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叔四婶呢”凤朝阳的神色有些凝重。
“四老爷和大少爷早朝也未归,四夫人应该还不知道此事。”
“想办法将事情压下来,四婶性子急,还是先别让她知晓。”
子衿将步摇插入凤朝阳发间:“是,奴婢定当竭尽全力。”
凤朝阳见梳妆好,起身对子衿和海棠道:“子衿留在府中应对,海棠随我进宫。”说罢,带着海棠匆匆出了府门,清晨的街道上行人不多,只有淅淅沥沥的几个早起出摊的小商贩,马车在街道上疾跑了一阵,凤朝阳突然叫停了马车,她道:“去裴府。”
海棠见了犹豫道:“裴先生府邸和宫中刚好是两个方向,此刻去只怕”
“调头,去裴府。”凤朝阳依旧坚持道,她不是不知去裴府会耽误时间,但此次若是能劝动裴清风也是值了。
车夫听了令,调转了马头,向裴府方向疾驶去。
裴府的匾额还沉浸在清晨的朦胧中,车夫敲开了们,小厮神色本还有些懒散,当听说镇北将军的嫡小姐来访,瞬间清醒,连忙跑进去通传,不一会便见裴清风随着小厮快步走了出来,他见凤朝阳一袭素衣正站在府门口等候。
他三步并两步的走到凤朝阳面前,俯身一礼:“姑娘。”
凤朝阳见了回以一礼:“先生客气。”
还未等裴清风发问,凤朝阳便先开口道:“有急事要与先生请教,还请先生随我上马车细谈。”
凤朝阳虽语气是商讨,但是神色却是不容置疑的坚定,裴清风见了先是一顿,随后点头道:“好。”
裴清风随凤朝阳上了马车,由于早上出来的急,车上的炭火不甚暖和,凤朝阳关上了马车上的窗牖,随后对裴清风道:“实不相瞒,此次冒昧来找先生也是迫不得已。”
“不知先生可听闻,今早圣上不知何故撤了我父亲的兵权而我姐姐昨日也以为太皇太后侍疾唯有被扣留了在宫中。”
裴清风听着神色渐渐凝重,凤朝阳见此,想来今日早朝的事还未大肆传出去,她微微缓了口气。
裴清风闻言沉吟了许久道:“姑娘召裴某来可是想让裴某为大将军求情裴某虽有此心,但裴某只是一介白衣,莫说是面圣,只怕是见一面圣上都难。”
“我知先生博学却无心于庙堂,您愿意在我父亲帐下做一介白衣谋士,尽心尽力辅佐,朝阳很是感激,此次寻先生更不是想要先生替父亲求情,非但不需先生求情,还希望先生能够觉得圣上此举实为父亲幸事。”
裴清风闻言微微皱眉,他捋了捋胡须,静待凤朝阳下文。
“父亲为人刚直,而圣上这些年愈发倚重凤家,如今凤家虽势力煊赫,兵权在握,可这并不是幸事,凤家锋芒毕露且不说圣上疑心与否就是朝中其他大臣,难免不会眼红。再加上圣上近年来龙体欠安,诸皇子正年盛,东宫空悬,夺嫡之争暗潮涌动,而父亲正处于风口浪尖之上。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先生也知,平王府之事,虽有幸躲过一劫,可难免不被暗箭所伤。”
“此前父亲平定了回纥大军,北部疆域暂时稳定,圣上想要收些兵权在手并不为过,父亲忠贞也定不会有所推脱,但是圣上直接撤了父亲的兵权,若不是圣上疑心积怨已深,便是另有隐情。”
裴清风静静的听完凤朝阳的话,心底若说惊艳也不为过,小小闺中女子,竟有如此眼界,实在是在他意料之外,而且将朝中之势分析的如此透彻,这绝不是一个普通女子能够做到的,裴清风暗暗赞叹,虽是女子,心中韬略却不输男儿。
“若是圣上积怨已深,那为何姑娘还说是幸事”
“凤家如今似烈火烹油,圣上此举便是釜底抽薪,平静了这沸腾的凤家,这有何不好但是父亲也许看不懂。我请先生来,是知道父亲倚重您,还请先生劝一劝父亲。”凤朝阳说完微微低头。
裴清风见此连忙道:“姑娘所言着实让裴某佩服,大将军刚直,裴某定当竭尽所能劝谏。”
凤朝阳点头,她看着裴清风突然发问:“依先生看,当今之势,凤家该如何发展”
裴清风看着坐在自己对侧的凤朝阳,她着了一袭素色的留仙裙,墨发简单的绾起,带着一只同样素色的步摇,她的脸蛋尚且稚嫩,但是神色却好似经历了无数风雨般冷静沉着。
裴清风沉吟了许久:“以我之见,凤家应该结好于平南王府。”
凤朝阳不解,微微拧眉:“为何”
“世人都知平南王乃太祖嫡子,当今圣上若不是平南王让贤,只怕登不上皇位,而如今太皇太后当朝,平南王府又有两个嫡子在,个个少年英雄,这天下的格局还不知是何走向。”
凤朝阳听着听着,原本还分外不解的心,慢慢的沉落下来,一股从未有过的想法,似上涨的潮水涌入脑海。是啊,她为何没想到这一层论当今最有实力继承皇位的必是平南王府,而不说萧景尧如何,萧景禹人品贵正,平心而论,他确胜过她心属的萧与舜。
“且不说平南王与世子,便是单单一个冠军侯便不可小觑,我曾与他有一面之缘,此子绝非池中之物,日后北楚的走向,只怕冠军侯是最重的一笔。”
“冠军侯”凤朝阳叹。
裴清风点头:“正是。裴某日前曾与大将军谈过冠军侯,大将军对他亦是赞不绝口。”他斟酌了一下又道:“而且裴某不入仕,只是觉得未有秀木能让我安心而栖,圣上如此,其余皇子亦如此。”
马车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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