭着眼,对王徵道:“王郎君不是要娶我么我便是你的新婚夫人。”

“胡扯”王徵暴怒,挥袖从车中起身,命人停车。

街市上,招摇的迎亲队忽然不走了,惹来百姓纷纷围观,这王徵恬不知耻,前不久竟扬言说要娶太子之妻,说区区一个庶女,太子娶得,他如何娶不得这话不知道要脸皮多厚才能说得出口,如今这位王郎君似是闹了笑话,便让人感到无比地可笑,他们将迎亲的婚车和队伍包围了起来,指手画脚地看起了热闹。

街衢被堵得水泄不通,王徵走也走不出去,大喝一声,回身去一把掐住了那女人的脖子,质问:“你到底是谁卫绾呢卫绾何在”

女人被掐得哪有余力说话,痛得眼泪汪汪,倔强地瞪着王徵。

王徵咬牙,“说不然本郎君掐死你。”

女人吃吃笑着,纤细的手一把拽住了车门的红绸,吸了口气,不顾疼痛地说道:“卫小娘子早就跟着殿下的人出城去了,你抓不住她的,王郎君,你死了这心吧你一辈子输给殿下”

王徵勃然大怒之中醒悟,夏殊则竟在洛阳还有暗卫他们沆瀣一气,带走了卫绾王徵怔忡之际,手上一使劲,那女人便登时脑袋一歪,气绝身亡。

“死了”

“新嫁娘死了”

“这这怎么回事”

众人惊恐地后退,这心狠手辣的王徵,竟能在大婚之日,将自己迎娶上花车的新妇一手掐死了

王徵也愕然不已,他看了眼自己的手,不敢置信,一把撬开这女人的嘴,她的喉管之中还源源不绝地喷出一口血沫来,血成黑紫之色。

原来这女人早在上车之前便已服毒了,他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但错失了卫绾,还被人算计了一道。可恨

但王徵当街杀人的传闻便不胫而走,传得沸沸扬扬,纵然皇帝想塞住耳朵,也架不住一些老臣痛心疾首地上书,大夫王徵行事愈见跋扈,藐视王法,亵渎皇恩,实在愧对陛下的栽培云云,皇帝不可能将自己耳朵完全堵上,连夜里命人将王徵召入了宫中。

深夜里广明宫灯火不熄,一直到后半夜,王徵踉踉跄跄、衣衫不整地从宫中出来,被人瞧见了,愈发诧异。

但接着,王大人又继续扶摇青云,加二百石。

当街杀人,陛下不但不罚,反而嘉奖这是何道理

法之不法,必国将不国

王徵羞怒地将桌案上的盆盂之物全部扫落,水洒在地上,溅落而起,将他雪色映梨纹的衣摆打湿了大片。

王徵扶着木案,余怒未平地喘着气。

昨夜,皇帝将他抱上床榻,命他不许动弹,王徵羞怒不已,以为皇帝要对自己动手。旁人不知道这个皇帝的癖好,他是知道的,皇帝行床笫事向来不挑男女,这宫中的内监还有不少被他糟蹋了的,王徵被抱上床,便知道逃不过了,出卖屁股换来富贵荣华,他肯,只要能做人上人,能压住那些人的气焰,能得到卫绾,有何不可

可皇帝却没有,他的神情充满了嫌弃和鄙夷,在将他如对待娈童般羞辱了一番之后,便将他逐出了寝宫。于是王徵只能当着所有人的面,咬牙忍着耻辱离开。

这一切让王徵比被侵占了还难以忍受。

皇帝那蔑视和轻贱的目光,更让一向自傲,容不得丝毫屈辱的王徵,如芒刺在背、万箭穿心

他要杀人,要杀了这些人

皇帝冷冷道:“你以为朕会碰你龌龊至极朕实在不屑一碰。”

王徵的手抓紧了身下的被褥。

“朕告诉你,朕不但不罚你,朕还要封你官,赐你重金,让全天下都知晓,你是朕的佞幸。”

“王启微,孤高放旷如你,如今这滋味,可还销魂否”

王徵闭了闭眼,睁开双目时,忽眼眶猩红,状如发狂,一拳打在门框上。

卫绾易容乔装,跟着车队走了一个多月,抵达河西。

胡地下了一场大雪,连绵多日,卫绾到了原来的庄子上,问喂马的下人,下人说主公到草场上打马球去了,卫绾还有点儿惊讶。

继而她委屈地想道,她在洛阳受了诸多委屈,又被人逼婚,殿下在这边竟放纵享乐,还出门去打马球了,她都不知道他竟然还会打马球

卫不疑的掌腹搭在她柔软的香肩上,“是在这儿等着,还是去马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