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前方血雾浓得几乎化为实质,却唯独在正中央空出一个圈儿,血雾一下一下地往正中圈内蜂涌,其势如浊浪排空。
而圈内,一片空雪茫茫处,一棵歪脖子老树,一张圆桌,一壶清酒,还有一位……白衣。
白衣酌酒,清雅出尘。
“未曾想,竟是故人来。孩儿们,让开一条路。”
血雾不情愿地涌动着,可到底还是往两边挤挤挨挨,让出了一条仅供一人通过的小道。
这道一直通向崔望的脚底。
“哟,还有位小客人。”
“莫上,这厮惯会装模作样、给人挖坑!”
老祖宗愤愤不平。
崔望一握剑柄,抬脚上了小道。
“奔雷,这么多年,你还是小孩子脾气。”白衣慢悠悠道,“还不及小客人稳重。”
崔望站到了桌前。
近一些,才发觉这人额心有道米粒大小的疤。疤痕形似一轮弯月,落在那张清雅出尘的脸上,反倒显得他一双眼睛温柔似水。
“坐。”
白衣拎起酒壶,将对面的酒盏斟满。
崔望目光落到那酒盏上,一对儿青玉杯,白衣手上是龙杯,而他身前是凤盏。
明显是女人喜欢用的东西。
“本来,这是本君准备用来喝合卺酒的。这青叶红,埋了许多许多年,开封时,连十里外的蜂儿都醉了。可惜、可惜了……”
他声音里满是怅然。
“这里没有蜜蜂。”
崔望道,“你,离不开这里”。
“哟?这都被你发现了?小娃娃很敏锐啊。”白衣弯起眼睛笑了笑,“长夜漫漫,这地方,待了万万年,难得见人,倒叫人开心。小娃娃,可否陪本君手谈一局?”
“我来一战。”
“你们年轻人啊……。”
白衣摇摇头,白如雪的长发披散在肩头,倒让他有股圣洁之感。
他给自己斟了杯酒,“就是火气重,太过焦躁,可不是什么好事。”
“这狗东西在拖延时间——”老祖宗突然道,“小望望,快快,拔剑砍他。”
“奔雷,多年不见,不如你也出来,与本君喝杯水酒叙一叙?”
白衣伸手一招,原来在崔望魂海里叨逼叨个不停的老祖宗一下子滚了出来。
小小的魂识光魄一暴露在外,便缩成了手掌大一团:
“艹!格老子的!”
他骂。
崔望神情一凛,出手如电,迅速将老祖宗捞了回去,重新往魂识一拍,还加了道锁。
“手脚很快嘛。”
白衣眉毛微挑,显然对崔望能从他手里抢东西感到惊讶,“不愧是本君在天寓中看到的人物,未来的——”
他顿了顿,举杯:“——无情道主。”
崔望却不耐再说,提剑一下斩了过去。
浮浪层叠,和着无匹的剑芒往圆桌上落,白衣动也未动,“轰隆隆——”
一阵涟漪荡开,白衣与圆桌一动未动。
崔望却被爆开的气浪掀出了三丈之遥。
这在过去,简直是前所未有。
崔望一下子攥紧了剑柄,剑柄处的白流苏轻轻蹭过他的手掌。
焦躁奇异地被抚平了。
白衣摇头喟叹:
“现在的年轻人,太心急了啊……”
“说起来,你该感谢本君才是。”
他慢悠悠地看向一旁的歪脖子树。
奇特的是,这棵歪脖子树从树杈、树干,到焦枯的弧度,都与凡间界梅园那棵连接两界的雷击木一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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