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知道段宗主地血迹藏留于夹缝之中?邱何默问宋麒。
段倾流怒道:因为这都是他事先设计好的,这个奸唔!唔!
话未说完,嘴就被江辞风以术法封住。
宋麒正色道:我昨日没有细想:我继母清楚令牌具体藏于哪一间密室,如果秘密从她口中泄露,段宗主就不可能走错密室。
所以,他很可能是有备而来,直入令牌密室,那么,我们就该锁定从通道到密室这个范围。
可昨日我们已经查遍了,这段范围内根本没有血迹,我想很可能是段宗主心思缜密,已经把血迹擦除了。
可为什么,段三爷说他的血迹还留在密室里?
有什么地方是段宗主一时半刻没法清理的?
昨日,我看到蒜蓉坛子里的小勺,心想伸手去捞,很不方便,便忽然联想起那机关外围,有多层缝隙,方便盒子升降。
那缝隙之内,很难临时找到合适工具清理干净,所以,最大的可能性,是段宗主的血滴在了机关周围,渗入缝隙之内,即使抹除,也无法彻底清理干净。
一众长老恍然点头。
被封口的段倾流哼都不哼了,心知无力回天。
月炎派长老对段家再了解不过,驭龙令牌的秘密泄露,哪怕没有证据,他们都会提防段家人,何况如今证据确凿,当真是百口莫辩了。
段倾流至此彻底失去了江家势力的信任,被软禁在龙隐山,又被责令飞信传书,请段宗主来给个说法。
一直未曾露面的段宗主,成了守龙族人失踪的最大嫌疑人。
随后,邱何默要求宋麒立即搜寻控制飞龙,以免无主的飞龙酿成大祸。
宋麒想让江辞风随同自己一起寻龙,长老却要求江辞风立即回月炎岛,找到驭龙令牌,藏去月炎山密室之中,以免有心之人再起邪念。
宋麒细细一想,确实得让江某尽快回去,将令牌转移至安全的地方。
两头都不能耽搁,只能暂且分头行事。
宋麒对邱何默拱手道:邱长老,龙隐山事发之后,就有人暗中盯着我一举一动,企图制造祸患嫁祸于我,我身边不能缺高人陪伴,否则又要有无辜之人被牵累其中,恳请您随我一同寻龙。
邱何默点头道:我本就由此打算,自然不会放你一人离开,你好生歇息一晚,明日便随我启程。
第47章
启程之前,宋麒从地窖里搬了两坛蒜蓉酱,让江某带回月炎山。
我们那儿集市上也有卖这种酱料。江辞风委婉推拒。
你们那儿的蒜蓉酱太寡淡。宋麒点评道:缺好几种佐料提鲜,吃起来没有层次感。
层次感?这种可怕的食材居然还分层次感?
对啊,你最喜欢的一定是第一层蒜蓉口感,所以每次都大口大口吃那么快。宋麒太了解南方君子了,通过表象,解析实质,对江某露出个我懂你的笑。
江辞风报以勉强的微笑,心想留他一个人住在龙隐山不安全,若是带回家养着,这小胖子每天在月炎山庄院里腌蒜蓉酱怎么办?
不行,必须让这个可怕的误会适可而止。
宋麒。江辞风严肃地注视缩水的宋家小胖子,狠下心来郑重道:其实,我觉得蒜蓉酱
宋家小胖子仰着脑袋,睁大眼睛看向江某,一双清澈的黑瞳里满是南方君子的脸,热切的期待仿佛要融化漫山的冰雪。
确实是龙隐山的比较好吃。江辞风严肃地点点头,虚伪地认可了宋家小胖子的歪理。
短短十六年半人生中,第二次屈辱地一幕发生了。
江辞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顺着小胖子说话,但他已经不像小时候那么执着地想要理清其中原理了。
随他妈便吧,人生有时候少琢磨点事,活得更自在。
宋麒开心得小尾巴直翘,把蒜蓉坛子塞给江辞风:这酱制作秘法我都有,以后我手把手叫你制作。
江辞风抿嘴微笑,沉重点头,喉头泛起一丝苦涩的蒜味。
院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江辞风抱着坛子生无可恋地转头看去,就见南宫青洲捧着八卦盘,又找上门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宋麒的方位又开始大幅变动了!南宫青洲已经快疯了,每次卜算结果,都相差巨大。
院里两个人呆立原地,同时用一种偷了南宫青洲一只鞋子藏在背后不敢说话的表情看着他。
南宫青洲狐疑道:你们怎么了?见宋麒背着行囊,便道:你这就走了?身子好利索了么?
青洲哥。江辞风低声开口:听闻南宫氏家训不允许族人与人动武,是真的么?
南宫青洲一愣:那是自然,怎么了?
江辞风看一眼宋麒。
听说南宫青洲不打人,宋麒立即上前主动坦白:我有件事,要告诉南宫大哥。
片刻后,南宫青洲听宋麒说完了自己的身世。
一开始,得知自己被蒙在鼓里白费功夫几个月,南宫青洲怒火冲天,但听到后来,看宋麒的目光归于怜悯,叹声道:好在段家露出马脚,洗脱罪名才是要紧,你赶紧去把龙找回来罢。
一直以为南宫氏的人都是牛脾气,却没想到南宫青洲如此大度,宋麒心中感动,再次诚恳致歉。
南宫青洲淡淡道:其实,我答应出山本就是为了寻你,你如今自己出现,倒省了我不少力气,另外,我还有一个不错的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消息?
我找到你爹卧房一根发丝,已算出这发丝的主人尚在人间,不论是你父亲还是你继母,亦或是家仆,至少可以确定,失踪的守龙族人,尚有活口。
宋麒眼睛亮了,激动之情无以言表:真不知要怎么谢你!
南宫青洲淡淡道:不必谢我,七年前,我初次随父兄拜访龙隐山,有一日独自出门散步,突发的雪盲症让我迷路山间,若不是你将我牵回,我或许早已死于兽爪之下。
宋麒一愣:你来过龙隐山?
南宫青洲眼里闪过一丝失望:你果然不记得了。
宋麒连忙赔笑道:抱歉,最近发生的事太多了,吓得我忘了好多事情。
这当然是借口,南方君子十年前的一举一动一句话,宋麒都历历在目,但他完全不记得自己小时候见过南宫青洲。
南宫青洲冷脸给自己找台阶下:我也不记得你了,你比儿时轻减不少。
怎么一个两个都这么说?他小时候哪有那么胖?
宋麒争辩道:七年前我八岁,正抽条呢,算不得很胖。
南宫青洲冷不防嗤笑一声,无奈地摇摇头,没与宋麒争辩。
宋麒立即转头向江某求证:我小时候也不算太胖吧?只是脸有一点圆。
江辞风此刻不知在跟谁赌气,正垂眸气呼呼盯着宋麒,闻言毫不留情地回答:你何止是脸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