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还严重不少。
家里医生说他没病,但他总觉得自己得的是绝症,快死了的那种。
耳朵瓮瓮响,楚喻坐下后,也没听清陆时说的什么,似乎跟他一样,也只说了几个字。
接着是投票竞选班委,楚喻趴在课桌上,右手下意识地捂着腹部肠胃痉挛疼得他冷汗都下来了。
他半睁着眼,模糊看见大家都在鼓掌,但掌声却传不进耳朵里,一种空虚感从四肢百骸里蔓延出来,正在将他拖进火里岩浆。
“老师,他病了。”
领完教材,祝知非从隔壁班窜过来,语气兴奋,“陆哥”
陆时正往书上签名字,看了来人一眼,手上笔划没停。
祝知非拉了张椅子坐下,“陆哥,我听见消息说,你和校花不合,连同桌都不想跟人家做校花好看吗有传说中那么好看吗你干什么不跟人做同桌啊”
把英语书扔旁边,陆时翻开数学课本扉页,语气平淡,“你见过。”
“啊”祝知非摸不着头脑,“我见过不科学,就算只是擦肩而过,我也能牢牢记住”
陆时补上一句,“一起吃过饭。”
听祝知非半晌没声,陆时抬头,就看见祝知非一脸魔幻表情,“我日,小少爷我他妈校花就是小少爷”
“嗯。”
回想自己当着校花本人的面八卦人本尊,祝知非心情难以描述,“陆哥,我这操作是不是太骚了”
陆时评价,“一般。”
祝知非挠挠头发,四下张望几眼,“不对,那、小少爷人呢”
“校医院。”
送楚喻去校医院的,是新上任的班长章月山。
班主任原本想让后座的陆时送楚喻,但想起两人似乎不太对盘,临时改口,让章月山送。
章月山是个闲不住嘴的性子,陪着楚喻走几步歇一会儿,也不见不耐烦,一边还挺有兴致地聊天。
“没想到过来本部,竟然能和陆神一个班天降大运啊”
楚喻坐在藤花架下面,全身发软,准备蓄蓄力气再继续走。学校太大也有不好的地方,教学楼离校医院实在太远了,楚喻深刻怀疑,要真有谁需要抢救,会不会还没奔到校医院,人就不行了。
他慢吞吞问,“陆神”
“对啊,陆神”一说起心中的偶像,章月山就激动,“楚同学你一直在本部估计不太清楚,陆神就是传说本说他是被学校重金挖来的,花了大价钱。进校开学考,几乎门门满分,总分碾压第二名参加竞赛,碾压高年级上学期期末,不是全市联考吗,陆神毫无悬念地占了第一,总分依然碾压第二名据说八中拿全市第二那个学霸,看完陆神的分数后,当场自闭,整个暑假头悬梁锥刺股,两个月没出门,发誓要血洗耻辱。”
楚喻一学渣,对学霸间的对抗全无兴趣,他挨着花柱,有气无力,“哦。”
听众的冷淡并不能浇灭章月山的似火热情,“陆神不仅成绩厉害,打架还贼溜”
“你见过他打架”
章月山嗓音压低了些,“嗯,偶然遇见过一次,一帮不良少年提着钢筋条来学校附近堵陆神,没想到被全员反杀太他妈刺激了”
想起楚喻和陆时颇有点针锋相对的意思,章月山住了嘴,又憋不住好奇,“楚同学,能问你个问题吗”
楚喻挺谢谢对方送自己去校医院的,大方点头,“你问。”
“我真问了啊就是、你为什么不愿跟陆神同桌啊”
楚喻想起陆时从教室门口看过来那一眼,眼神里是实打实的排斥,心情没来由的一阵烦躁。
“他看不惯我,我看不惯他,就这么简单。”
到校医院,医生赶着要去开会,给楚喻快速做完检查,也没查出什么问题来,干脆安排了张床,让楚喻躺着休息。
楚喻不爱麻烦别人,道谢之后,让章月山先回班里了。
开学各项事务安排好,学生走读的回家,住宿的回宿舍。
陆时单肩挂上书包准备走,被班主任叫住了。
班主任接手这个班当天,就被好几个领导依次叫去面谈。个个都叮嘱他,a班是个重担,不求有功,但求安稳,最重要的两点,一是照顾好楚喻,楚家小少爷疏忽不得。一是照顾好陆时,他是学校的门面。
班主任对楚喻和陆时印象都不错,觉得两个学生都挺懂礼貌。
他把人叫住,语气很和蔼,“陆时啊,除了嘴角,身上还有别的伤没有走,老师陪你去校医院看看,擦点药。”
见陆时要拒绝,班主任先一步念叨,“帮助同学、惩恶扬善,都是非常正确的但你才十七岁,还年轻,不能仗着年纪小身体好,就忽略这些小伤小痛,我跟你说啊”
见班主任开了个长篇大论的头,陆时自觉,“老师,我和您一起。”
走到校医院门口的花坛边上,班主任手机响了。开学本就忙,教研室那边催着开会。把手机揣回口袋,班主任挺不放心,“陆时,再走两步就是医务室,老师就不陪你进去了,你自己能行吗”
陆时点头。
又叮嘱两句,班主任这才匆匆走了。
嘉宁私立的有钱,不光体现在金光闪闪的校门、种满名贵品种的玻璃温室和植物园,以及占地面积极大的马场,还体现在独占一栋小楼、设施齐全的校医院。
医生不在,又才开学,整层楼都空荡荡的。看见挂了医务室牌子的门,陆时握住门把,推门进去。
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下午的风很大,吹动淡蓝色的窗帘。
白色的桌台上放有贴着标签的瓶罐,陆时挑了一包酒精棉签准备拿走。余光看见,旁边摊开的崭新记录册上,只有笔划虚浮的一个名字,楚喻。
意识到什么,陆时偏过头,就看见右边的病床,楚喻正在昏睡。
他整个人蜷缩在病床里,侧躺,右手攥着枕头的一角,很没有安全感的睡姿。
细软泛浅棕色的额发自然垂落,遮挡着紧闭的眉眼,被呼吸轻轻撩动。
他睡得不太安稳,似乎是太热,一个翻身,就把被子全掀开了。
陆时在原地站了数秒,抬步走到床边。
楚喻缓缓半睁开眼。
他尚不清醒,眼前弥漫一层薄雾,耳里只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视线逐渐聚焦,他看见有一截手腕横在自己眼前,冷白的皮肤下,是青色的血管。
喉间烧灼。
那股淡淡的诱人香气仿佛萦绕在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