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胡马 分节阅读 367(2 / 2)

勒胡马 赤军 2379 字 2023-09-27

gu903();卢志父听完,不禁瞠目结舌,心说我就觉得大司马有轻大司空意,就刘琨麾下这种架构来看,落到今日这般田地,真是一点儿都不冤啊我当日不肯跟着卢谌北上依附,本是就形势来分析的,并州贫瘠,又紧邻平阳,很难有发展的机会,一个不慎,还容易倾覆;今天倒是瞧明白了刘琨本人的能力,不出大司马所料。幸亏我当初没去投他,也幸亏刘演丧败之前,我就先期离开了。

可是自己此番受命前来,就是要援救刘琨,我一个人势单力孤,必然难以成事,需要仰仗其部属,但他的部属都是这么个德性,我又从何借力呢

不禁垂下头去,沉吟不语。

卢谌大概明白自己这个从侄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便劝慰道:“我等亦每日筹思,救护大司空,且欲成功,必须使人心归一,不可再自行其是。温泰真这数日来,都在筹谋此事,崔道儒亦多方奔走游说可待二人前来,一并相商。”

卢、温、崔这三人,最近见天儿地开小会,商议对策,然后再一次开会,卢志父作为大司马裴该的代表,就也列席了。会上,卢志父一针见血地指出:“段匹磾既幽囚大司空,又曾起杀心,则欲以良言规劝,使其改悔,难若登天。今唯以势迫之,使其不敢妄下毒手是故大司马使我就拓跋处求得书信,以恐吓之。然而拓跋终不肯为大司空而挥师东向,此计无长久之效

“今闻自并州东徙之晋人,军民二万有余,加之所附幽州晋人,不下四万众,若能同仇敌忾,匹磾必惧,不敢谋害大司空,乃可徐徐谋划救出之。”

随即他又问了:“但不知若救出大司空,又将置于何处哪”

崔悦疑惑地望着卢志父:“卿此言是何意啊”

卢志父乃道:“行前大司马与我言道,盟既背,则无信,人无信,不可依。倘若大司空能得生还,不宜再居幽州,以免为段氏、羯奴两向夹击,如虎入柙,无处可逃。不如率部南下,到青、冀之间,与厌次邵嗣祖相合,则背有兖、徐为凭,进退自如,方便展布。”

裴该是觉得刘琨即便此番能够逃脱厄难,也不宜继续呆在北边儿了,因为他在幽州纯属客将,基本上地盘儿都被段氏所据,就连日常粮秣供应,都得仰赖段氏的鼻息,则一旦段氏不可靠了,你还能有发展的机会吗不如退到厌次附近去,同样可就近威胁石勒,即便兵败,尚可遁往徐、兖。

否则你若在幽州被段匹磾和石勒夹攻,那彻底是死局啊,跑都没地方跑去。

这年月的冀州东部,沿海地区多滩涂、盐碱地,户口非常稀少,因而地方政权的控制力也弱,完全可以沿着海岸线一路南徙段文鸯南下增援厌次,就是走的这条道儿;温峤多次奉使中原,也是走的这条道儿。

然而卢志父才刚说出的裴该的建议,温峤就摇摇头,说:“卿思虑得未免太远,且待救出大司空后,再定行止。”

其实他心里明白,刘琨有九成是不肯南徙的。其实当日丢失了并州,被迫东来依附段氏,就有人提出过类似建议啦,却被刘琨当场给否决了。想当初刘琨坐拥一州,鲜卑为援,是何等的意气风发,结果一朝丧败,弃州而逃即便逃到幽州,那也属于他三州大都督的辖区吧,不必为耻,可若是一口气跑到冀州南部甚至青州去,他哪儿还有脸面归见朝廷同僚、中原父老呢

而且刘琨和祖逖虽是好友,相互间的竞争心理也很强,想当年祖逖攻入洛阳,消息传来,刘琨就说:“不意祖某着吾先鞭了。”祖逖家世比刘琨低,起步也晚,如今却立朝为骠骑大将军、平尚书事,名位还稍稍高过了刘琨,那刘琨又岂肯轻易南下,要背靠着祖逖的兖州以求活命啊刘越石心气是很高的,他必然拉不下这个脸来

因此,倘若卢志父说请大司空南下,是我本人的想法,温峤等人必加驳斥,但既然说是大司马的意思,那三位就不便明着表示反对啦,只好说你想得太远了,咱们还是先谋划怎么救援大司空为好别跑题。

这些天来,温峤等人一直在各处串联、游说,想要把人心全都聚拢起来,统一号令,共同进退别再象辟闾嵩他们几个那样,自行其事,不但自己事败身亡,还把刘琨往悬崖边又推搡了一步

而且温泰真也郁闷,心说卢子谅、崔道儒你们俩是怎么一回事儿我急着跑洛阳去为段匹磾请官,好使其不敢遽害大司空,你们俩留在幽州,合着一个来月啥工作都没干,就光大眼瞪小眼了也是我走得急,没来得及叮嘱你们,可我本以为你们俩也是有脑子的

一直等到温峤回返,才开始做统合工作。问题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想要把一盘散沙重新捏合起来,难度太大且不去说,这三位也都没有足够的名望促成此事。因而连续跑了好几天,成果寥寥。

温峤说统合工作咱们还得继续做着,但必须别谋良策,拖延时间,别让段匹磾再起杀心。四人商议许久,最后总算是拿出了一个貌似还算稳妥的主意。

第十八章十二部

段匹磾是在二月中旬幽禁了刘琨的,其后温峤南下、北归,约摸两个月的时间,时序很快便迈入了这一年的仲夏五月。

在这段时间里,各方情势还算安稳,中原地区难得地太平了一段时间。主要是去岁和年初两场大仗,几乎把各方势力所积聚的力量都消耗了大半,亟欲进入一段稳定的积储期尤以平阳政权为甚。

唯一的小规模战事,发生在河东地区,甄随既然听闻祖逖已退羯师,又得了裴该的催促,他便快速进军,收复了解县和猗氏,进逼安邑。胡汉在河东郡内的军事力量齐集安邑,严防死守,甄随攻了数日,见不易下他本人并不擅长攻城战便即转向,抄掠乡间,然后南下攻克了茅津附近的大阳县。

同时李矩派遣郭诵率兵西出,攻破了王屋山南麓的东垣县,与关中势力连成一气。至此河东郡唯安邑和其北的闻喜、汾阴三县,尚在胡军手中。但三县中豪门大户,除裴氏外,多数背反,呼应晋军,导致胡兵不敢出城一步。

秦州方面,裴粹姗姗来迟,终于抵达了冀县裴该怀疑这位叔父是在观望成败,估计自己若不击退胡军,他绝不肯自凉州南下与裴嶷交接过了,裴文冀乃得返回长安。裴该遂与裴嶷等人反复商讨后,重新梳理了关中的政权体系。

与刘琨相同,裴该脑袋上也同时戴着好几顶帽子,手下好几套班子,只是相互交叉,实际上在一起办公,并不存在互不统属的问题,但他仍然觉得如此下去,必然会引发职权不明、人浮于事的问题,因此尝试统合之。

原本裴该初建行台于长安,政治改革的步伐还不敢迈得太大,如今留镇关中,忽忽已将一岁,加之挫败胡师,威望正在如日中天的时候,裴嶷因此奉劝:“明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