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气大伤,重创之下,险些便就此败了,如今被拉出一十九人斩首,余下风声鹤唳,苟延残喘地龟缩着不动。
燕王立即大赦天下,将薛夫人及落难的楚王母子,一并送到了并州,让他们也亲眼见识见识匈奴人的蛮横无礼,二人于危城之下,日夜惶惶不安。
朔方获得了大胜,但大魏也损兵折将不少,若不是楚王那个蠢货,利用战事拖延太子,本来大魏不会损兵上万的,这一点令朝野上下无不痛心疾首。
幸而李翦忠勇过人,率兵抵御,力挽狂澜。
上月,他带着兵马前往云中郡接人,等候了数月的卫皎,面如梨花,鞋履亦来不及穿,便从阁楼上飞奔下来,扑入了来人怀中。
李翦身上的盔甲坚硬无比,他都怕自己的甲胄咯坏了卫皎的肌肤。
他僵硬了半晌,才终于战栗地抬起了手掌,压在卫皎单薄的美背上,低低道:“阿皎,我来接你了。”
卫皎点点头,“我一直等着郎君来接我。”
她的小手紧紧搂着自己的夫君,让李翦无比地心安下来,纵声而笑,“我带你回居延,李翦发誓,再也不让你离开我半步”
他弯腰下来,将卫皎的腿弯一把抄起,便横抱着卫皎出了楼阁。
卫皎的双手亦紧搂着李翦的后颈,泪雨滂沱。
这段时日,她不时地做着噩梦,几次三番梦到李翦殉国,醒来之后她冷静地问自己,如果梦境是真,她将何去何从答案竟是一片茫然。洛阳的局势日渐危险,卫绾与太子聚少离多,又传出了太子要休妻的传闻,卫皎惶然之后,明白过来,人之一生,本来便短暂如露水,何况是站在这样的位置上,飞来横祸、突生变故多,细水长流实在太少,能把握住的,稍纵即逝。
她仰起了头,“郎君。”
她温柔的软嗓,唤住了李翦。
李翦立即听从妻命地停下。
卫皎慢慢地将脸颊朝他坚硬的盔甲靠了过来,“郎君,或许,我心中还不够爱你,但我愿意接纳你,慢慢去喜欢你,爱你,从前的事,我信你也为此受了诸多折磨与苦痛,从今以后咱们谁也不必再想。于我而言这未尝不是一种幸事,我因此而结识了一个真正伟岸而勇武的英雄,并嫁给了这样的英雄,只要你心意不变,我便、便永远陪伴在你身侧。”
怀里的声音娇娇弱弱的,像一缕微弱的风,李翦的心刹那地绷紧了,又再度松开。
那瞬间,他仿佛终于明白了什么是一偿平生夙愿的欢喜。
他神色激动,将卫皎搂紧了更多,粗嘎的声音如磨砂般滞重,“李翦一生心意不变,如违此话,教我被万箭穿心”
卫皎在他颈后掐了一把,李翦住了嘴,露出一行雪白的牙,“誓已发出去了,收不回来了,从今以后,便让老天替我做这个见证吧。”
卫皎轻轻一哼,娇羞地不肯将脸拿出来,被李翦抱着出了阁楼,一行人往居延行去。
夜里,阔别了数月的云情雨意再度闯入罗帷,床榻嘎吱嘎吱地晃了大半夜,卫皎气弱,承受不住这般的摇晃,身子骨几欲散架了,眼波楚楚,像一只雪白的小兔般可怜,李翦仗着力气大,不遗余力地欺负着她,好容易才停下去,两人都气喘吁吁的。
李翦的脸窝在卫皎颈侧,亲吻她甜香的柔软的奶白肌肤,仿佛怎么吃也不够。
卫皎脸颊彤红,将他的脑袋推开,低声道:“我问你,现在燕王即位,你打算怎么办”
她父亲一直没有来消息,相信朝堂那边,燕王有能力安抚好。父亲毕竟是两朝老臣了,他知道怎么选择对卫家最为有利,而李翦不同,李翦除了她,孑然一身,又是有兵马大权在握的常胜将军,相信对燕王而言,他的选择至关重要。
李翦捧着她的面颊,卫皎的脸蛋上挂满了香汗,娇喘微微,双眸如水,才哭过一场,眼眶都红红的,李翦心生怜爱,忍不住在她的眼皮上也亲了一口,抵着她的雪额道:“夫人,实不相瞒,除了太子殿下,我真不愿再效忠于他人,以往我以为皇帝虽然昏庸,但以太子之能,最后即位的必定是他,我守一辈子疆土,或是回朝养老,都是好的。如今情势逆转,却是燕王坐上了大位,我心里实在不甘心。”
可即便再是不甘心,如今他已不是一个人,他必须带着卫皎,给她体面而安逸的日子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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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皎仰起了小脸,在他的嘴唇上亲了一口,柔软的手臂紧紧抱着他,“郎君,无论你做甚么决定,我都愿意跟着你,但你不要为了我违逆自己的心意。”
李翦不愿再想这事,也不愿卫皎想了心烦,他用尽身上的力气,再度朝卫皎进击去。
卫皎浑身无力,娇喘着闭上了双眼,承受着来自身上有使不完力气的男人的撞击。
木榻摇摇晃晃,如于惊涛骇浪之中颠簸的小舟,舟上唯独一双男女而已,她紧紧抓住了身下的被褥,默默地想着,若是能长此以往,也很好的。
卫绾让月娘将行李都收拾好了。这一次去河西,她做好了永远不回洛阳的打算,便是殿下不许,她也要赖着他,一直赖在他身上,让他推脱不掉。
因为做好了这样的打算,她便不能带常百草去了,小草和她兄长卫不疑,常常在院里眉来眼去的,当旁人都是睁眼瞎。更令人感到可气的,是常百草这丫头到了现在为止,仍然不知自己是在肖想着霸占卫不疑,想嫁给他当夫人,单纯得如一根水草,清清透透的,令人想点醒都不忍心点醒。
她还说要陪着卫绾去河西,卫绾便反问,她是否真舍得下卫不疑那丫头便不说话了。
卫绾便笑了一笑,背着她跟月娘使了眼色,回头又道:“月娘,您年事也高了,不必跟着我去河西那样的穷山恶水去,我若真不回来了,你最好是留在这儿,替我照顾我阿兄和小草,是一样的。”
月娘叹了口气,知道卫绾心意已定,自己是说不过她的,沉默地将她的包袱拿了过来,放到了一旁。
卫绾很少见月娘使孩子脾气,像是冲她暗暗地发火,她摇了摇头,心中到底是恋恋不舍的。
但这时,屋外忽然传来了一阵喧哗的锣鼓声,吵嚷得直是沸反盈天,这时辰屋里的男主人不在,只有卫绾主持大局,她由着月娘和常百草搀扶着走出屋门。
锣鼓声停了,一队浩浩荡荡的人马朝这边走了过来,于卫府门前停下,当先一人坐于马背上,命人朝身后发号施令,于是巷子立即静了下来,卫绾蹙眉望着翻身下马的王徵,又见他身后绵延的如扛着聘礼上门的迎亲队,一时心中突突。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表兄,”卫绾强作镇定,“你要娶我家的什么人”
“我家中不过几个婢女,模样不算周正,配你确实是屈才。”
王徵微笑着,一改去年于竹水亭相会时,他的恼恨、嫉妒和自卑的嘴脸,一朝春风得意,在卫绾看来,近似有几分耀武扬威,打上门来寻衅的姿态。
“阿绾你说笑了,你这家中,有几人值得我娶我来迎娶的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