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质细腻,入口甘甜,没尝到预想中的海腥气,戚荣松了松眉头,然后再次伸手摸了摸对方的头:“很美味,谢谢。”
接收到男人眼神中积极的情绪,人鱼再次小狗般欢快地甩了甩尾巴,眼见对方又在地面的鱼群中搜寻起刚刚那种白色小鱼,戚荣用和上次相同的力道扣住人鱼的手腕,而后冲对方轻轻摇了摇头。
人类和人鱼的身体构造不同,就算那鱼肉味道很好,戚荣也需要再吃上一些熟食,更何况他失血过多又在海边睡了一夜,此刻最需要的就是充足的热量。
“我得去捡些树枝回来,”用手指了指身后郁郁葱葱的海岛树林,戚荣尽量用简洁的语言表达着自己的意思,“我需要生火,我太冷了。”
怕人鱼不懂,男人还形象地双手抱臂打了个哆嗦,可海里从未有火,所以无论男人怎样解释,人鱼都只能明白对方“很冷、要走”的意思。
拽住男人的衣袖,银发的人鱼焦躁地用尾巴拍打着水面,作为一个从出生起就会自发寻找舒适水温的种族,他只能想到用水让对方温暖起来。
可戚荣不喜欢水。
蔫耷耷地垂下头,人鱼身后蠢蠢欲动的海面也随之平静下来,早已做好再次被海水浇头的男人暗暗松了口气,随后安抚地拍了拍对方差点将自己衣袖扯破的左手。
“我会很快回来,”指了指树林又指了指脚下,戚荣将嗓音放到连自己都没有想象过的低柔,“很快,乖乖在这里等我好吗”
大抵是男人的眼神太过真诚,蓝尾的人鱼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听话地松开了自己的手指。
好像是个非常寂寞的幼崽。
看似毫不留恋地转身走掉,男人却在不知不觉间加快了自己的脚步,原本他还想着在脱离人鱼的视线后强行召唤机甲返回,可一想到对方那单纯且信任着自己的眼神,戚荣便没办法就这样做个骗子离开。
如果他不回去,那条小人鱼不知又会在岸边傻傻地等上多久。
更何况自己的精神力本就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如果解不开那些死结,就算回去,等待他的也不过是枯竭后的败落或暴走后的死亡。
再加上米亚斯那一对“真爱”的围堵,那颗曾经被他当做归宿的首都星,未必要比眼前这片海域安全上多少。
与其那样狼狈且精疲力尽地回归,倒不如先在这里找找治疗自己精神力的方法,比起那些早已熟悉人类规则与潜规则的人造人鱼们,戚荣显然更愿意和眼前这一条心思单纯的野生人鱼相处。
心里有了打算,戚荣手上的动作便又更快了几分,熟练地挑出干燥可燃的树枝,戚荣随手扯了一段藤蔓,打包似的将枝条拢起捆好背在了背上。
除了树上的鸟儿和地面上的小虫,男人没有惊动森林里任何能带来危险的生物,脚步轻巧,戚荣甚至还有闲情摘了两串确认无毒的果子。
没有学会鱼尾化腿,那未成年的幼崽一定还没有吃过这些在地面上生长的食物。
早已学会了在心底一心二用地默数计时,所以就算没有任何计时工具,戚荣也顺利地控制着自己在四十分钟内按照来时的方向返回。
远远已经可以看到醒来时的那片海滩,听到阵阵细微水声的戚荣,却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像是在下一场人工的大雨,蓝尾的人鱼安静地坐在礁石上眺望着远处的太阳,任由喷泉似的海水淅淅沥沥地淋在自己身上。
周而复始、循环往复,细小的水珠在阳光下折出七彩的光,看上去仿佛是一条条会流动的彩虹。
可人鱼却并没有因为与海水嬉戏而感到快乐,不知为何,看着对方因距离而显得朦胧渺渺的侧脸,戚荣居然从这人类孩童般的幼崽身上体会到了寂寞。
这片海域已经没有他的同类了。
无比清晰地认识到这一点,在申请分配人鱼前完全没有关注过这个种族的戚荣,第一次对研究院不留余地的猎捕产生了反感。
“喂”固定好背上的树枝,戚荣挥了挥手中的果子,做出的举动傻乎乎到让他自己都觉得意外,“我回来了”
下个不停的“大雨”瞬间静止,随后又哗啦一声落回了海里,回头望向急速向自己靠近的人类,人鱼表情一怔,一双海蓝色的眸子立刻被无声地点亮。
“戚荣”
双臂一伸,人鱼无师自通地学会了拥抱眼前的男人,他声线愉悦,仿佛又变回了那个得到了新玩具的孩子。
之前还不觉得,可被对方这么紧紧地贴身一抱,戚荣才发现野生人鱼不穿衣服的习惯有点不妥。
小心地将对方从自己敏感的腹部移开,戚荣拍了拍人鱼白皙光滑的后背,示意对方暂且先放开手。
大概是知道男人不喜欢水,在戚荣靠近这里的那一秒,原本还因人鱼戏水而格外潮湿的沙滩立即变得干燥起来,赞赏似的抚了抚人鱼细软的银发,戚荣放下树枝和野果堆好,手脚麻利地用生火器里的火种燃起了明火。
倏地绷紧身子,人鱼立即进入了再明显不过的防备状态,联想到昨晚自己模糊的坠落记忆,戚荣电光火石间便明白了此刻对方眼中的警惕与畏惧从何而来。
“等等”大着胆子上前按住人鱼似要动作的鱼尾,戚荣学着对方的样子在那坑坑洼洼却不怎么硌人的礁石上坐下。
“没事的,”见人鱼呆愣愣地望着自己,戚荣耐心地替对方解释道,“它现在不会伤害你。”
“这是火,当你离它足够远时,它带来的就只有温暖。”
刻意放慢了“火”的读音,本以为对方会像之前一样跟着自己学习的戚荣,意外地发现对方竟然在他面前走了神。
好像完全听不到男人的声音,蓝尾的人鱼只是呆呆地垂眸,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去,戚荣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还搭在人鱼蓝色的尾巴上没有收回。
与其他的鱼类不同,银发人鱼的鳞片仿佛是一片片深浅不一的蓝色冰晶,透过那薄薄的一层鳞片,戚荣甚至能感觉到对方尾部血液的流动。
“抱歉,”知道尾巴对人鱼来说有些特殊,一时情急只顾着制止对方的戚荣松开自己的左手,“下次注意。”
像是要弄掉什么似的甩了甩尾巴,人鱼转瞬又恢复了平时的自在,戳了戳自己慢慢变热的皮肤,人鱼对那团橘红色的火焰也没了最开始的抵触。
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有没有把自己的话听进去,叹了口气,戚荣摘了一个果子用口袋里的手帕擦净:“你总得有个名字吧我可不能一直管你叫喂。”
尽管不懂人类的语言,可人鱼的智商和悟性却很高,在男人指着自己说了句“戚荣”、又指着他做了个疑惑的表情后,人鱼立即发出了两个戚荣听不懂的音节。
不理解其中的含义,但那悦耳的音调听起来却很像“xier”,将干净的果子递到人鱼唇边,戚荣勾勾唇角露出一个笑:“好吧,以后你就是希尔了。”
人鱼们对声音的分辨格外敏锐,听到自己的名字被如此不标准的叫出,蓝尾人鱼连送到嘴边的果子都没有在意,便气鼓鼓地一遍一遍纠正起戚荣的发音来。
然而人类和人鱼的发声器官不同,无论人鱼怎么放慢语速,男人都只能发出帝国通用语中的“希尔”两字。
挫败地耷拉下头,人鱼凶巴巴地一口咬上男人举在他嘴边的红果子。
gu903();不得章法,人鱼的唇瓣无意识地擦过戚荣的指腹,瞧着对方被甜味愉悦到眯起的双眼,戚荣深觉自己应该教会对方一些“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