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是算了,华桐想想都觉得头疼,他们咋那么能作。
秦放边走边说:闲的呗。
走一半秦放想起手机落车上了,让华桐先上楼。
一开车门一股凉气扑脸,秦放都不想回了。华桐刚才拎的饮料也忘了拿,秦放一起给拿了。
手机上有几条消息,秦放走着回了两条,回完一抬头发现个背影挺熟,一个熟人。
秦放扬声喊刑炎!
对方回头看,秦放冲他挥了下胳膊。
秦放穿着短袖短裤,露出长长一截小腿,青春逼人的帅气。刑炎穿着短T和运动裤,也很帅,但配上他的脸,就显得清清冷冷的。
秦放离挺远扔过去一听啤酒,刑炎眯了眯眼,然后扬手接过。
秦放走过来,笑着打招呼:挺巧啊。
他胳膊碰了刑炎胳膊一下,秦放刚从车上下来,身上还没热透,胳膊凉凉的,贴着皮肤挺舒服。刑炎侧过头,问他:你宿舍不在这边吧?
嗯,你们这边不是吹喇叭么,秦放跟刑炎一起走着,我陪我朋友住两天。
刑炎问他:几号楼?
六,秦放随口一问,你住哪栋?
八。刑炎说。
刑炎说完就抬眼看着他,秦放也瞬间想起来了,化学院宿舍他去过啊
这他妈
秦放眨了眨眼,啊了声。
刑炎勾了下唇角,轻笑了声。
秦放撞了他胳膊一下:别笑了。
刑炎眼里带着点笑意,没再说什么。
秦放为了化解自己的尴尬,转移了话题,问刑炎:你从图书馆才回来?
刑炎问他:几点了?
秦放看了眼手机:不到九点。
刑炎嗯了声说:图书馆闭馆四个小时了。
秦放让人一句话噎了回来,他最后笑了,算了咱俩聊不了天儿。
正好也走到六号楼下了,刑炎开了那听啤酒,冲秦放比了下,然后说:回去睡吧。
说完喝了口,嘴里含着啤酒冲秦放扬了扬下巴,接着转身走了。
秦放笑着对他的背影说了声:回见吧。
刑炎没回头,抬起胳膊晃了晃。
推门进宿舍,华桐正踩着梯子往床上铺凉席。秦放把拎的饮料放桌上,抬头问华桐:又搞什么新武器了。
我给你铺个凉席,华桐撅在那儿回头说,我今年春天买的,要不是你来我都忘了用。
秦放往床上看了眼,笑出了声:我想起我爷了。
你滚。华桐铺得板板整整,拿着毛巾擦得挺仔细。
秦放有挺多年没看过这东西了,还真的就只见过他爷铺这东西。老爷子腿不太好吹不了空调,所以夏天床上总铺着凉席。那会儿秦放很喜欢在那片席子上和他爷一起打盹儿,夏天的午后沉沉地睡一大觉,睡醒起来就翻腾出去玩了。
也许是宿舍真的太热了,也许是凉席的质感在记忆里太鲜明,那晚秦放做了个长长的梦,梦里是他爷爷。
他爷是个富有的英俊老头,去哪儿都很有排场。那时候秦放还不叫秦放,他爷总是牵着他的手,喊他星星儿。尾音总是带着儿化音,轻松又宠爱的调子。所以那时候别人问秦放名字的时候,秦放总是很利落地答:我叫简星星儿!
梦里他住在他爷的小楼里,屋里有条大狗。他爷坐在沙发上摸他的头,秦放坐在他的腿边摸大狗,狗伸出舌头舔秦放的脸,小孩子一边嫌弃,一边又觉得喜欢。
老爷子呵呵笑着,一老一少一狗,带着那么股岁月平静悠长的味道。
梦总是像一场老旧的电影,色调昏黄,连阳光都是暖的,明亮但不晃眼。
秦放醒来的时候小风扇正对着他胸口直吹,秦放慢慢睁开眼,抬起手摸了摸那位置。让小风扇吹了不知道多久,一片冰凉,怪不得觉得心缺了个口子。
因为这个梦秦放一整天情绪都是往下沉的,想念一个已故的亲人,钝刀磨肉。不尖锐,但持续发散,让神经酸胀麻木。
年月太长了,秦放在想念的时候别人都看不出来。华桐和他在一起泡了一整天都看不出,下午俩人还出去跟人吃了顿饭,晚上回来华桐就去学生会了。
秦放自己在宿舍听了半小时歌,后来摘了耳机,想运动。
俩室友在宿舍泡着学习呢,华桐一时半会儿回不来,秦放脑子里转了一圈,想拽个人陪他去体育馆打场球。
最后秦放给刑炎发了条消息:炎哥,今天还跑步吗?
刑炎过了几分钟才回他:有事?
秦放回:羽毛球打不打?
刑炎问他:没人陪你打?
秦放想了想,然后低头发了个嗯。
刑炎看着聊天界面,挑了挑眉,直接回了条语音过去:十五分钟下楼。
他手上还有半个没吃完的苹果,刑炎放下手机,接着啃苹果。
旁边有人问:干什么去啊?
刑炎说:回学校。
这么早?旁边的人看了眼时间,接着轻笑了声,谁约你啊?炎哥搞朋友了?
刑炎一边吃苹果一边收拾东西,钥匙耳机都揣进兜里,没答话。
刚才问你话你还没说,对方屈起一条腿踩着沙发,下巴搁在膝盖上,挑着眼看刑炎,你回不回去啊?
刑炎吃完苹果,核丢进垃圾桶,回。
那我订票了?
刑炎留下句:订吧。说完就走了。
一场球打到晚上十点。
秦放把身上的力气都甩出去,汗都出透了。他很少跟别人打球能打到这么尽兴,秦放运动起来用力很猛,接他的球很费力。一般不等秦放打痛快对方就没力气了,比如华桐每次陪他都只能陪一半。
秦放喘着粗气坐在地板上,汗从他下巴滴下来,砸在地板上。刑炎从球网对面走过来,捡起秦放手里的球拍,和他自己那只一起装起来。
秦放看着他笑:厉害啊。
刑炎也有点喘,他呼了口气,扔给秦放一瓶水:你也挺厉害。
秦放喝了小半瓶水,眼睑上有一滴汗,他一抬头那滴汗从睫毛上落下来,像眼泪。他笑了下抬手抹了,问刑炎:你冲澡么?
刑炎说:你要冲?
我不冲了,没带衣服换。秦放朝刑炎伸手。
刑炎伸手,秦放借着他的手使力站了起来。秦放长长地舒了口气,头发都快被汗湿透了,说:我看你也没带衣服,回去冲?
刑炎点头,说:走吧。
两人在走回男生寝室的路上,秦放说:能陪我这么打球的人挺少的,我朋友说我打球像大牲口。
gu903();刑炎抿了抿唇,说: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