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 2)

鲸波 巫羽 2498 字 2023-09-27

赵母大概是怕他难过,没再说什么。

四年前,陈郁第一次跟着赵由晟来赵家玩,赵母见他样貌,心生喜爱,后来知道他早早失去母亲,便对他多了几分照拂。

陈赵两家都在城西,离得不远,陈郁时常到赵家来玩,在赵家吃饭,甚至夜里在赵家留宿,挤赵由晟的床,都是寻常事。

整理好头发的陈郁,待在书房里看书,他像赵由晟那样身子挨靠小榻,并且把枕头垫高。搬动枕头时,他发现一本压在枕下的书,书页有翻看痕迹,并且在中间折起一页,显然阅读至此。

陈郁把书取出,随手翻看两页,发现是话本,讲述的是男女情爱故事。

哪怕只有十四岁,陈郁还是懂得男女之情,他见四下无人,忙把书按原样放在枕下。

心想,昨夜阿剩肯定读过这本书。

这类闲书,书馆里的学生也有,私下里传阅,当然得避开魏先生,否则会遭没收呢。

书刚藏好,陈郁就听到有人接近的脚步声,抬头一看是赵由磬。

赵由磬抱着一堆玩具,都是刀剑弓&弩,说要藏起来,并让陈郁不许说出去。陈郁坐在榻上,把脚缩上去,一手搭在枕上,道:帮你保密。

赵由磬把玩具藏到一只空书箱里,还不放心,又把书箱塞进榻底。他爬起身,拍拍衣服问:郁兄,要不要一起玩。

玩什么?陈郁拿起本书。

玩家事儿,爹上次回来,给我买来许多小人!有卖鱼汉,麻婆子,黄胖儿

陈郁知他还要一样样地往下说,应道:我以前也玩过,你拿来吧。

赵父在外任职,有时赵母会带着孩子过去公廨与他相聚,因在同个州府,偶尔赵父也回过家。

赵由磬开心地跑出去,随后抱来一大盒家事儿,摆在榻上和陈郁一起玩戏。见到这些熟悉的物件,陈郁想起自己像他这般大时,总是孤零零一人玩,哪有什么玩伴。

赵由磬用把小巧的木枪挑起麻婆子,让它从高处掉落,他问:郁兄,你们的书馆好玩吗?

读书的地方,哪里会好玩。陈郁抓住一只釉面的小螃蟹,放进一口小陶锅里。

总比我们宗学好,我明年就要去那里上学了。他也是听母亲提起,才知道明年一开春,自己就得去宗学就读。

宗学不同其他学校,做为专门教育皇族子弟的官学,学生在校十分拘束不说,犯点错误就告诉家长,教官好多还是同族长辈。

陈郁想阿剩刚去宗学就读那会,和人打架,被责令回家自省,只得到魏先生的书馆寄读几天。

说来,他们便是在书馆里相遇。

两个孩子玩着家事儿,直到院中传来陈家老仆董忠的声音,陈郁的父亲派人来唤他回家。

陈郁没等董忠进书房找他,很自觉出来,和赵母道别。他常来赵家,两家仆人相熟,董忠走前,还跟吴信打了声招呼。

主仆离开赵家,经过睦宗院的东院墙,听到高墙内郎朗读书声,那里便是宗学,赵由晟此时就在里边读书。赵家在睦宗院外的东南角,离驿街很近,陈郁家还得从驿街再过去两条巷。

离得不远,可也不近,这里却是陈郁平日最常走动的地方。

小郎君,可别着凉,快把衣袍穿上。董忠手里一直拿着一件风袍,巷口风猛,吹得陈郁衣衫摆动。

陈郁驻足,听着读书声,见跟前枯叶飞舞,他抬手一把抓住,是一片银杏叶。金黄色的银杏叶贴服在陈郁掌心,他愣愣看着它,耳边风声簌簌。

作者有话要说:导演:重生的是赵由晟。

第6章花狸与雨

陈郁脱下的风袍被墨玉接过,她轻轻抖去风袍上尘土,说:外头风大,都是灰土,小郎君,先把脸洗一洗。

她自去厨房忙碌,陈郁在靠窗的椅子坐下,歇起脚来。

隔院传来男子的言语声,夹杂着笑声,陈郁趴在窗上听,透过镂空的墙窗,他没瞧见在隔壁院子的人,倒是见到一只小花狸,跃上院墙,溜进他的院子。

虽然没见到人影,但知道是兄长和他的友人,兄长不苟言笑,笑声有些耳熟,应该是韩九郎。

墨玉很快端着一盆热水进来,将柔软的巾子拧干,帮陈郁擦脸。她的动作相当娴熟,脸上带着笑意,边忙活边说:要是没叫人去唤,小郎君还不知道要待到几时才回来。

巾子擦拭过眉眼,陈郁原本闭住眼睛,缓缓张开,他说:又没去许久。墨玉在水盆里搓巾子,弯着身说:而今大了,小郎君可不能再贪玩,要以读书为要事。

陈郁不爱听,没搭话,墨玉端水出去倒掉,回屋絮叨:小郎君昨晚在外留宿,记得去主父那里报安。

陈郁靠在椅子上,漫不经心地寻找院中的花狸,应声:知道了。

墨玉看他慵懒的样子,猜想他是因为在家没有玩伴而无趣,她提醒:我在厨房,听人说韩九郎带来一只能人语的鹦鹉,好不稀奇咧。

能言语的鹦鹉确实是稀罕物,不过陈郁以前倒也见过,他在竹子丛中,寻到那只花狸,回道:我刚听见韩九郎在南院。

南院住着陈家大郎陈繁,陈郁很少去南院,兄弟俩不是一个母亲所生,年龄相差又大,关系疏远。

墨玉是个话多的人,不过她说话有分寸,她知道他们兄弟生分,没再说什么,自去忙活,留陈郁在屋中。

陈郁步出屋,走到竹林丛下,见花狸卧地不动,他伸手去撸花狸肚子上的毛,不想花狸突然炸毛,抓挠他的手。陈郁吃疼缩手,花狸蹿上墙窗,犯事的它,机智地跑回南院,它是南院仆人养的猫。

手背上留有三条爪痕,花狸抓得没轻没重,抓出血丝,有些疼。陈郁捂着手背,沿着石子小径往院落深处走去,去父亲居住的屋子请安。

奚氏在屋外,见他过来,温语:小郎君,这手是怎么了?

奚氏是吴人,说的言语不易听懂,陈郁闻到她身上甜甜的香气,见她人已到跟前,藏不住伤,猜测她的话,回道:我逗一只花猫玩,不小心教猫抓伤了。

奚氏眉头微皱,让陈郁抬起手背看看,陈郁腼腆说不碍事。在屋中的陈父,听到外头说话声,走了出来,拉起陈郁的手察看,让奚氏去取药膏。

薄薄的药膏涂抹上手背,凉凉的,很镇痛。

陈父坐在一旁,看奚氏给陈郁抹伤,动作轻柔,陈郁低着头,显得有些不自在。奚氏拿出布条,本还想缠伤,陈父用吴语说:小伤,不必。

陈郁缩回手,舒了口气,他还不习惯和奚氏相处,这人是父亲的妾。

和奚氏相处不自在,跟自家老爹,那则是很亲昵了。

陈父大手搭陈郁的肩膀,对他说:孩儿往后外出,身边要带人,有个照应。谁人不知道你是我陈端礼的儿子,歹人也知道。

都是董忠和董宛送我来回,路途也不远。陈郁不觉得有人胆敢伤害他,他父亲是个很有能耐的人。

gu903();他们祖孙,一个老一个小,不顶事。爹想让适昌跟你身旁,他会些拳脚功夫,只比你大两岁,能说上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