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胡马 分节阅读 119(2 / 2)

勒胡马 赤军 2377 字 2023-09-27

gu903();所以最好是等愍帝被擒,刘曜入关,元帝登基之后,再想办法统合中原的汉人力量,挑拨刘、石之间的关系反正迟早是要破裂的好从中取利。只是历史已然逐渐偏离了原本的轨迹,还能让他按部就班这么走下去吗

裴嶷劝自己立勤王之功,好奉天子以讨不臣,这条道路真的走得通吗一旦入关,自己斗心眼儿真能斗得过索綝等辈吗会不会泥足深陷,导致数载之功,一朝尽弃终究索、麴等辈在关西根深蒂固,不是什么杨奉、董承所可比拟的啊即便自己是曹操

裴该此前始终犹豫,要不要救晋愍帝,甚至一度想要付诸天意我功夫做足了,支援祖逖北伐,祖士稚要能救得了你,是你命大,若救不得,是你命该如此。等到祖逖没跟自己打招呼就往前冲,结果冲了一波冲不动了,裴该也就暂且息了北伐的念头。

倘若祖逖在郏县之战后还有余力,裴该此番出师,就直接率着五千人跟在祖士稚麾下,直奔洛阳,继而转向长安去啦。

就听裴嶷又说:“昔汉高祖被项羽封为汉王,烧绝栈道,假意不与中国相通,其实暗渡陈仓,掩袭三秦,前后不过数月而已,何来积储其将士皆思东归,走逃无数,比之初入关中时,力弱多矣。然而项羽弃关中不王,转归彭城,复攻田齐,彼一远飏,高祖即动非其力可与项羽相拮抗,为天时不可逆也。

“诸葛孔明在蜀中,明知小大之势,却偏要连岁北伐,以求一逞。我听闻文约颇重孔明,难道以为他此举是劳民黩武,毫无胜算吗为巴蜀之一隅,难抗中国,对峙愈久,则中国愈强而巴蜀愈弱。故此孔明非逆天也,实在争天”

“争天”两字一出,裴该的精神不禁猛然间就是一振。

“孔明曾作文曰:刘繇、王朗各据州郡,论安言计,动引圣人,群疑满腹,众难塞胸,今岁不战,明年不征,使孙策坐大,遂并江东。文约当以此言为戒。古来无必胜之战,要在败而不馁,若但求万无一失,始敢征伐,卿与江左诸公又有何不同呢”

裴该不禁略略打了一个冷战。

裴嶷随即又举起了第三枚手指:“文约顾虑之三,大概是怕建康掣肘,故此才沿江而归,耀武江上。然而江左实无北伐之意,又安有掩袭徐方之志黄雀之后,不见一执弓猎人,而只是一翘首孺子罢了,有何可惧古来成大事者,莫不披荆斩棘,一往无前,若恐荆棘牵衣,归家安养可也,何得妄论天下”

说着话一指裴该,提高声音喝道:“文约,卿不过舍不得这徐方数郡而已,然而此际北虏尚未南下,荆、湘动乱方息,若不趁时以向虢洛,待到强敌环伺之际,恐怕这数郡才真岌岌可危哪”

第四十二章两娶

裴嶷当头棒喝,裴该这才猛然间醒悟过来,就觉得原本遮蔽在眼前的重重迷雾一朝尽散。裴嶷这番话的重点,就是一个“争”字,不必要顾虑那么多,既然已经有了一处根据地,有了数千上万兵马,那就去打仗啊,去扩充地盘啊,去提高声望啊地愈占愈广,兵愈打愈强,名愈振愈高。本来想在乱世中杀出一片天地来,驱逐胡虏、重光晋室,就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若再瞻前顾后,丧失了时机,那你还能做得成什么事情

是啊,自己孤身一人穿越而来,在胡营中也是孤身奋斗裴氏真帮不上太大的忙到了江左,与其说自己借了祖逖的势,倒不如说祖逖因为自己的谋划才得以北渡。赤手空拳都能打这么数郡出来,怎么种了几年的地就跟个乡下土老财似的,啥都舍不得放手了关键还是担心这根据地吧,怕自己带兵一走远,被人给夺占了去,或者被人给搞坏了,但根据地之所以是根据地,就是随时都可以向外扩张,否则只是画地为牢的囚笼罢了

为什么要太过在意后世的经验呢为什么想等着刘、石相争,到时候再去争关中、中原,想等着王敦谋反,到时候再去捅江东一刀历史已将面目全非,若太执著于旧有轨迹,与因人成事有什么区别且因人也未必就能成势

脑海中诸般念头纷至沓来,脸色也自阴晴不定。裴嶷不再说话,只是默默地望着他,隔了好一会儿,裴该才突然间双眉一轩,一拍自己的大腿:“叔父教训得是。该意秋收后便率师北上,攻打曹嶷”

裴嶷一皱眉头,心说我话已经讲得很明白了,青徐不是立业之地,你怎么还想去收青州就听裴该仰天大笑三声,继续说道:“曹嶷犬彘之辈,然而广固坚塞,恐不易下。我意逼其归顺朝廷,然后勾联邵嗣祖,保障河上,即可沿河而西,直向洛阳、长安”我关中也要打,徐州也不想丢,那就必须把势力一直推进到黄河南岸渡河可比渡淮要困难多了以大河为屏障,然后拼了命往关中去冲上一波

不就是沙场竞逐么我如今也是上过战场,甚至于打过胜仗的人啦,哪里还会有胆怯、畏惧之心我竹杖所指之处,不说望风披靡,也必要让胡虏记住我裴文约的大名

裴该和裴嶷一直谈到吃晚饭,他请求裴嶷留下相助,裴嶷欣然允诺,于是当即被授以别驾之职。

翌日,裴该把裴嶷和卞壸都召集到一处,向他们详细讲述了自己此番西征的经过。虽然早已有书信传至淮阴,但文字上不方便长篇大论,具体细节,还需要口头叙述,顺便向自己这左膀右臂请教,我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吗行事是否还有所疏漏之处

等说到荀氏女相救之事,裴嶷不禁慨叹道:“不想世间尚有如此女子,可惜错生了,若为男儿,必一时之俊杰也”裴该趁机就偏过脸对卞壸说,我已经跟荀崧打过招呼,想要聘娶荀氏女为妻,只待荀氏一行抵达淮阴后,望之你就为我去说谋、下聘,如何啊

卞壸微微一皱眉头:“闻使君前已聘杜氏女,岂可毁约而再聘”

裴该已经定过亲的事儿,裴嶷不清楚,卞壸可是早有耳闻的。他这话一出口,裴该的表情就不禁有些尴尬,裴嶷细问端底,随即笑道:“杜氏京兆庶族,虽有伯侯杜畿、务伯杜恕、元凯杜预三世之杰,终无法与颍川荀氏比类,如何能攀附我裴氏之门绝之可也。”他是纯从家族利益去考虑,杜家门第太低,本来就门不当、户不对的,还是裴、荀联姻,比较合衬。

卞壸摇头道:“若知不可为偶,昔日便不当应允,既已允之,岂可轻悔使君,人无信不立啊。”卞望之为人严明方正,有时候还给人不怎么懂得变通的错觉,故此他是不赞成裴该另聘的。再说了,济阴卞氏同样算不得什么高门,听闻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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