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胡马 分节阅读 395(2 / 2)

勒胡马 赤军 2364 字 2023-09-27

gu903();随即解释,说:“石虎新得太原不久,据此前探其情状,百姓多不依附,各据坞堡与之相抗,则即便彼肯南下,所部亦不会多”心中默算了一下“顶多三万之众。若石虎明助一刘,则我必无隙可乘,然恐其亦首鼠两端,要待二刘分出胜负来,或皆疲弱,难以再战,才肯进军。而若胜负已分,胜者必拒其入境,即败者往附,亦不能更长其势。

“只是平阳局势,瞬息万变,我等在千里之外,难以把控。倘若行台可即出师五六万,直向平阳,自然攻无不克,石虎亦不足为扰;今既难遣大军以助甄随”

话说到这里,突然顿住。陶侃便问:“文冀之意,是虽不遣兵,而可遣将,当使一大将往督甄随军,以便因应形势,随机应变么”

裴嶷点点头,说:“因应形势,当进则进,当退则退,当守则守。倘若有机可乘,自当急下平阳,更拒石虎;若无机可乘,亦不可轻举妄动,以免连河东都为羯贼所侵入。我恐甄随见猎心喜,若知平阳情状,必然不及报便往攻闻喜、汾阴,继而直向平阳。甄将军虽勇,终究所部唯五六千而已,倘若一个不慎,或有丧败之虞啊。”

众人闻言,尽皆皱眉,其实不少人心里都在想:甄随会吃败仗那又是什么情状呢我倒有兴趣瞧一瞧啊郭默当即朝裴该一拱手,说:“臣请衔命而出,以督河东军,寻机攻取平阳”

裴该也正在考虑裴嶷所言。虽然他知道甄随不是真正的匹夫之勇,终究那厮骨子里还是喜欢冒险的,则在双方兵力对比太过悬殊的前提下,甄随因为急于立功而导致战败,也并非不可想象之事。则若派将往督其军,其实郭思道是个挺合适的人选郭默狡猾啊,绝不会轻易打没有胜算的仗但估摸着他压不住甄随。

能够压住甄随的,可能也就裴嶷、陶侃二人而已。但裴文冀终是文吏,本身军事才能很一般,临阵应变,非其所长;而陶士行终究与甄随分军已久,光靠头衔和能力,能否压制住甄随的妄动,似乎也不能满打保票。

就见裴嶷朝自己一拱手,缓声说道:“臣之意,当请明公亲往。”

陶侃一皱眉头:“何必如此”

裴嶷说正该如此,随即便解释说:“倘若平阳不足以定,则唯大司马前往,始可制约甄随,使不妄进;而若平阳可定,则初进城之人,绝不能是甄随,而必为大司马”

平阳那可不是一般的城池啊,那是胡汉的都城,若克平阳,就等于覆灭了胡汉,功盖霄壤,这种刷名望的好机会,怎么能留给甄随别说甄随了,就算我,还有陶侃、郭默等人全不够格,只有裴该你亲自去才成。

郭默原本执意请命,陶侃也有些跃跃欲试,但听闻此言,尽皆哑然,谁都不敢再说话了,只是将目光全都移到了裴该身上。

然而裴嶷的话还没有完,他继续又说:“我等自当将平阳情状,往奏朝廷,但朝廷亦未必须待长安奏报,方知其情。则若朝廷别遣兵马往攻平阳,自然也须大司马前往坐镇,统一指挥。”

从平阳到长安和到洛阳的距离差不太多,而且朝廷兵马也曾进入河东,呼应甄随,夺占了其东部的东垣县,以祖逖的才能,不至于不遣间谍,往觇胡势吧说不定咱们商量这会儿,朝廷也已经得着消息了。

那么一旦朝廷发兵,就有可能不知进退,为石虎所败,挫伤锐气,必须得大司马您亲往前线,才能够约束得住啊。

裴嶷并没有把话说透,但在座多半是精明人,自然也会想到其言语中隐含之意。一则,倘若洛阳派军进入平阳郡,很有可能刺激甄随,促其争功之心,到时候“当进则进”他一定能做到,“当退则退”就未必了得大司马去,才可能扯得住那匹烈马的缰绳哪。

更重要的,万一被朝廷遣将,先进了平阳城,那可怎么好啊只有裴该亲往,那么除非天子御驾亲征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不可能否则即便祖逖,甚至荀组率军,就目下名位而言,他们都不如裴该,若克平阳,这功劳才必然会记在裴该头上。

裴该听了,不禁用右手中竹杖敲打着左掌,三五下后,终于点一点头,道:“君所言有理,如此看来我须亲往平阳去。”既下决断,布置起来就很快了,即命兵部掾辛攀遴选警卫营与骑兵旅,挑出三千人强马壮的精锐骑兵来,人各双马,跟随他往赴前线;又命度部掾柳卓核算足够十五日的粮秣物资,尽快调至军中。

裴该不打算一个人上前线,他对自己的大局观,尤其是临阵应变能力,尚且有些犹疑,乃命郭默随行当然啦,保镖裴熊,还有郭璞之类的文书记室,那也是不能少的。

正在分派之时,新任行部掾胡焱乃自中军司马转来突然间拱手建议道:“臣请往说拓跋部南下,或可牵制石虎,不使大举增援平阳。”

裴该笑笑:“只恐缓不济急”但随即却又点头,道:“也不妨一试。但子琰实掌一部,不宜轻往,别遣吏员去也就是了。”

长安的军事机器就此再度疾速运转起来。裴该则在会议结束后,先返回内寝来见妻子荀氏,一来通报自己又将远行的消息,二来,是为了向荀灌娘致歉。

因为不久前诊断出来,荀灌娘再度有身,裴该正打算好好地在长安城里陪着老婆,直至分娩呢,没想到胡汉政权这么不让人省心,刘曜才得其政不过数月,竟然又闹腾了起来你们就不能让我先踏踏实实地挨过秋收吗

荀灌娘虽感担忧,又有些遗憾,却绝不敢表露出来,反倒笑着安慰丈夫,说:“夫君为国家宰臣,留台关中,几如裂土之封臣,则国家有事,岂能不思戎马,而要做小儿女之态么我又不是初次生育,必不妨事。且夫君若能早定平阳,返归长安来,或者还能赶得及次子降世”

裴该搂着妻子,微微笑道:“卿如何知道这一个也是子都说儿女双全,福寿无边,我倒希望卿为保大诞育一妹。”随即笑容微微一敛,说:“怀保大时,卿母尚在左右照抚,今我既去,谁再关爱卿啊”

荀灌娘怀着保大的前九个月,其母荀夫人也在长安,不时前来看顾,还一度打算把闺女接自家去生养,却被裴该婉拒了。直到天子归洛,荀崧随驾,荀夫人才在裴该一再保证会好生照顾孕妇的前提下,流着眼泪从夫而去。因此裴该今日便临时起意,对荀灌娘说:“今长安、洛阳之间,道路安靖,何不发一封书去,请卿母前来照抚一二”

荀灌娘闻言,不禁大喜:“夫君果然肯让我娘到长安来么”

裴该笑道:“本是至亲,岂有不愿之理”他心说我那丈母娘是很烦人,还迷信,但只要不跟我多照面儿,唤来照顾孕妇,亦无不可。反正只要我回师,一定找各种借口把她哄回洛阳去。

随即返归前堂,逐一召属吏前来,嘱咐留守之事。首先自然是裴嶷了,裴该对他说:“留后事,仍一以委之叔父,军事则由陶士行统筹。游子远上陇,尚无消息传来,若有变故,千万遣快马报我知道。”

裴嶷颔首道:“文约但放宽心,陇上戎乱,癣疥之祸,子远此去,必能迅速平定,不足为忧。”

裴该又道:“公演叔父来时,有劳叔父与之交接,且”说到这里,略略停顿了一下。裴嶷笑道:“我知文约以秦州事,不甚放心公演也。然若公演不足以当雍州之任,我也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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