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这个男人是一个迷。如果五级观测者都是长老的话,他明明是可以做长老的人。为什么却要隐藏自己的能力,给别人跑腿?再说看赵岑商对他的态度,那样恭敬,不论如何不像是一般上级对下级的态度。
还有他的歌声为什么他不再唱歌了?他是否也如自己一样,害死过人,甚至是害死过对自己十分重要的人?
楚央再次进入林奇的房间,将那本日记本还有满地凌乱的林奇手写的纸张收集起来,放到客厅仔细看着。他其实也十分疲惫,但不知为何,他完全没有睡意。大概是再次碰过大提琴,并且拉出来了那首一直盘旋在脑海中的旋律的原因,他精神亢奋,一闭上眼睛,指尖就微微发痒。
他需要做点什么来转移注意力。
于是他打开日记本,比对着那些纸张。越是看,他越是觉得,林奇似乎是在破译什么密码。
难道爷爷的日记是用某种密码写成的?会不会这就是他不论如何也看不懂的原因。
翻找了一阵,楚央终于看到了一段能够辨认的日记内容翻译:
我必须要救小央,我不能让他像我一样,走上这条永恒黑暗的道路。
第43章长老会(1)
林奇一觉醒来,觉得身上暖融融的。虽然窗帘被拉上了,但是从缝隙中透进一条细细的明亮光带,令他知道现在至少应该是中午左右。他看到自己身上盖着的被子,便知道是楚央拿来的,又在困顿中发了一会儿呆,却忽然想起自己之前好像把楚央爷爷的日记落在被子里了
自从回国以后,他时常趁着楚央不在家或是睡觉的时候悄悄研究那本日记。那是用一种长老会的人才会使用的密文写成,在此基础上还有进一步的加密,他也是研究了好几天才终于有了点眉目。他不想让楚央知道,因为从楚央的种种反应看得出,他并不希望知道自己爷爷可能的真实身份
林奇连忙掀开被子冲去自己的房间,却见楚央坐在地上,头靠在他的床上睡着了。脸上是浓重的疲惫,眉头紧紧皱着,眼镜拿在一只手里,身旁却散落着那些林奇研究日记本时用来破解密码的草稿纸。
林奇心中略略一沉,不过好在自己还没有破解太多,就算楚央看了,应该也还看不出什么来。
他正在犹豫要不要叫醒楚央,却见楚央的身体忽然猛然抽动了一下,眼珠在眼皮下快速转动着。
在做梦?
他的抽动没有停止,双脚也在微微移动着,嘴唇里吐出含糊不清的呓语。林奇直觉楚央做的很可能是噩梦,便轻轻将手放到楚央的肩膀上,小央?小央?
楚央倒吸一口冷气猛然惊醒,一瞬间脸上弥漫的是纯然的惊恐。他的双眼睁大,眼白弥漫着血丝,胸膛快速起伏喘息。明明是看着林奇的脸,却仿佛看到的是什么别的人或东西。
小央,你又做噩梦了?
小央这个名字另楚央一阵战栗。刚才在梦里,他还听到了这个称呼,只不过叫他的不是林奇,而是他的爷爷楚毓。他惊魂未定,伸手捂住自己的双眼,深深呼吸,这才平静下来。他抬起眼睛看着林奇,这才意识到自己安全了。刚才不过是梦,真是太好了。
我梦见猎犬了。楚央低声说。
梦里他站在一片暗红色的草原中心,只是这片草地在他不远处就以极为刁钻的角度向上弯折,斜着横过他的头顶,然后又弯折向别处。四面八方都是扭曲弯折的红色草地,一重重遮挡了全部视野。他看不到天空,也不知道自己是站在平地上、还是倒挂着被吸在草地上,还是倾斜着。那般古怪的视觉体验使得大脑一时无法适应,令他一阵头晕目眩,甚至站立不稳。在他不远处,有一群缓慢移动的奇异生物,它们像是很多个肉色的圆柱体随意拼接而成的,看不出来哪里是头哪里是尾。它们移动的方式也很古怪,往前走几步,又平行向着右方走几步,偶尔低下头来用某一个圆柱体的顶端吃草。忽然间,一个生物似乎别的往前多走了一步,忽然间,它便惨叫一声跌了下去。
明明它就踩在平地上,却仿佛掉入万丈深渊一般从他身边飞速掠过,重重地砸在另一端九十度弯折向上的草地上,宛如装满水的气球一般爆炸开来,荧绿的血肉炸开宛如一滴溅落的墨迹。
忽然间,那些圆柱体一样的生物仿佛感觉到了什么,停住了进食的节奏,一个个举起前端,仿佛是在看什么。楚央也跟着抬头,一开始什么也没看到。直到他因为晕眩身体稍稍倾斜,才发现沿着他头顶倾斜的那片草地,有很多竖立的、不规则形状的、反射着古怪颜色的片状物匀速驰来。这些片状物似乎完全没有厚度,以至于从侧面看是根本看不见的,只有调整角度才能看到。在那倾斜的草地上也有一些类似的圆柱体复合生物,它们似乎没有看到那些匀速驶来的片状物,有好几个都在瞬间被从中间切过。那东西似乎极为锋利,经过之后,那圆柱体复合生物要过几秒才会向着两边散开,荧光绿色的絮状内脏撒在草上,悄无声息。
当那些片状物转了个角进入了他所在的平地上时,他看到那些圆柱体生物各自小心地闪躲。片状物的速度不算太快,只要能及时发现,闪躲是很容易的。问题是必须不停调整视线角度,才能勉强捕捉到所有的切片。楚央紧张地等待着,不停转动头颅,调整自己的位置。那些切片经过他面前的时候,他发现它们身上游离着奇异的反光,映照出的他的样子有些扭曲。
切片经过后,那些圆柱体再次警觉起来。这一次,它们比之前还要惊惶,突然转过身四散奔逃。只不过即使是逃跑,还是要用那种古怪的步调,往前几步,再横向跑几步,再继续往前。只不过大约是由于惊惧,有好几只都失足跌落到对面竖直的草地上摔成肉酱。
此时,楚央忽然问道一阵熟悉的、呕吐物般的酸臭味道。他的心猛然开始狂跳,转过身来,浑身僵直。
他看见了,那些翻滚的、粘稠的、如滚烫沥青般的生物,无数只猎犬,如黑色的海啸,从那竖直的草地上飞驰而下,如履平地,而不需要像那些圆柱体一样笨拙地用折角的方式移动。它们经过之处,所有来不及逃跑的圆柱体都尖叫着被撕成碎片,血肉还来不及落地就被吞噬干净。
楚央转身想跑,可是他不知道在这个角状的空间里要如何行动。他刚往前跑了两步,便觉得一脚踩空,整个人平着开始向另一边坠落,好在他用手死命地揪住了那些红色的无比坚韧的草叶。他明明是平趴在地上,却感觉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在平向拖曳着他。他用尽全力把身体往上拉,却怎么也使不上劲。
他听到了猎犬滚动而至时发出的某种类似金属摩擦的怪声,在他的脑海中却仿佛能感受到无数意识,不属于他的意识,在混乱地叫嚣着。它们说他逃不了,它们说看见他了。
然后,他听到了爷爷在叫他。
小央,勇敢点。
他抬起头,却见爷爷楚毓穿着去世时的医院病号服,虽然上了年纪却依旧儒雅端正的慈祥面容对着他微笑。
紧接着他就被林奇叫醒了。
林奇的面色愈发凝重,低头看着楚央挽起的衬衫袖子上露出的纹身。
看来这个图案还是没办法保护你,被猎犬盯上,就难以逃脱林奇抬头道,我们可以把这个屋子里所有的角都抹平。或者我带你去那间球形的避难所,猎犬进不去的。
楚央低着头,半晌轻轻笑了,然后呢?我不想像你说的那个人那样躲一辈子。他顿了顿,低声说,我在想既然这本就是我应该付出的代价,或许我应该接受。
你胡说什么?难道你就这么放弃了?!林奇皱起眉,面露怒容,一把揪住楚央的领子,你就这么想死么?
楚央认真地看着他,不我怕死,如果不怕的话,你也不会有机会见到我了。
他还记得两年前的那天晚上,自己已经放好了一浴缸的热水,把身体泡在里面,刀片横在手腕上割下。可是随着身体越来越冷,就连热水也无法令他温暖,一种密不透风的巨大恐惧令他开始恐慌。他害怕,他不想一个人在这间空荡荡的浴室里悄无声息地死去,死了就再也不存在了,那永恒的虚无令他汗毛直竖。继而他又想到了爷爷,现在爷爷身体虽然十分硬朗,可是以后呢?谁来照顾他?失去了儿子的他再看到自己孙子的尸体,不是对他太残忍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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