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2 / 2)

他必须要尽快计划,赶紧出宫,真的好怕有一天自己身上突然背上人命官司。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事情,何筝这辈子都不想经历。

殿内渐渐散去,何筝左右瞅瞅,也麻利的爬了起来朝外走,说是走,不如说逃,他几乎是小跑着的,后方突然传来声音:站住。

洛贵妃的话他可以置之不理,装没听到,但方天灼他不敢。

何筝急刹车停下,慢慢转过身,方天灼已经在桌案后面翻开了奏章:过来给朕研墨。

何筝看向南门良,后者已经十分有眼色的朝外走,何筝像被刀架在脖子上慢慢走里走。

心中陡然涌起一股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凄凉。

他只见过电视上偶尔有研墨的镜头,真正弄起来还是头一遭,左右瞅瞅除了方天灼屁股底下那个根本没有凳子,只能认命站着。

墨锭握在手里,何筝慢吞吞的在砚台上画圈,半晌砚台都还是干的,他疑惑怎么这样,就发现方天灼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何筝僵了僵,估摸着应该倒水,然后就发现砚台旁放着一个精致的小水盂,里头还放着一个挖耳勺,凭着一股直觉,他拿起小勺子把水滴到了砚台上。

偷偷去看方天灼的脸色,虽然依然面无表情,但神色之中已经少了几分阴冷。

何筝松了口气,又多加了两滴,方天灼顿时皱起了眉。

身为何相之子,无人教你研墨,无人教你规矩,无人教你认字?

何筝大脑又开始急速运转,低声细语道:我在家不受宠,都是弟弟学习的时候,偷偷去看,会些样式,但不知精髓。

又在扮可怜,方天灼也不知道信没信,他站了起来,何筝心里一咯噔,条件反射蹲下来,活像突然被警察逮到的受惊的犯罪分子,就差双手抱头了。

方天灼:?

何筝意识到自己反应过猛,忙低下头拍了拍方天灼的靴子,并吹了吹:你鞋上有土,我给您拍拍。

站起来。

何筝只能站了起来。方天灼比他高,随便一站都能感觉到他身上充沛的力量,何筝被他靠近,十分有压力。

方天灼握住他的手拿起墨锭,沉声道:研墨初期一滴水足够,墨锭要平着转,必须受力均匀,要这样。

何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努力做出一副认真的样子,抿着嘴想他的罗太医。

如今他被禁足,也不知道一个月之后会怎么样说起来,古代禁足一个月是三十天吗?

方天灼凝目,发现他两眼发直似在神游,他手指上移,轻轻捏住了何筝的下巴,把他的脸从前方转向自己,声音低柔:听到了吗?

何筝顿时回神:什,什么?

怒意凝聚,方天灼眉宇溢出森寒,何筝做出委屈模样:陛下明知我喜欢您,一刻都离不开您,被您靠近就身子发软,脑子空白还非贴那么近跟我讲。

他理直气壮:那我,我当然听不进去啦!

方天灼:

森寒怒意褪去,他眸子闪了闪,似乎惊疑不定。

喜欢您,离不开您,一被您靠近就身子发软,脑袋空白

这是什么话,怎的叫朕突然心脏打鼓,呼吸困难?

作者有话要说:方皇:心脏打鼓,呼吸困难,头皮发麻怎么破?

筝筝:别急,等我跟罗太医私奔就好啦!

来呀!大声告诉方皇这是什么话!

第6章

方天灼不是没听过类似的话,但很少有人能像何筝一样说的这么坦率,坦率的仿佛本该如此,仿佛他生来就是为了喜欢他的。

方天灼吻了吻他的脸颊,何筝条件反射的缩肩,方天灼心情不错的回到椅子上,提笔道:不许发呆,好生研墨。

何筝只得继续研墨。平时看电视镜头研墨那么轻松,此刻自己真的上手才发现并不容易,力道过轻不行,过重也不行,过稀不行,过浓也不行。最重要的是这是一项耐心活儿,可这又不是游戏机,怎么可能耐心的了?!

何筝努着劲儿发泄似的迅速用墨锭磨了一会儿,又因为手酸垂头丧气的放缓动作,他风寒还没好,站了一会儿就晕乎乎的犯困。

方天灼突然开口:放下吧。

何筝立刻丢了墨锭,打起精神:那我能告退了吗?

方天灼道:给朕捏腿。

捏你大爷的腿。

何筝乖巧的蹲下去,双手握拳在他腿上乱锤,恨不得直接锤断他的腿,但力气的确有限,捏腿对于他来说更是个体力活儿,蹲着蹲着膝盖就不知不觉触地,他揉着揉着就跪在方天灼脚下睡着了。

腿上微微一重,方天灼低头看到了对方歪着脑袋,脸颊侧枕在他的大腿上,他开始还有些意识,一发现自己抱着他大腿就强撑着揉眼睛继续捏腿,过了一会儿就真的不动了。

方天灼低头皱眉。研墨是学习基础,捏腿是伺候人的基础,这个何筝,当真是何相家的那个吗?

他拍了拍何筝的脸,触手滚烫。

来人。

南门良立刻小跑进来,方天灼道:去请太医。

何筝这回风寒加重,发了高热,烧的迷迷糊糊还做起了噩梦,方天灼坐在椅子上翻书,直到罗元厚诊完,才头也不抬的问:如何?

罗元厚拧着眉,低声道:回禀陛下,应是受惊所致,臣再加些药,配合风寒丸吃了,好生静养,过几日便可痊愈了。

那就有劳罗太医了。

陛下言重了,臣职责所在。

罗元厚起身收拾东西,眼睛却忍不住朝床上看。说到底,若非自己制了生子药,他也不会被当成生育工具送入宫,更不会如此频繁生病。

胸口闷闷做痛,罗元厚告退后快步走出了殿门。

何筝迷迷瞪瞪的做了噩梦,眼睁睁瞅着方天灼把那宫女双脚砍了,宫女哭号震天,全身都被血染的通红,挣扎着朝他爬,一边爬一边嘶喊:都怪你!都怪你还我双脚,还我双脚!!

噩梦反复,何筝烧的难以清醒,只能徒劳挣扎,发出听不清的梦呓。

高烧持续一整夜,到了凌晨才稳住,何筝一觉醒来,恍惚发现自己换个地方。

他蓦然坐起,又眼前一黑晃了一下,甩了甩头,一把拉开厚重床帏,一个面容清秀的小太监走上前,欣喜道:公子醒了,奴才这就差人去回禀陛下。

他叫了人去,过来扶何筝下床,何筝疑惑的问:你是谁?

奴才顺意,陛下专门儿派来伺候公子的。

何筝点了点头,他记得这顺意也是原著角色,倒也算机灵。他迷茫的左右打量这里,问:我换地方住了?

此处乃披泽殿,陛下昨日赐下来的,说到底也是为了堵贵妃娘娘的口,公子且放心,陛下定会时常来看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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