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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胡马 赤军 2369 字 2023-09-27

d恼,赶紧分辩道:“我也就是随口那么一说都是昔日在河东,吕先生教导得好。”

裴该不禁莞尔,就说:“常闻卿在河东,多得吕好之先生辅佐、筹谋,此等大才,何不荐之于长安行台”其实吕静是什么货色,裴该早就命裴诜去详细调查过啦。

甄随嗫嚅道:“且待有机会再去河东,自当恭请吕先生二度出山”

临汾的意思,自然是“濒临汾水”了,只要是汾水边的城邑,皆可以此命名。因而事实上魏晋之际的临汾县,与后世的临汾市,位置既不重叠,也不相邻。

后世的临汾市,其实更贴近此际的平阳城,只不过一在汾水东岸,一在汾水之西,距离约十公里左右。此世的临汾县,则在后世新绛县东北方向,濒临汾水;绛邑在其东南,直线距离二十公里,后世属侯马市曲沃县。

所以这年月的平阳和临汾,俱在汾水以西,距离不过一百多晋里罢了,快马疾驰,一个白天即可抵达。石虎在包围了平阳城之后,即命大将郭太率两三千骑兵绕城南下,去袭临汾、绛邑,倘若不管不顾地放胆疾驰,跟平阳遣出求救的信使,可能也就前后脚抵达临汾县城。其间军情通传,命令下达,也需要时间,一个动作迟缓,应对不当,郭太就有可能直接冲入城中。

但终究在敌境内行军,是不可能太过放心大胆的。此外平阳和临汾之间的汾水河谷,本是平阳一郡内最富庶的地区,村庄相次可望,人口比较繁密,羯骑如同虎入羊群,岂有收住手而不大肆抢掠的道理啊就此给了临汾县以足够的预警时间。因此等到郭太率部,驮着鸡鸭、扛着箱笼,押着所掠百姓,抵达城下的时候,四门已然紧闭,守卒俱都登城了

无论临汾还是绛邑,都是大县,城防虽然不若平阳牢固,在普通县城里也算出类拔萃了,郭太麾下却只有数千骑兵,自然不敢轻率往攻。于是他一方面分兵将俘虏的百姓都送归石虎大营,一方面四下抄掠,践踏垄亩、残害黎庶。

只是看到临汾是这种如临大敌的状况,估计再去绛邑,也必然没有偷城的可能性,那就不必东渡汾水啦。而且大军还顿足于平阳城下,轻骑也不可能前出太远,自然不敢再绕过临汾去,即在平阳、临汾之间肆意妄为。消息传来,临汾城内人心大恐,而且每日都有难民络绎不绝地逃往城中,只是没有大将镇守,也无强兵屯扎,县令不敢出城以逆羯骑之锋,而只能一边遣人南下求救,一边闭城坚守罢了。

绛邑附近有铁矿“将军炮”就是在那里秘密铸造的驻扎着数百晋兵,闻讯也只得暂停工作,将重要物资搬运进入绛邑县城,协助守护。

因此夏阳的一万晋军渡过黄河,东向临汾,莫怀忠受命率五百步卒为先锋,急行军两日之后,便即听闻了羯骑肆虐的消息。他急忙遣人归报主将王泽,并且抢先进入临汾城内就五百人,还都是步卒,妄图去剿杀羯骑是很不明智的。

王泽闻讯,不禁头大关键此番本为预做山地战的训练,故而所部骑兵稀少,绝大多数都是步卒,想在河谷的平原地带与数千羯骑对决,本不为难,但追捕征剿,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经过反复思忖,最终王泽决定我不去临汾跟莫怀忠会师了,也不去主动追剿羯骑,我沿着汾水直上平阳,且看羯骑敢不敢再于后方肆虐

晋人援军抵达的消息,郭太也很快便得到了禀报,于是一方面通知石虎,一方面尝试从侧翼袭击晋列。但是王泽指挥得当,防备严密,郭太几次突袭都未能得手,反倒差点儿被一口咬住。不久后,平阳城下传来军令,命郭太聚集兵马,朝北方收缩,预备与主力一起围歼晋人之援。

本来围城打援,就是预定的计划之一嘛。

第二十七章料敌从宽

平阳城下的赵军,究竟有多少数量

根据枢部的研判,倘若石虎统率主力南下,数量很可能超过四万;实际情况,平阳守军在一万上下,则能够逼得刘央等凭城而守,不敢与敌平原对决,赵军起码也得在三万左右吧。王泽所部万人,就能够与刘央内外呼应,一举而摧垮石虎主力可能性实在不大啊。

尤其临行之际,裴该也曾反复叮嘱,说石虎善战,此番气势汹汹地大举南下,就总体战略而言,其实属于困兽之斗他若不主动出击,等咱们日益壮大之后,西河、太原必定难守则困兽是不可直撄其锋的。王将军你此行的目的,是要协助刘央,守住平阳,将战事一直拖延到秋收之后,切莫贪功躁进,危害全局啊。

这也是裴该不命甄随为将的主要原因之一。固然甄随并不象他外在表现的那般没脑子,但求战心切,过于急躁,仍然是其秉性和弱点此前在沁水,他不就因此而差点儿掉了链子吗

过去屡屡得胜,一是因为所当甚少强敌,二则事后检讨,确实有赌运的成分在内,但临阵谋划,是不可能全凭运气的呀。打比方来说,谨慎之将,哪怕胜算在六成以上都不肯冒进;莽撞之将,有三分胜算就敢朝前猛冲;那么甄随呢首先他在战前确实会过脑子,其次当研判结果在胜负对半之上,他自然就会蠢蠢欲动了

因而有裴该的叮咛,王泽不可能蒙着头,一口气冲杀到平阳城下去,而是行至中途,突然间转向,东渡过汾水,最终在平阳城东南方向约十里外的尧祠扎下阵来。

几乎与此同时,石虎亲将精锐七千,别命大将尹农率五千杂胡,分道而出,打算在平阳城南二十里外的汾水岸边,与郭太相配合,阻击甚至于包围晋援,结果当然是莫名其妙地扑了一个空

传说之中,平阳本是帝尧之都,故而早在前汉时期,朝廷便立祠于县内,每岁祭祀。这座尧祠本在汾西,到晋惠帝元康年间,也就是二十多年前,因灾毁损,于是重建于汾水之东,并增添舜、禹的神主,民间俗称为“三圣祠”。

尧祠建造在平原之上,地势略高之处,总计有房屋数十间,外围土垣,密植乔木,松柏森森,即便胡汉占据平阳之时,也都遣人看护,并不时加以修缮终究刘渊是自命中国人,继承炎汉基业的正是绝佳的步兵屯营之所。而且由此向东,不到四十里外便是襄陵县城,则一旦战败,还有机会退入襄陵防守,不至于全军尽没。

王泽曾经跟随裴该兵入平阳,其后甄随南调,刘央北上之间,他还曾经担任过一段时间的平阳郡内最高军事长官,对于附近地形自然熟稔。因而此前郭默、杨清等询以诸将平阳之事,说倘若平阳城被困,虽有援军,却不能遽破重围,只能长期与贼对峙,则在诸位看来,援军设营在何处为好啊

关键就地图乃至沙盘来研判,平阳城周边,方圆一二十里内倘若离得太远,就很难跟平阳守军遥相呼应了除了一条汾水外,全都是大平原,基本上无险可据,实在不方便立阵哪。那就问问曾经驻守过平阳的将领吧。

无论甄随还是王泽,听问全都指向尧祠,说只有此处,才是最好的立营所在。

所以今天王泽就直奔着尧祠来了,心里还在想:“倘若此祠仍在汾西,则行动、策应,会更方便、稳妥一些吧。”只是世间少有万全的美事,大平原上能够找到这么一处地方,已属难得,还有什么好抱怨的呢

gu903();消息传入石虎耳中,石季龙不禁顿足骂道:“不想万年前死人,也来坏某之事”王续等赶紧规劝,说尧为上古圣君,大王不可妄言哪况且谁告诉你他死了已经有一万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