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但即便如此,自西门而出的徐州军也分明比胡军为多,刘勋见了不禁大惊失色不是说城中最多不过三四千人么不过直到这个时候,他仍然不悟,不以为自己中计了,还在猜想:难道是祖逖的豫州军来援成皋么他们是从哪儿过来的怎么我部哨骑竟然毫无所察
正面敌军攻势甚急,刘勋还待死撑,却被几名部将连拉带扯,揪下了堡壁。部将都说,敌军势大,而且很明显的主力直奔天权堡而来,一旦将堡砦围住,恐怕我等都将沦为阶下之酋军败矣,将军还是赶紧走吧刘勋的心情瞬间从高山跌落深谷,也颇感手足无措,大脑中一片空白按照后世的话来说:当机了。于是无奈之下,便命仍将自家大旗竖于堡内,自己则与几名将领及亲信部曲,自北侧冒烟突火,狼狈逃出。
刘勋既走,留下大旗来也只能鼓舞他堡不知底细的胡军罢了,对于本堡士卒,那是眼睁睁瞧着主将逃走了呀终究这些堡砦并不甚大,每座最多也就只能容纳千人而已,哪有察觉不到的当即士气靡沮,被王泽指挥兵马,顺利突入。有小将冲上堡墙,砍下刘勋的将旗来,抟吧抟吧,出堡奉予王泽。
王泽眉开眼笑,便一摆手:“都督就在后面,我与汝个光彩,可即去向都督献捷。”那小将也大喜,连忙撒开脚丫子,就奔着裴该的马头而去了。
裴该正在马上挥舞竹杖,指挥辅兵左右包抄,协助“劫火右营”,攻打剩余堡砦。恰此时那小将把旗来献,裴该就问:“可擒住刘勋了么”小将摇头:“已遁去矣。”裴该当即转过头去,吩咐文朗:“卿将我部曲精骑,此时不追,更待何时”文朗一拱手,领命去了。
随即一骑自城门内驰出,匆匆避开己军,直到裴该马前,骑士翻身落地。裴该不禁吃了一惊,心说城里好好的,为啥要派人过来,难道说有甚变故不成么还没来得及询问,那名骑士先单膝跪倒,扯着嗓子禀报说:“裴长史使某来报都督,城上得见,南方烽火变矣”
第三十五章月色满弓刀
此时自南北二门杀出的“武林”、“蓬山”二营也已赶到战场,晋军的优势进一步得到加强。成皋城西七座堡砦,已有四座易守,唯天枢、开阳和摇光还在顽抗,但刘勋将旗既已斫下,守兵士气大落,估计砦破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裴该在得到禀报后,当即便与陶侃二人一起催马而前,进入了距离最近的天玑堡中。
只见堡外仍有多处熊熊烈火,尚在炽烈燃烧那几处熄灭的火头,泰半是被尸体给压灭的堡中满地都是胡兵的残骸,一地尽赤,还有不少胡兵抱头伏在角落里,被徐州兵挺着刀矛团团围住。
且说黄昏定计之时,王泽就问了:“今破堡砦,若胡兵降,是受是不受啊”甄随当即叫道:“受什么降,杀尽可也”但随即又一拧眉头:“且慢,留下几百个,好请都督泼血以涂我劫火之旗”
裴嶷摇摇头:“若不受降,难免困兽犹斗,反增我军无益伤亡。若有降的,暂受便是,将来是绞是坑,再由使君定夺。”
刘勋所部胡军虽是精锐,终究大多数人当兵吃粮都只为温饱,并没有太过明确的家国意识,眼见身陷绝地,而主将又已不在大旗既覆,则刘勋不是逃走,就是被杀或被俘啦也便丧失了斗志,当即弃械请降,而徐州军也便受了。战后统计,负隅顽抗而死的仅仅三成而已,倒有七成或走或降。
这也是此时代封建军队的常态,晋人如此,胡人也未见得就能有多忠勇。
且说裴该与陶侃二人下了马,步入天玑堡中,登至高处,一起向南方远远地眺望。果见在地平线上,昏黑的天穹幕布之底,隐约闪烁着三点亮星。当然那不是星,星辰不会如此赤红,更不会无故堕地,那是豫州军汜西堡砦中燃起的烽火。
按照事先商定,倘若南方无事,则白昼一烟,夜间一火;若起三烟,或燃三火,则说明刘粲主力动了,并且正向阳城山方向而去。裴该不禁大喜,提起手中竹杖来敲打着堡墙,连声说:“计售矣,计售矣”陶侃在旁一拱手:“恭喜使君待得天明,我军便当依前所定,急取巩县。”
裴该笑笑:“何必天明。”当即吩咐传令兵,说你赶紧去找到连夜从成皋关下来相助的刘夜堂所部“厉风营”,命他不必到战场来了,直接向西,去攻巩县。
吩咐既毕,放眼四望,只见残余三堡也陆续陷落,徐州兵高举着火把,大呼小叫地,在战场上到处搜索残存的胡兵。裴该心中不禁豪气顿生这是我对敌胡军,打赢的第一场仗哪
要知道此前阴沟水之战,还没等裴该赶到战场,刘、刘丹便即落荒而逃,裴该总觉得那场胜利有点儿虚,起码不能说有自己多少功劳此番不同了,虽然胡军仅仅三千人而已,己方是其三倍有余直接参加战斗的也超过两倍再加奇袭,胜利本在预料之中,但终究战局始终是在自己的把控之下啊。
忍不住便将竹仗朝西方一指,高声吟咏道:“北斗七星高,胡酋夜遁逃,欲将轻骑逐,大”他这是抄袭唐代卢纶的和张仆射塞下曲第三首,不过第一句本该是“月黑雁飞高”,因为身在七星堡中,故此就自然而然地嫁接上了民谣哥舒歌的首句。其实此刻月明星稀,空中北斗固在,却基本上瞧不大见,乃将地下七星,以比天上七星,倒也应景。只是末句本为“大雪满弓刀”,问题这会儿哪来的雪啊
裴该就此噎住了,侧眼一瞥,就见陶侃饶有兴致地望着自己,估计在等自己将全诗诵完。裴该脑袋里连番打转,终究本无诗才,要琢磨好半天,才终于给续上“月色满弓刀。”
陶侃抚掌赞道:“妙哉,是诗。”
裴该心说也就你了,换一个学问比你好点儿的,必然只是笑笑,默然不语这诗好吗确是虎头,可惜接条蛇尾,“月色”二字,连我自己都觉得俗不可耐
刘粲首先将大营从首阳山麓前推到了偃师。先前立营处地利虽然很好,但只能采取守势罢了,等于放着整片河南平原,任由晋军纵横驰骋,而一旦晋军顺利攻取偃师、巩县,汉军便会彻底丧失主动权。
刘粲此时的际遇,倒有点儿象司马懿在陇上,固然凭坚而守,深沟高垒,可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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