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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胡马 赤军 2392 字 2023-09-27

最后这个比喻,本是后世语,但因为裴该经常说起,所以裴嶷也学会了。

裴该就此下令,命留“劫火中营”一部于河池,助杨坚头守城,甄随等人率主力即刻折返故道屯守,以待军向上邽。

这回随信还绑来了杨次,裴诜等素恨此人,于是向裴该请命,将其押赴刑场,明正典刑了。

本年秋季,河朔大蝗真所谓“风水轮流传,今天到你家”石勒为此而被迫暂缓了对厌次的攻伐,全力抚安幽、并、冀三州现有的领土。

相比起来,关中尚算风调雨顺,是个平年,而且税收所得,更在往岁平年之上。

主要是如今的关中,自耕农很少,将近一半产出来自于世家大族的庄园,更多一些则由留台直接控制的军屯和民屯供应。屯田制度对于尽快恢复生产力是作用明显的,这种非自然经济形式,在生产上可以形成一定的分工和协作,在分配上也有利于商品的流通。最关键是把扩大再生产的职能完全收归官府,大大有助于物资的征集和调配。

中国传统的小农经济是非常原始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并不如欧洲中世纪的庄园经济,但它同时也一定程度上保证了中央政权的稳固,有助于维持大帝国形态。裴该承认,就理论上而言,若在中国施行西式庄园经济,有可能使得资本主义萌芽更早产生,工业革命可能会在东方而非西方率先展开,但这可能要以丧失大的一统中华帝国,以及造成长年兵燹,甚至于一战类型的残酷战争为代价,所以他不敢冒这个险。

再者说了,自秦汉以来,大一统的观念便已深入人心,仅以裴该一人之能,恐怕也难以彻底改变国内的经济形态。盛行于六朝的世族庄园经济,就在隋唐遭到严重破坏,从此只能作为自然经济的补充,而不能再度站上前台,就是明显的例证。

但他终究可以利用战乱的契机,削弱世族庄园经济,而暂时性开展国家庄园经济也就是屯田。屯田的好处是很明显的,一定程度上有利于分工协作,扩大农业生产,所得超过半数归入国家府库,税收比自然经济状态下增长了一倍还不止。但屯田的害处也不少,首先就是官府投入的管理成本过高,这在通讯、交通水平低下的古代是非常不切实际的,更难长久维持,其次以中国的社会土壤,农民也不可能长期受国家庄园压榨而仍旧保持活力。

因此只能作为临时性举措,裴该对屯户承诺,只要踏踏实实为国家垦殖五年,就有分田分地的资格,可以一定程度上恢复家庭式的小农经济。希望在此之前,可以改革和完善旧有的官吏制度、管理体系,将来仍能够代替族权维持一定的农村协作吧。

拉回来说,本年关中收成不错,仓库充盈之后,自然就该对外用兵了。按照原计划,裴该亲提四万大军,西征秦州,所过之处,各城邑无不望风归降。终究司马保复用张春、杨次,导致人心丧尽,就没有谁再肯来救他。不仅如此,羽檄传处,凉州牧张寔也遣司马韩璞、抚戎将军张阆率军一万南下,进取南安。

唯独肯来救援司马保的,只有陇城的陈安,他与杨曼、王连等率晋戎联军四千,直奔上邽而来

第三十五章中箭

陈安等先期抵达上邽城下,但司马保却听信了张春所言,闭门不纳,只命陈安率部在城北扎营,与城池呈犄角之势。

陈安得报大怒,恨声道:“张春必是害怕我入城后,将会砍他的狗头,故而不敢放我等入城也真正小人心胸”

但实际上他还真是这么想的,此来上邽,就是打算趁机诛杀张春。如今的形势哪怕是个瞎子都能瞧得出来,则陈安虽然对司马保仍怀故主之谊,有感激之情,若非想杀张春,却也没必要特意跑来自蹈死地。

然后他扎下大营不久,裴该便率军赶到了。甄随也自故道来合,建议说:“应当先破陈安,则守兵必然胆落末将请命去攻陈安。”

裴该笑道:“汝是闻陈安勇名,故欲生搏之吧”正待答应,王堂从旁边跳出来,说:“我军中勇者,岂止甄军佐一人末将愿先去攻陈安,若不能胜,军佐再出不迟”

裴该便命王堂率“蓬山左营”前往,王堂近垒叫阵,陈安披挂而出,远远地就喊:“汝即是甄随么”王堂大怒,喝道:“某乃大司马麾下骁将王堂,特来取汝性命,区区陇上匹夫,又何必甄将军动手”

陈安摆摆手:“若非甄随来,无人能破我垒汝可退去,换他来战过。”

王堂闻言更怒,便即列队前冲,陈安据垒而守,连续三次打退了裴军的进攻。但他也不由得心惊,对杨曼、王连说:“只道官军中唯甄随最勇,所部也皆骁卒,不想这藉藉无名的蓬山营也如此能战。今敌稍多于我,我凭垒坚,尚可守护,异日若发大部来,可该如何应对才好啊”

派人急入上邽城,希望在自己再次遭到进攻的时候,城中可以派兵杀出来援护、夹击要不然不让我进城,而命我城外扎营,是为的什么啊张春倒是也知道这是唯一的胜机了若能通过内外夹击,击败裴该这一部,就有可能大挫敌势,有助于长期坚守。但他自身怯懦,不敢亲自出城来战,又不敢倾城而出,最终只派了一千多人相助陈安。

王堂分一部抵御城内兵马,才一照面,敌即崩溃。可是陈安趁此机会发起了一次迅猛的反突击,他亲自步行出垒,一手长矛,一手大刀,直入裴军阵中。王堂恼怒来迎,与陈安对战数合,竟不能敌,被迫后退。

就这样厮杀了一整个白天,黄昏时分各自退去。“蓬山左营”计点伤亡,不下三百,杀、俘敌兵与此相当不过多数是砍的城里出来的人马,陈安本队损失有限。

王堂悻悻然回大营来见裴该,一进帐就先瞧见甄随那张丑脸上堆满了幸灾乐祸的哂笑。王堂更感羞愧,单膝跪倒说:“陈安甚勇,所部也颇精锐,加之筑垒多日,工事已完,末将猛攻一日,竟不能克,特来请罪。还望大都督允末将明日再战,必要生擒陈安,献于戏下”

甄随笑道:“我早说汝不是那陈安的对手,若是我去,早便取下他首级了。”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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