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无害的小绵羊,想不到竟是个会咬人的兔子
费里德很在意他这双操持手术刀的手,哪怕掉了还能按上一个新的,但那毕竟不是原配件,用起来一定会有小小的副作用。
哪怕南镜用东西拴住费里德的脖子,都不如拴住他的手来的有用。
不管是歪打正着还是有意为之,南镜可是抓住了费里德的命脉。
“很抱歉,我只是太激动了。”
费里德用死板的语调向南镜道歉。
这令温玉膛目结舌平日里将别人都当白痴傻瓜看待的自大狂居然会朝南镜低头
真不知道是该说他为科学而甘愿低下高贵的头颅还是该感激南镜的独特。
南镜并不急于将极地冰虫手回来,而是悠悠道:“说抱歉的时候,至少需要让别人知道你是谁,长什么样子,这样才能看得出诚意来吧”
能够来这座建筑物的,定然是在神域联盟具有特殊身份的核心人员,而且费里德既然操刀并且想要抽他的血,很容易推测出他的身份研究人员。
南镜需要知道他的基本信息,越多越好。
费里德犹豫一下,死气沉沉的语气中带着炽热的期待,说道:“那我能抽你一管血吗”
“如果仅仅是一管血的话我想我还不至于那么小气。”
话音刚落,费里德就用左手直接将紧贴在脸上的面具取了下来,那速度就像是生怕晚一秒种南镜就会后悔一样。
长年累月不见太阳光,费里德的脸部肌肤白的像雪一样,眉毛细长而柔软,看上去像是个精雕细琢的瓷人。
温玉朝费里德挤眉弄眼,用手撑开扇子挡在嘴前,做出羞涩状:“我们费里德居然也是个美人儿呢,亏我以前还以为你面目可憎见不得人呢哦哈哈”
说着,他凑过来一只手软若无骨地挂在费里德脖子上,抛媚眼道:“美人儿,要不要今晚和我春风一度哥哥保准让你感受到升天的快乐哟”
费里德的回答很简单,刚刚重获自由的右手反手一插,刀子直直插进了挂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臂里。
紧接着,他听到温玉杀猪般的叫声和咒骂声。
南镜被血腥一幕给震住了,或者说从进入神域联盟的地盘之后,所见所闻还有所有人给他留下的印象,全部都能用“出乎意料匪夷所思”来形容。
若说这些人之间的关系亲密,但二话不说一刀子插上算什么
还有,温玉和费里德共事的时间应当不短了,但温玉竟像是第一次见识到费里德的容貌
温玉在这里面的身份究竟是什么,南镜绝对不相信一个只会涂脂抹粉不男不女的家伙,若没两把刷子就能得到凤栖梧的青睐。
神域联盟的一切都像是谜团,一个又一个线索抛在南镜眼前,令他眼花缭乱,有无法自制地想要将这些谜团解开。
没错,他对这里抱有恐惧,但在恐惧之上,他还生出来更强烈的好奇心。
这种好奇心令他有种战栗的兴奋,哪怕明知越接触神域联盟就越难抽身,他也甘之如饴。
费里德对人体构造非常了解,刀子插进去再拔出来,也只不过流了一点血而已。
发现并无大碍,温玉也没了兴致再和他打交道,便没好气地扭着水蛇腰越过熔岩上的长廊离开了。
费里德重新带上面具,带着南镜往走廊尽头走去。
沿着盘旋的阶梯往上看,穹顶是洒满星光的夜空在地下当然看不到天空,那全部都是建筑师的艺术设计。
“你在看房顶。”费里德语调僵硬,问道:“那上面有什么。”
南镜抚摸着雕刻着蔷薇花藤的楼梯扶栏,道:“是星空,我看到很多星星和云彩。”
费里德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不留情面地道:“会发光的东西是夜明珠,那些白色是人工营造出的水雾,你的想象力真丰富。”
南镜无语的噎了一下,“我当然知道那不是真的星空,但你不觉得它们看上去和星空别无二致吗”
费里德的身子僵了一下,才在地毯上的脚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南镜并没有将费里德的话放在心里,他继续观摩着这栋城堡,心中不由赞叹这里若非神域联盟的地盘,绝对足以成为一处人文景观。
毕竟如今的银河帝国早已在上千年的征服、反抗和战争的过程中毁坏了无数人文建筑,现代化的高楼大厦完全代替了古建筑,哪怕富人家请来工匠建造各种古遗留风格的房子,也早已变了味道。
“我没有见过星空。”
“什么”
南镜下意识地回了一句。
费里德波澜不惊地说:“我从出生就在这里,一天也不曾出去过,我没有见过你所说的星空当然了,我曾经听温玉他们谈论过外面的世界,但听起来并不是那么美好,并不如这座城市来的安然。”
这里居然能用安然来形容,实在是太令人不可思议了。
紫凝雪,
492他进了疯人院
南镜愣住了,他觉得遇到了另一个世界的人。
他禁不住追问道:“你今年有多大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从我记事起,每天都会在石柱上画上一道,现在算起来应该有二十岁左右他们说我出生的时候因身患绝症而被家里人抛弃,是主子将我救回来,给我治病,教我各种知识,然后把我当孩子养大。”
费里德很乐意和完美体说话,而且从字里行间,听得出对凤栖梧的亲昵和敬佩。
他虽然因为自身性格和其他人并不算亲近,但这不是因为他不懂人情世故,也不是温玉嘲笑的情商低,而是他没必要和那些人在搞好关系上浪费时间。
要知道,对于沉溺于实验带来的乐趣和成就感之中的费里德而言,实验就是一切。
但完美体就不一样了。
从小到大他就创造出完美体当成最为崇高的理想,但因为没有成功的案例给他当教材,因此研究始终止步不前,常年没有突破。
如今终于找到了完美体,费里德发誓他要好好和完美体做朋友
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南镜,费里德的眉毛往上扬了两毫米。
他的读心术非常强大,对别人的面部微表情所反映出来的情绪了如指掌。
费里德不解地道:“你为什么在同情我”
“嗯”
“我不喜欢别人用这样的眼神来看待我。”费里德皱着眉头很认真地说:“我能看出你所有情绪,你在同情我,你觉得我很可怜。”
面对费里德的指责,南镜回答道:“我的确觉得你可怜。外面的世界那么大,美好的事物那样多,你却像个囚犯一样在这个牢笼中甘之如饴的生活着。你看过早晨初升的太阳吗你见过真正的光吗你看过飞翔的鸟和水中的游鱼吗你见识过宇宙的神秘和广袤吗”
费里德慢慢在楼梯上走着,头颅低垂,道:“我见过飞翔的鸟,每次离开古堡到城中给病人们检查身体,都是它将我带下去的。”
南镜想起那唯一的飞行器,吐血道:“那是蝙蝠,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鸟。”
“主子的阿黑就是鸟。”费里德争辩。
“阿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