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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青年躲避的动作并不明显,微微偏头错开男人的呼吸,青年蹙了蹙眉,却还是忍住没有多说。

“你这样会很累。”经过了几天的磨合,赵崇也不再是那副对方一沉默就会被点着的爆竹模样,直起身子,男人用意单纯地用手拂过青年腰间的某处,然后如愿地将软下来的某人接了个满怀。

“左右都坐在了一匹马上,陛下再躲又能躲到哪去”想起对方刚才僵得和铁板一样的后背,赵崇好心情地笑出了声,“本王这也是为了陛下着想,一会儿宗室朝臣汇集一处,陛下最不济也要撑住那日面见使臣的风仪。”

“朕心中有数,不劳皇叔费心。”知道自己身上的每一处弱点都被男人尽数掌握,青年索性不再挣扎,直接放松身体窝在了对方的怀里。

“安儿这几日折子批得很好,”回头望了一眼只敢不远不近缀在身后的大部队,赵崇闲聊般地开口,“若你肯学,你那几个兄弟也许早就没了争权的机会。”

语气关切亲昵,若是忽略揽在对方腰间的那只大手,男人此时倒真有了那么几分长辈的模样。

没有搭话,青年歪着头沉默地靠在男人胸膛,没一会儿便在黑马匀速有节奏的摇晃中闭上的眼睛。

看来是真的累了,瞧着对方眼下那一圈不甚明显的青黑,赵崇牵着缰绳的右手一顿,心里竟难得地觉得不是滋味儿。

夜里的自己与白日的奏折,到底哪一个才是造成青年这样疲累的元凶

一开始是遵循人设地装睡,可在那个熟悉的怀抱里呆久了,林果竟真的不知不觉地打起了瞌睡,等他再次睁眼醒来,他已经躺进了不知何时搭建好的宽大帐篷里。

瞧那边边角角点缀的明黄,林果想也知道自己是在猎场上的皇帝专属地盘里,一旁守着的喜顺见到青年睁开了眼,立刻体贴地递过一条温热的帕子:“陛下醒了”

“皇赵崇呢”擦了擦脸,青年挥退宫人的伺候穿上长靴,而后又找补似的询问一句,“现在是什么时辰”

“回陛下,现在是未时三刻,之前见陛下睡得太沉,王爷便没有叫您起来用膳,”回想起青年近日的所作所为,又亲眼见到自家主子将人从马上抱下的宝贝模样,喜顺神色低顺,语气里也多了几丝真正的敬畏,“现在宗室和朝堂的大人们正在外面小聚,王爷则是亲自去确认猎场的安全。”

点了点头,林果暗中让零十一时刻留意起周围的情况,虽说原著里这场秋狩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但见男人如此小心地亲自去查,林果还是警惕地做起了防备。

“王爷还有交代”吞吐了一下,喜顺尽量模仿着自家王爷的语气道,“说是陛下不必等他,大可随时开始今年的秋狩。”

谁要等他这男人可真是自恋,偷偷地做个鬼脸活动一下面部神经,林果知道这又是对方坏心眼地给他出了个难题。

凭他现在那点可怜的威望,若是赵崇没有露面,又有几个大臣宗室敢站在自己这边

与历史上出现过的那些摄政王不同,赵崇可是一早便有实打实的兵权在手,再加上对方那典型的武人作风,几乎所有人都担心自己会一不留神就掉了脑袋。

哪怕是号称流着天家血脉要清君侧的主角攻,在没有得到自己“爱人们”足够的助力之前,对方在赵崇面前的表现都像是一只小猫。

各式念头一闪而过,宫人们极有眼力地在青年动手前拉开了门帘,层林尽染,一望无际,望着远处的广袤森林和碧色天空,林果不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亏得凌家祖先能找到这么一块不用舟车劳顿就能到达的好地方,看多了上一世的水乡和文雅,单是眼前的这番景色,就足以让林果觉得此行不亏。

调动起调到这个身体极限的视力,林果轻易便将远处几个熟悉的面孔和原主的记忆对上了号,扫视的动作微微一顿,林果很快就注意到了那个出现在自己余光里身穿蟒袍的青年男子。

帝王着明黄五爪龙纹,储君着杏黄四爪龙纹,而这世界能身穿深色蟒袍的人,除了偏爱玄衣的赵崇,便只有与原主隔了一脉的凌家分支们。

再配上对方那俊朗风流的容貌,不必零十一提醒,林果也能猜到那就是和原主没见过几次的主角攻凌锐。

“在看什么”眼睛忽地被一只大手覆上,男人的嗓音中再次布满了让人胆寒的威胁,“这么专注,是在盘算怎么让你的族人救你脱离苦海吗”

“皇位对朕而言的确是一片苦海,”眨了眨眼,林果不动声色地更正男人的说辞,“为了这个位置已经死了太多人,朕不想将更多的人牵扯其中。”

手心被对方卷翘的睫毛轻轻扫过,赵崇感到一阵猫爪轻挠般的痒意,不自觉便放轻了手下的动作。

“这也是你们都要留着朕活命的原因吧,”任由男人遮住自己的视线,青年的声音一如他的表情一般平淡,“这个位置太危险,总要有人留在明面上挡枪。”

“但是皇叔可别忘了,就算是最温和的兔子,急起来也是会咬人的。”

“养虎为患,不想日后后悔,皇叔还是尽早将朕斩草除根的好。”放缓语速,青年吐字清晰宛如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否则迟早有一天,朕会将你给予朕的一切加倍奉还。”

沉重的气氛在帐篷内蔓延,克制自己不要因为腿软而跪下,喜顺努力屏住呼吸想装成一个没有存在感的透明人。

“兔子会不会咬人本王不知道,但陛下确是夜夜都狠狠地咬紧了本王,”松手拂过青年的耳廓,赵崇漫不经心地将对方因小憩而散落在脸侧的发丝拢到耳后,“凌安,不怕死之人是否都是如你一般胆大”

尽管音量如常,可任谁都能感觉到男人身旁可怖的威压,离暴风中心只有几步之遥的喜顺咽了口唾沫,偷偷抹掉了手心里冒出的汗水。

“皇叔错了,”躲开男人在自己耳侧停留的手指,青年嘴角竟少见地扬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不是不怕死、而是故意求死。”

“若能在达成心愿前拉着皇叔一同陪葬,那朕或许便有脸面可以去见列祖列宗。”

被青年一口一个挂在嘴边的“死”字刺激,赵崇一把扳过对方的肩膀:“你”

“皇叔何须如此激动”不在意地瞥了一眼男人搭在自己肩上的大手,青年冷淡地打断对方,“朕不过是挑破了你我之间那层窗户纸,皇叔又是在怕什么呢”

怕没想到青年会这样定义自己此刻的情绪,赵崇想要反驳,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于是他只能按住对方的肩膀,昭告主权似的调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本王倒巴不得陛下来要了臣的命。”

gu903();“是吗”不置可否地发出一声无意义的反问,青年拂掉男人按痛自己的手,“那皇叔到时候可万不要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