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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胡马 赤军 2363 字 2023-09-27

d日益消亡了,长矛统治了主战场,马槊也开始流行只有仪仗所用,还有戟兵残留。

所以刘琨临时抄起来这支仪仗用的卜字戟,其实没多少实战功能,但在大帐内对付几个只有短兵的刺客,倒是勉强够用啦。刘越石允文允武,战技说不上有多出色尤其近年来岁数大了,体力全面衰退但当危急之时,得有兵器在手,精神便是一振,当即便将才伤了段秀的刺客一戟捅翻。

剩下两名刺客一左一右,来战刘琨。段秀躺在地上,挣扎着探出手来,一把就抓住了左侧刺客的脚踝,奋力一扳,那刺客“哎呦”一声,便即伏倒。刘琨趁机将右侧刺客穿了个透心凉,随即掉过戟来,又将摔倒的刺客狠狠插在了地上。

以长对短,威力加倍,因而兔起鹘落之间,四名刺客便已杀尽,刘琨不自禁地出了一身冷汗,就觉得手足皆软。他急忙探看段秀的伤势,正待呼喝帐外来人救护,却被段秀挣扎着,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

段秀道:“刘公切勿声张,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啊”

刘琨尚且犹疑,问道:“我若逃去,卿又如何处”

段秀道:“实不相瞒,温泰真与我相盟,欲救刘公久矣,彼亦甄选死士,日夕逡巡于营垒之外,寻机相劫刘公今当在寨南,刘公可趁两军尚战之际,潜出寨去,与之相合。”伸手一指地上几名刺客,又说:“我中创不及要害,无伤性命,刘公不必挂虑。本欲纵放刘公,又恐阿兄责怪,但以今日之事,刘公若仍留我段氏军中,必为我四兄遣人所害既如此,我放刘公,阿兄再无可言。刘公可即换穿刺客装束,出寨去与晋人相会。”

刘琨拉着段秀的手,不禁眼眶湿润,哽咽道:“卿之大德,如活死人、肉白骨,我将何以为报啊”

段秀忍着痛,笑容难免有些扭曲,他说:“但求刘公不念前怨,两家戮力同心,共灭羯贼。我终是鲜卑,不能久处晋地,将来能否兼并慕容、宇文,光大在草原的产业,永为晋之屏藩,全在刘公一念之间。”

刘琨指天发誓道:“但我得生,尊兄弟皆有封侯拜公之望,山河带砺,永世不替。有违此盟,我必不得善终”

说完话,他就赶紧脱去袍服,换上了刺客的衣服也就是鲜卑小兵的服饰然后潜出帐外,低垂着头,专寻人少处匆匆行去。

忽听得前方一阵喧嚷,貌似在叫:“末柸败矣”刘琨赶紧加快了脚步,趁着守兵的注意力全都被吸引在寨外的机会,瞅个空隙,真被他逃出了段氏营垒

等到段匹磾大胜而归,不见刘琨,不禁勃然大怒。但是段秀捂着还在渗血的伤口,指给他看那几名刺客的尸体:“此皆四兄所遣,则我若不纵放大司空,大司空迟早为四兄所害,其过反由阿兄承担阿兄肯担此恶名么”

段匹磾不由得顿足:“老四行事,竟不与我商议,真正可恼但恐大司空归于晋营,起兵来报前怨,如何处啊”

段文鸯在旁边儿直撇嘴:“我意大司空不似阿兄,不肯为此亲痛仇快之事。若真起兵报怨,便将老四与他罢了”

刘琨在鲜卑营寨外与温峤派来接应的晋人会合,随即就被护送去了无终。刘演、温峤等接到刘琨,无不伏地大哭。随即刘演就气哼哼地说:“叔父可急归蓟城,杀段叔军而镇定燕国,我在此据城而守,以阻段匹磾复归”

刘琨摇头道:“不可,我既为段秀所救,已然与之盟誓,必不背段氏,岂可弃信啊”

刘演道:“彼背信在先,我又何必再执恕道”随即垂泪说:“可怜我兄弟二人,俱因段匹磾逼迫,于阵上为末柸、宇文所杀,倘若不能报此仇怨,我又何颜生于人世呢”

提起战死的刘启、刘述,刘琨也不禁黯然,便道:“我亦风烛残年,若死,任由汝答报段氏。但我一日得生,与段氏之盟,终不可背也。”

正说着话呢,突然得到急报,说驻守范阳的羯将孔苌挥师北上,已经打到蓟县城郊了

第二十二章分道扬镳

幽州最南面的范阳国,仍为羯军所占据,石勒遣其重将孔苌镇守,屯兵郡治涿县。

孔苌在石勒起家的“十八骑”之中,最是狡诡,他多次遣人秘密北上,去探查段氏的内情,当听说段匹磾拘禁了刘琨之后,不禁大喜道:“鲜卑与晋人不和,我正可趁此机会收取幽州,为赵公寿也”

于是派人到蓟县附近去大肆散播谣言,对晋人说段匹磾不日便将谋害刘琨,对鲜卑人则说晋人为劫刘琨,不日或将俱反蓟县的危局,也正是孔苌在背后推波助澜的结果。

等到段匹磾挟裹着刘琨北上,攻打段末柸,孔苌坐不住了,心说此战若胜,段氏的势力重新牢固,就算事后段匹磾杀了刘琨,恐怕我也难觅好时机发兵进取啦。不如现在就动,掩袭蓟县,逼迫段匹磾回军

于是亲率万余兵马,急向蓟县而来。段叔军闻讯,出城迎战,卢谌也率晋师应援。但是鲜卑人和晋人心结未除,战场上根本不可能紧密配合,被孔苌寻见薄弱之处,一战而破,段叔军狼狈逃回蓟县,卢谌则退保征北小城。

随即孔苌挥师猛攻征北小城,连破城外七垒。卢谌遣人向蓟县求援,段叔军率军来救,却又被孔苌击败。最终小城为羯军所破,卢谌率残兵逃向蓟县,段叔军却命紧闭城门,不肯纳其入城。

孔苌率军逼至城下,晋军彻底崩溃,卢谌在团团包围之中,只得下马,束手就擒。

消息传至无终,刘琨当即率刘演等前往蓟县救援,同时写信给段匹磾,一方面通报此信,一方面也重申前盟,请其勿疑。

再说段匹磾击破了段末柸所部,可惜未能生擒渠魁,被段末柸率百余骑突出重围,向西北方向急遁而去。段匹磾乃遣段文鸯率部追击,自己返身杀至徐无城下,果然不出末柸所料,城中旧部开门迎降,段匹磾乃得大摇大摆地,复收了父兄的基业。

可是他在徐无城内屁股还没坐稳呢,便接到了刘琨遣来的信使,不禁大吃一惊虽然早料到孔苌会趁机北扰,但没想到竟然来得这么快于是便留下段秀在徐无,一方面养伤,一方面镇定旧部,自率主力,急匆匆折返蓟县来。途中与段文鸯会合段末柸逃去无踪,段文鸯未能追及。

另方面刘琨紧赶慢赶,却还是迟了一步,才到蓟县近郊,便听说城池已为羯人所破。

gu903();要知道蓟县城内外的主体居民,仍是晋人,段叔军既然多次游说乃兄谋害刘琨,又加不纳晋军残部入城,遂导致内外晋人离心,在遭到羯军攻打后,每日缀城逃亡者不下百数。城中士气因此而低靡,孔苌乃使声东击西之计,竟然不足三日便即突入城中,段叔军逃亡失败,跟卢谌一个下场,也做了羯人的阶下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