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知道,身为帝王,他没有资格太久的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否则就显得太矫情,因为有太多更重要的事,还在等着他拿主意。
调整了一下情绪,昌平帝道:“爱卿继续说。”
“是,臣还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卫昭声音如常,好像根本没注意到昌平帝方才的失态:“臣怀疑,敬王虽然控制了大部分谛听杀手,但还有一人,尚在他控制之外。”
昌平帝又在心里默默遗憾了一番,这样贴心又能干的臣子竟然不能收为女婿,方道:“爱卿是指那个少年”
“没错。那个少年,应在谛听中担任着极重要的角色,或者是有其他重要作用。敬王应是为了寻找那个少年的下落,才不远千里,冒险入京。而敬王故意在宴席上提起三年前那桩旧案,恐怕也是想借陛下之手把那个少年挖出来。帝京城毕竟不比蜀中,敬王无法大张旗鼓的寻人,可现在有了缘由,敬王就可以堂而皇之的说自己是为了给裴将军报仇雪冤。”
“臣还怀疑,那处小院里住着的神秘人,就是淳于傀。淳于傀精通炼丹之术,又是李天师得意高徒,极可能和多年前被李天师囚禁的那个少年也有过牵连,也极可能知道一些有关谛听的秘密,敬王把他带在身边,目的昭然若揭。”
昌平帝点头:“那依爱卿看,下一步该怎么办”
卫昭道:“敬王心思缜密,城府太深,在掌握切实证据前,不宜打草惊蛇,届时若被他反咬一口,陛下反而要背上构陷兄弟的恶名。臣以为,不如抛出诱饵,引蛇出洞。”
昌平帝想了想,道:“爱卿是指那个少年可这么做,会不会太冒险了点毕竟,我们对那个少年的长相特征一无所知。”
卫昭:“臣记得,淳于晏在供词里提过,李天师喜欢狎玩漂亮的男童,自从得了那少年后,再没有祸害过其他男童。那个少年的姿色,应是绝佳。帝京城这么大,找一个姿容出色的少年,应该不难。”
“好。此事便交由爱卿全权调度,有何需要,尽管同朕说。”
“臣遵旨。”
由于在投壶场上失去了风头,次日,二皇子穆骁特意骑了去年生辰时父皇送他的一匹紫骝马去上朝。
听着心爱的小马踩在路上发出哒哒的马蹄声,穆骁的心也欢快的蹦跶着。
他坚信,在骑术这项技能上,穆肇绝对要被他踩在脚下嘲笑。因为蜀中那穷乡僻壤山多啊,山多了就路陡,路陡了就骑不了马。所以作为一条地地道道的蜀中小巴蛇,穆肇根本就没有练习骑术的条件。
今天,穆骁就要骑着他漂亮威风的紫骝马,去好好给那条蜀中小巴蛇上上眼药去,教他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皇族风范。当然,如果能顺便秀两下骑术自然是最好的。
可等真正走到街上,穆骁就渐渐发现了不对劲。
这明明是早高峰啊,街上怎如此冷清买早点的没出摊也就算了,怎么平日喜欢三三两两结伴而行的官员们也都不见了还有,街上那些跑得飞快的轿子是怎么回事,后面有狼在追吗
“二皇子,你站在这大街上作甚”
一顶轿子旋风般刮了过去,又旋风般刮了回来,辅国大将军苏贵隔着轿帘探出个脑袋,震惊的看着自己外孙子这身行头。
终于见着一个熟人,穆骁激动道:“上朝啊。”
要不然他都要以为今天早朝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取消了。幸好幸好,父皇还没厌弃他到那种程度,连取消早朝都不派人通知他一声。
“大将军您这是”
穆骁惊讶的发现,老头子今日竟然穿了一身闪瞎眼的紫金戎装,头上还顶着一顶结实的钢盔,一副要带兵出征的架势。
最近又有外敌入侵了,他怎不知道
苏贵顾不上说话,直接让人把外孙子从马上扯下去,塞进自己的轿子里,才急道:“二皇子糊涂啊,现在那个谛听杀手就隐藏在京城里,随时可能窜出来杀人,二皇子身份贵重,理应更爱惜生命,怎么还敢骑马在街上行走”
这不是站在那儿当靶子给人削嘛。
老头子说话的功夫,穆骁看到,街上又好多顶轿子旋风般刮了过去。由于坐了两个人,他外公这顶轿子有点刮不起来,速度慢了许多。
一想到自己刚才差点掉了脑袋,穆骁也有点后怕,道:“那什么玩意杀手,真那么厉害”
“当然。”
苏贵叹息一声,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暗无天日的恐怖时期:“听说那个杀手个个形如鬼魅,被杀掉的人,往往连惊呼都没有发出,脑袋就已经掉了。”
“总之,这段时间除了上朝,二皇子最好老老实实呆在府里,哪里都不要去。”
“魁首,听说了吗那个谛听的杀手,已经混进了帝京城。”
城西的一处茶馆里,三个做伙计打扮的人正蹲在后厨,心不在焉的洗着碗。
蹲在中间的伙计熟练的把一只油碗往热水里过了一遍,又熟练的把碗洗净擦干,归置到它该有的位置,才长长,长长的叹了口气。
帝京这个地方,对他实在太不友好了。
一月前,他还一身锦袍坐在二楼雅间喝茶,一月后,他已可以内心毫无波澜的蹲在后厨刷碗,生活无情的告诉他,杀手,也是需要生计的。
更特么可恨的是,一月洗碗生涯,竟然让他体味到了做杀手时从未体味过的安全感。这可恶的刷碗,竟然在无形中消磨着他的意志。
帝京的风水,实在是太诡异了。他需要多强大的信念,才能秉持内心,不被这群庸俗至极、只满足一日三餐的凡人给同化了。
“魁首您怎么不说话难道您忘记了您的梦想吗”
杀手乙见魁首对这么劲爆的消息都毫无反应,不由深深担忧起了自己和组织的前途。他大好年华,有为青年一个,可不想蹲在这鬼地方刷一辈子的碗。
魁首差点想说,他真的忘记了。
但很快,他想起来了,他,帝听魁首,可是立志要做杀手界扛把子的男人,只有居无定所、刀尖上舔血的生活,才配得起他的身份。
“当然没有。”
魁首深沉的答道。
“只是,主上到现在都没有联系我们”
我们也不好主动凑上去啊,毕竟混得这么惨,连衣服都输光了。杀手,不要面子的吗。
等凑够路费回了蜀中,他们照样可以重头再来。帝京这块难啃的骨头,还是交给别人啃吧。
杀手甲道:“可是魁首,属下听说,主上昨日就抵达帝京了。”
魁首皱眉:“此话当真”
他这两天刷碗刷的实在太投入,竟连这么重要的消息都不知道。
杀手甲道:“千真万确,现在外面都传遍了。”
魁首陷入深思。
主公到了帝京,却不联系他们,这说明什么,说明,主公很可能已经把他们忘了
莫非连主公也瞧出来,他们与帝京的风水不太合那个谛听杀手蛰伏入京,难道是奉了主公命令
呵,主公,这是在用谛听羞辱他们帝听啊。
“王大柱,谁是王大柱,外面有人找你”
茶馆的管事这时突然进来喊了一嗓子。
杀手甲和杀手乙同时激动的看向中间擦碗的魁首。
王大柱
这是主公和他们约定的接头暗号啊。主公,终于想起了他们
gu903();二楼,茶馆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