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而且部下禀报,说很明显胡军士气低靡,旗帜散乱,器械不全,薛宁还琢磨着,若能集中精锐,开栅杀出,说不定还能以寡破众,大挫胡势呢,即便阵斩李景年等,也非妄想。他兴冲冲地跨马出坞,就待亲来山下指挥,突然听说什么,我大哥在栅前呼唤
听得此言,薛宁当场就想掉头返回坞里去,可是再一琢磨,不成啊终究薛氏之主,目前还是薛涛,不是自己,自己是靠着挟持其妻儿,才得以勉强收掌族内大权的。目前“薛强壁”内,不少自家亲信,相信不肯轻易放薛涛领着胡兵过去;但若自己始终不肯露面,假装不知道薛涛到来,时间一长,必生内乱总有不少人仍然心向薛涛啊
而且如此一来,自己就算是跟薛涛彻底撕破脸皮了,而以自己如今的名望,恐怕连全族四分之一的力量都拉不走,迟早还是会为薛涛所逐。固然我可以往投裴大司马,将来引晋军返归夺权,但终究晋军还没杀到汾阴来哪,这个靠山距离太远了,未必靠谱啊
无奈之下,只得下山来见薛涛。兄弟二人对面而立,没等薛涛开口,薛宁就先放声大哭起来,连声呼唤:“阿兄,阿兄,何至于此”
薛涛倒是不由得一愣,赶紧问道:“我妻儿尚安好否”
薛宁点点头:“阿兄放心,嫂嫂、侄儿,都在壁中,愚弟小心护持,不使有丝毫损伤。彼等亦每日哀哭,思念阿兄”
薛涛说那好,如今我回来了,你赶紧叫人打开栅栏,放我等过去。
薛宁摇一摇头,说:“不可。今阿兄为胡人所劫,若就此放去,不知我兄弟尚能再见否可寄语胡将,放阿兄先归坞,我即打开栅栏,敞开通途。”
薛涛心说这主意不错,我兄弟还是有点儿智谋的,便即归禀刘粲。刘粲摇头道:“可命汝弟先开栅栏,候大军得过,再放汝还家。”要是先把你给放走了,我手里没有人质,你们哥儿俩一转眼就翻脸不认人了,那可怎么办啊
薛涛无奈,再到栅前与薛宁相商。薛宁一口咬死,说胡人我信不过,得先把兄长你放回来,我才肯开栅。心说最好胡将恼怒,前来攻栅,乱战之时,我找个心腹假装不慎,一箭把哥哥你射死了,才最称心。
刘粲在后面听得不耐烦了,便命部曲以大盾遮护己身,亲自抵近来与薛宁搭话。他说:“我乃皇太子刘粲是也,在此指天为誓,但汝开栅,容大军过,则必归释汝兄。若有虚言,苍天其厌”
终究是一国太子,说话是有分量的,就理论上而言,也不至于一转脸便即背弃誓约。薛宁心说完蛋,敢情刘粲还在啊倘若我哥不在此处,我大有机会擒杀刘粲,献于裴大司马驾前,到时候不但功名利禄,唾手可得,说不定还能名扬天下哪
哥啊,家族前途可比你的性命重要多了,你怎么不去死呢
终究无计可施,只得下令开栅可是话才说了一半儿,忽有一人从山上疾奔下来,到了薛宁马前深深一揖,然后低声说了几句话。
就见薛宁的面色先是大变,充满了愕然之意,随即却又喜上眉梢。转过脸来,他朝着刘粲一拱手,问道:“草民请问殿下,殿下将大军而南,得无欲往安邑护守么”
刘粲心说这也不必瞒你,便即傲然颔首。
薛宁道:“草民提醒殿下,当此时,安邑实不可去”
刘粲闻言,不禁微微一愕,心说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晋人那么快就打到了安邑城下不成么
就听薛宁继续说道:“草民方才得信,雍王自采桑津涉渡,已然兵陈平阳城下了。则为殿下计,当急归平阳,与雍王相会合,不宜南行安邑。”
刘粲骤然闻听此言,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
刘曜用刘均之计,归释伊余,与虚除部约和,随即离开高奴向东,在石虎部将郭荣的接应下,顺利渡过采桑津,继而直取平阳。
平阳城内,靳准闻报大惊,急忙关闭城门,严密守护,然后遣人出城去见刘曜,问雍王此来,究竟是何用意“得无欲谒天子乎又何必将兵归国乃可勒兵退后,按制,雍王率五百骑入都可也。”
刘曜答道:“孤方得信,皇太子已于河西为晋寇所败,二十万大军,一朝丧尽,殿下生死尚且不知。此国家危急存亡之秋也,晋人旦夕将临平阳,则孤又焉敢勒兵于外而不救乎乃尽起上郡之兵,急急东归,前来勤王。汝可归禀天子,我无他意,速开城门,放我军入都护守。”
使者归禀靳准,朝堂上下,无不大惊。靳准反复弹压,说:“皇太子在河西,已围裴该郃阳,且将南下取大荔而向长安,孰言丧败且即受挫,岂有我等尚未得报,而雍王远在高奴,倒先得其信,且能远来救援之理啊此必刘曜包藏祸心,欲趁平阳空虚之时,犯上作乱耳”众人听他所言有理,心始略定。
随即靳准直入内殿,来禀报刘聪。正赶上刘聪大醉,搂着两名皇后侍寝,不能起身,靳准一直在寝殿外等到晚上,刘聪才终于清醒一点儿了。得知此情后,刘聪勃然大怒,拍着榻板喝道:“我待永明不薄,彼岂敢背反”
然后问靳准:“汝实与朕言,王师在河西,战事若何,果然败了么”
靳准叩首道:“臣实不敢欺瞒陛下,河西战事,似不顺遂,然而绝无败报传来”
刘聪不喝醉的时候,还是挺精明的,便道:“此必河西战事胶着,永明知我儿难以遽归,是以才敢急来犯阙。”命靳准紧守四门,并说:“不必传报太子,以摇军心,有朕在此,平阳岿然不拔,永明其耐我何且候天明,朕亲自登城与永明答话,劝其退兵,彼若幡然改悔,尚可前事不论,以全兄弟之情。”
靳准建议说:“其母胡氏,见在都中,可押上城头,不信刘曜不退。”
刘聪摇头:“彼亦我叔母,岂忍见拘永明不忠,朕不可以为不义之事。且严加看管,免其遁逃,若明日永明不听朕劝,再捕不迟。”
一夜无事,刘曜也没有逼城而阵,更未攻城,可是第二天早上,刘聪却又爬不起来了他越思越想,越是恼恨,不免借酒浇愁,再次喝了个酩酊大醉。
刘曜确实没想攻城,因为他此来是为夺权的,不是为了篡位,倘若真与平阳守军刀矛相见,自家名声必然堕入谷底。再者说了,平阳虽虚,守军也近万众,若点青壮上城护守,二三万轻松可得,他自己的兵马,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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