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这功劳才能算是实打实的。
谁想到使者紧跑慢跑,好不容易抵达了贺兰部,迎面却正好撞见裴熊贺兰部的酋大蔼头也就是翳槐和什翼犍的亲舅舅原本并不打算交出两名小儿,谁想裴该和拓跋头几乎同时遣使来索要,并说若不送走二子,祸必延及贺兰。于是蔼头在经过反复思忖之后,最终还是把两个外甥给交出来了,只不过他将翳槐交给了裴熊,而将什翼犍交给了拓跋头派去的使者
蔼头是想要分筐装鸡蛋,希望多少能够保留下郁律的一线血脉来。裴熊就此抱着拓跋翳槐返回长安,而当拓跋什翼犍被送到拓跋头面前的时候,拓跋头却是欲哭无泪啊
郁律剩下俩儿子,我光交一个给祁氏,管蛋用啊祁氏若问起另一个何在,可该如何作答才好倘若仅仅责怪我办事不利,还则罢了,要是怀疑是我秘密地把翳槐给藏起来了那我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
无奈之下,只得藏匿起什翼犍来,假装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过他也不敢谋害什翼犍,因为裴大司马派裴熊接走翳槐,用意甚明,则自己若害什翼犍,必触大司马之怒
自归盛乐之后,拓跋头就一直提心吊胆的,害怕藏匿孤儿之事败露。因此听闻祁氏召唤,他本能地就吓了一大跳,赶紧在皮裘内暗穿软甲,并在靴筒里连插两支匕首,又命亲信在四门外都准备好马匹,这才敢大着胆子,来见祁氏。
等见了面,才知道自己想多了祁氏对他说:“汝素号多智,常为先单于谋划”至于所导致的结果,那就先不提了“今当为我谋。”
拓跋头急忙俯首致意,说:“小人自当为么敦奉献心力。”略想一想,先否定了西征之策:“且不论我家与晋人盟、受晋人封,么敦才使小人往长安去联络裴大司马,又岂可于此时攻掠凉州呢且凉州大马,亦非易与”
对于东征,拓跋头说了:“诚如诸大人所言,辽东悬远,攻辽东不如扰幽州。然而孔苌亦赵家宿将,难保必胜,么敦何不向其假道以伐慕容”
他是边说边想,等说到这里,自己的思路也基本上理清了,当即狡黠地一笑,说:“小人愚见,么敦可许宇文,命其资助牛羊、粮谷,便助其兵马,以伐慕容。乃可先使小部前取牛马等,么敦在后,率大军缓行,请自白山以南而过。孔苌若许,大军自代郡而广宁,而上谷,所过抄掠,未及辽东,所获必丰”
祁氏摇头道:“孔苌如何能许我入境,抄掠而过啊”
拓跋头笑道:“孔苌若不许我自白山以南过,么敦即可佯装大怒,抄掠代郡边鄙。孔苌率军来应,若其兵少,可尝试摧破之,若其兵多,不妨暂退。宇文既受赵封,则孔苌逆我之过,也可归罪于宇文,到那时,么敦虽受其赂,却不必兵向辽东,有所得而无所失,岂不是好啊”
拓跋头的意思,先接受宇文部的献礼,答应为其发兵去攻打慕容,然后祁氏率领大队偏不肯跟塞外过,而要从白山以南的赵境走。孔苌多半是不会答应的,即便答应,只要拓跋部边走边抢,他也被迫得要挥师前来拦阻。那祁氏就有借口了:不是我不肯应诺去打慕容,是宇文你们家的盟友赵人不放我过去啊。
当然啦,礼物到手,是没有再退回去的道理的。
拓跋头旋即说道:“各部牛羊多失,恐怕难以过冬,此事若不得解,必致人心涣散,甚或背离,终使单于衰弱。然而战无必胜之理,万一受挫,更恐有伤么敦之明啊。是故小人所献此计,不必临阵而能得利,最为稳妥倘若么敦以之为欺,怕伤信诺和颜面,全当小人未曾说过好了。”
祁氏嘴角略略一撇,说:“汝言也有些道理,且容我与各部大人商议后再定。”其实她心里已经基本上认同了拓跋头的献策不用打仗就能白得一批牛羊物资,何乐而不为啊然而拓跋头小人心性,惯会顺竿爬,祁氏乃不肯当面承认。
随即祁氏又问了:“则照汝所言,今岁将扬声东伐慕容,则于并州石虎,难道便置之不理么”
拓跋头急忙摆手道:“不可。石虎豺狼也,若使坐大,必为我部大患。唯因先单于战败,导致财用不足、士气低落,故此不敢不便遽伐并州,然亦不可不别设谋,尝试削弱之”
祁氏点头道:“正要问汝,有何策削弱石虎哪”
拓跋头回复道:“听闻石虎亲将大军,南下攻打平阳,此乃因我部战败不久,使彼意存轻视,谓我必不敢南下也”好吧,我们确实是不敢南下,但,可以让依附部族去试闯一回嘛“如铁弗部,此前乌路孤刘虎南下相助刘曜,先单于趁机兵发肆卢川,收降刘路孤刘虎从弟,使其率半部游牧于旧疆。今闻乌路孤又已归从石虎,则彼必恨刘路孤,而刘路孤亦必欲杀乌路孤可使刘路孤率部东渡,扰掠新兴乃至太原,并扬言乃为乌路孤所招来者”
祁氏不动声色地问道:“此计可行,然而,刘路孤肯听命否”如今那家伙手上就只有半个铁弗部,实力相当有限,况且又是东渡黄河,数百里远征,还要面对石虎的留守兵马,以及可能招致石虎本人的愤怒和复仇刘路孤有那么大胆量么
拓跋头提醒道:“刘路孤非我旧部也,且实为先单于所受降”从来一朝天子一朝臣,况且“先单于”还是为你所杀,则刘路孤岂敢不从你“女国使”之命哪
对于拓跋头的建议,最终祁氏几乎是全盘接受了,她一方面派人去跟宇文部联络,索取贡赂,一方面命令包括铁弗在内的十二家大小依附部族自行南下,去侵扰赵土承诺若有所得,本部一毫不取,都是你们自己的。
令下铁弗,刘路孤不禁是满脸的愁云如今他手里只有半个铁弗部,胜兵不足万数,牛羊也未必充足,只能勉强自保而已,哪敢出去招惹石虎那条恶狼啊再者说了,从肆卢川到新兴郡或者太原郡,六七百里之遥,且隔黄河,道路难行
经过反复盘算,最终刘路孤想到了刘曜
刘曜何在正如长安方面不久前终于探查得知,他自从奉着刘恒离开平阳后,迤逦北上,最终渡过黄河,迁徙到了旧南单于庭所在的美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