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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胡马 赤军 2354 字 2023-09-27

d,趁乱行事

徐玮当初就曾经反对过苏峻逼司马冲称帝,事后苏峻倒没往心里去,他却暗自慌张,被迫表面上更显恭顺。只是这些前因后果,终究瞒不过王贡密布于建康内外的耳目,尤其是徐玮为了给自己留后路,还特意把裴仁父子等保护了起来。

王贡既受裴该之命,就琢磨着该怎样才能救出裴氏祖孙来哪派人突入行劫,肯定是不靠谱的,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在苏家军内部寻找可资利用之人,或威逼,或利诱,预伏棋子,以待合适的时机。于是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和筛选,最终命裴仁秘密地向徐玮摊了牌。

徐玮自然是一口应承,但说时机未到,不可轻动,否则恐怕会伤害到太妃祖孙我看苏峻之势难以久长,且待武昌军全面逼近建康,他忙于军务且城内混乱时,咱们才有动手的机会。因而当苏峻迁裴氏和司马冲到石头城,并命苏逸守备之时,徐玮就自告奋勇去担当苏逸的参谋和副手

说话之间,徐玮及其数名亲信也陆续缒下,旋命启碇开船。

裴氏问道:“卿欲载我等往何处去”

徐玮回禀:“如臣所言,当恭送太妃与大王北渡,前往洛阳,与天子相见。”

裴氏微微一皱眉头,便又问道:“武昌舟师,纵横于江面之上,我等可能得渡否”

徐玮笑道:“太妃勿忧,于此臣早有谋划。天色将晚,舟船多数泊系于港口,王敦但将步军围山,正不虑苏逸自江面逃遁也难道苏逸胆敢过江去吗”

话音才落,忽见一条战船自上游顺流而来,疾若奔马,瞬息便已接近。裴仁等都不禁面色大变,徐玮却安然若素,只命人在船桅上系一条白巾,对方见了,便不回顾,欲依前浮水而去。

武昌方面的战舰,久在白鹭洲周边逡巡,想要趁机安插一两枚钉子,贿赂一两船的水兵,其实难度不大,只要预做谋划即可。

然而裴妃却猛然间站起身来,朝来船高呼道:“我吴兴太妃也,且吴兴王亦在此,汝等可来迎我”

徐玮见状,不禁大吃一惊,也不顾礼仪了,急忙拉扯裴妃,连声道:“太妃何故如此,难道不欲往洛阳去见天子么”

裴妃见对面船上已有动静,似做转舵状你偷跑一两名叛贼,只要财帛献得足够,我们可以当没瞧见,放你过去;但僭主祖孙,这是坚决不可能放走的,若得而献之,大功一件,哪是些许财帛所可交换的啊便即扭过头来,态度慈和地对徐玮说:“我若欲归洛阳,前日便可谋归矣,何必待苏峻之来啊”

徐玮苦笑道:“太妃即不愿见天子,亦不关爱自身,岂不念怀中为僭主,若落于王敦之手,岂有幸免之理”

裴妃道:“若论僭主,于晋如此,于华又有何异哪若论其亲,晋王为此子生父,岂忍加害晋王不忍害,王敦又安敢妄为而华天子与此子无关联,即一地方守吏,亦可杀而后奏。则我等留诸江东与北向洛阳,何者有望得生啊”

徐玮继续苦笑:“然臣若归太妃祖孙,于华为有功,可免死,于晋则未必了太妃是欲杀我么”

说话间,战船已到面前,船上将领垂首而问:“果然是吴兴王与太妃在舟中么”

裴氏一昂头,让对方可以瞧得清楚一些,旋问:“汝等要我死,还是我生”

对方急忙回答:“还请太妃与大王登舟,我等护之前往白鹭洲,与晋王相见。”开玩笑,一个是晋王的亲生儿子,一个是他叔母,就算是僭主吧,也轮不到我们来杀啊,万一晋王甚至于王敦都不打算下毒手呢

裴氏便道:“此舟中皆救我出来的义士,汝等可放其北归;若不然,我便抱吴兴王投江而死,则晋王必族汝等也”

第四十八章信物

为了可以就近布划,方便援救裴氏,同时也逃避皇帝三不五时的催促,王贡乃请命离开洛阳,东下徐方,与建康仅仅一江之隔。

徐玮的计划早就通过裴仁等送过江来了,但只是一个设想而已,缺乏具体流程关键是石头城何时扰乱,一切都要应机而变,不可能先详细设谋,更不可能将具体规划通报给王贡知道啊所以王贡领人在江水祠东南方临江扎营,也已经等了半个月了,其心情自不免忐忑,寝食难安。

其实裴氏救得出来救不出来,甚至于会不会死在乱军之中,王子赐并不是非常在意。固然因此而可能招致皇帝的雷霆震怒,但天子终非昏暴之主,也知道此事难为,最终他王贡屁股上落不下太重的板子。但若设谋搭救,却在行动过程中出了漏子,导致裴氏遇害,事情就彻底难以解释了,王子赐每思至此,都会觉得自己脖子上凉飕飕的

好不容易见有小舟靠岸,急忙派人前去打探,隔不多时,部下引徐玮等人来见,但却不见裴氏甚至于裴仁跟随。王贡心里不禁“咯噔”一下,急忙拱手问道:“来者可是徐先生么太夫人安在啊”

他还抱着万一的希望,盼望是裴氏自重身份,不肯遽下舟船,而要自己前去恭迎。孰料徐玮苦笑还礼道:“玮有负阁下所托太妃坚决不肯过江,奈何”

王贡闻言,反倒大舒了一口气是不肯过江,不是死在了江上急忙详细打问经过。于是徐玮便将救人的过程,备悉道明,最后说裴氏和司马冲都被武昌方面的战船给接走了,裴仁父子、夫妻不忍相别,也跟随而去。

王贡心下稍定,表情反倒变得冷峻起来,轻叱一声:“徐先生以救出太夫人自效,今太夫人不见,则徐先生功难抵过,仍是朝廷罪人,尚有何言可说啊”喝令士卒,将徐玮等一行人绑缚起来。

徐玮忙道:“太夫人实有信物于我,备往洛阳,上呈天子。”

你说确实已经把裴氏给救出来了,结果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就连裴仁等都未能过江,那我怎么知道你没有扯谎呢徐玮也知难以取信华人,于是临分别时,就请裴氏赐下片言只字,好让他跟华朝方面有个交待。

王贡就问了:“是何信物搜出来我看。”

徐玮双手环抱,牢牢护着胸口很明显那信物他给揣怀里了连声道:“此信唯天子可看,王公慎不得启”

王贡暗笑:你是害怕我抄走了信物,然后给你一刀,自己将信物上呈天子去冒功吧这种担心倒也不为无理,但如今你既然落到了我的手上,我若真想要,还有搜不出来的道理吗你能藏哪儿撑死也就割肉塞入体内吧,我想要把你每寸肌肤都脔割开,也不算什么烦难之事。

gu903();于是任凭徐玮苦苦哀告,他却毫无反应,士卒们乃放心搜检,果然从徐玮怀中掏出一个纸卷来,双手呈递给王贡。王贡展开来一瞧,上面只有十二个字,相互间几无关联,根本无法通读难道说,这是什么隐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