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啊”的一声惊叫,紧接着整只灵都被甩了出去。
苏篱一急,细细的叶片突然变长,牢牢地缠住了茶茶的身体。
然后,他便僵住了明明只想伸个手而已,怎么就甩出了叶子
“o哇”小花灵们眼睛亮亮的,小绿草的叶子会变长欸
翠绿的叶片像一条长长的水袖悬在半空,淡粉色的花灵被柔软的叶片缠着,像只风筝似的荡来荡去。
茶茶不仅不怕,反而兴奋地叫了起来,“再高点儿再高点儿哈哈哈哈真好玩”
其余花灵一见,争先恐后地扒到苏篱身上。
“我也要”
“还有我”
巴掌大的小绿草被十几只小花灵一压,狼狈地瘫在了花盆里。
“啊,手、手,别踩手”苏篱艰难地动了动上边的叶片。
“哦哦”鹅黄色的小花灵连忙移开身体。
苏篱刚刚松了口气,紧接着又是“嘶”的一声痛叫,“腰、腰断了”
“抱、抱歉”小薄荷红着脸,毛手毛脚地退开。
苏篱抖了抖穗子,身上的叶片陡然变长,将小花灵们一只只卷上半空。
这一场景看在旁人眼里无疑是诡异的,对苏篱来说却如同本能般驾轻就熟。
苏篱的内心十分茫然他现在还算是人类吗
他下意识地把原因归在了从前的“苏篱”身上,难道说,原身是一只绿草妖
一只凉凉的小手轻轻地碰了碰翠绿的叶片。
苏篱身上一痒,这才发现,花盆边还有一只小花灵。
“你也想上去玩吗”苏篱用意识和它交流。
绣球花灵摇摇头,慢吞吞地说:“我陪着小绿草。”
苏篱在意识深处露出一个欣慰的笑,真是贴心的小家伙。
“我还能变回去吗”他弯起叶片,拼出一个人形。
绣球点了点顶着花萼的小脑袋,慢悠悠地说:“可以哒以前变过哦”
苏篱松了口气,只要能变回去就好,冤情未申,陷害父亲的人尚未找到,他还有许多事要做。
说起来苏篱忍不住问:“原身、我是说这个身体,多久以前变过”
绣球扯了扯头顶的花萼,指了指窗外的日头,“落了三十次。”
那就是一个月之前苏篱晃了晃毛茸茸的穗子,那时候他在养伤,昏迷不醒。
“没人发现吗”
绣球伸出一根细小的指头,“只有一次,时间很短,没有人类看到。”
苏篱再次松了口气,看到自己眼下的模样,又有些哭笑不得,“不会真是狗尾巴草吧”
绣球晃晃脑袋,“是仙草哦”说完还重重地点了点头,强调道,“大妖说的,不会错。”
“大妖吗”苏篱笑笑,细长的叶片放到小花灵头上,轻轻地摸了摸。
绣球花灵仰着荧光闪闪的小脸,舒服地眯起了眼。
其余的小花灵们也像一只只小八爪鱼似的扒在苏篱的叶片上,不知何时已经呼呼地睡起了觉。
苏篱特意观察过别人家的花草树木,都不像家里这些有灵性。
他不由地想起小花灵们说过的话自从十六年前两只大妖来到这里之后,花棚里的花就变得聪明了许多。
赤色的绣球花灵第一个从本体中“生”出来,继而是鹅黄色的长寿花灵、淡黄色的迎春花灵、乳白色的栀子花灵最后是翠绿色的薄荷花灵。
后来,两只大妖为了救火而沉睡,就再也没有新的花灵生出。
苏篱不禁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难道这一切都是两只大妖的功劳他们把苏家小院改造成了专门孕育花灵的风水宝地吗
直到夕阳西下,苏篱都没有变回人形。
为了不让苏小虎着急,他伸长叶片,卷起毛笔,不甚熟练地写下了一张字条父因急事去洛阳,不日便归,勿念。
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三餐可去街上买,不必心疼银钱。”
苏篱放下笔,轻轻扇动着叶片,晾干墨迹,温声说道:“谁能帮我把信送到小郎屋子里”
“我去送”茶茶急急忙忙举起小手。
“我也去”小薄荷紧随其后。
苏篱晃晃穗子,看着两只个头最小的家伙一人抓起字条的一边,晃晃悠悠地从窗口飞了出去。
茶茶性子急,小薄荷慢吞吞,两只小花灵一前一后,时不时还能听到奶声奶气的搭话
“薄荷,你快点”
“人家就是飞不快嘛”
“还不如我自己送呢”
“人家也想送啊”
苏篱忍不住笑,突然发现,就这样做一只无忧无虑的小植物也挺好的。
字条刚放好,门外便传来了脚步声。
苏篱连忙伪装成普通花草的样子,小花灵们也乖乖坐好,假装不存在。
片刻之后,苏小虎便提着小木剑跑进门,身后跟着小脸红红的楚呱呱。
“爹爹,我回来啦”小郎君站在水缸旁,憨声憨气地嚷了一声。
往常时候,苏篱都会从厨房出来,笑眯眯地对他说:“先去洗手,稍后吃饭。”
今日却不同,苏小虎洗好了手脸,又帮着楚呱呱擦去脸上的湿汗,屋内依旧是静悄悄的。
楚呱呱歪了歪头,“没有人吗”
“爹爹,你在哪儿”苏小虎扒着厨房的门板瞅了瞅,又跑到花棚里看了看,最后进了苏篱的屋子。
苏小虎的视线在屋里转了一圈,最后定格在窗前的花盆上。
“怎么长了棵草”说着,便三两步走过去,一把将小绿草揪了起来。
苏篱痛呼一声,下意识地挥出尖利的叶片,将将挨到苏小虎手腕的时候,又生生顿住。
好险好险,差点把小郎君割伤苏篱蜷起叶片,拍了拍“胸口”的位置。
“咦”楚呱呱眨眨眼,白生生的小手指向小绿草,“在动。”
“嗯”苏小虎抬起手,眼睛盯住小绿草。
苏篱一僵,连忙装死。
苏小虎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安慰般拍拍楚呱呱的手,“不要怕,只是一棵杂草而已。”
楚呱呱咧开缺了牙的小嘴,糯糯地说:“爹爹说,杂草做肥料。”
“好。”苏小虎点点头,隔着窗子用力一甩,把手里的“杂草”扔到了小推车里。
推车中放着刚刚买来的鸡粪,刺鼻的臭味直冲脑门,苏篱“呕”的一声,恶心得根茎抽搐。
更加悲惨的是,苏小虎和楚呱呱正隔着窗户看着,他必须把自己伪装成一棵死草,一、动、都、不、能、动
似乎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苏小虎和楚呱呱才手牵手回了东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