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二人顺利的考完,到了放榜之日,张徵如同真实的命运轨迹那般,中了第二十八名,棠璃中了会元。
而在真实的过去,中了会元的那个中年人,则成了榜上第二名。
报子前来客栈报喜,上上下下一片贺喜恭维之声,客栈老板在外面放起红彤彤的千响鞭,噼里啪啦的喜庆又热闹。每个人的脸上,都喜气洋洋。
张徵则一直在棠璃身旁,满脸与有荣焉的表情。
棠璃看了一眼张徵,心想,这小狐狸精当真是爱我,看我无一处不好。
否则这个被张徵思想补全的幻境,不会认为棠璃的才华堪居榜首。
当然除了棠璃这个变数之外,整个世界因为是基于真实的过去幻化,还是按照正常的逻辑和轨迹运转。
会试过后,就来到了金銮殿试。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白清元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3章
按照真实的发展,因为张徵揍豪奴被天子所见,觉得他是可用之人,所以虽是考了第二十八名进士,却在殿上破格点为探花,授七品翰林编修留京。
可现在棠璃替代了张徵,更因为是会元,直接被天子钦点成为了状元,授从六品翰林修撰留京。
张徵则要在之后进行馆选,如果馆选合格,就能成为庶吉士,在京中经过三年的学习后正式入翰林院,相当于翰林院实习生;如果成绩不合格的话,就大有可能外放县令。
他在京城也没什么门路故交,如取不中庶吉士,恐怕到时容易治理的富县也轮不上他,多半会把他给分到穷山恶水的县去。
庶吉士每科取用多寡不定,最多时可取六十多人,最少时只有一人。一般来说,总在十到二十人这个范围。
张徵的二十八名这个成绩就很有些悬。
但不管怎么说,考中进士就是极为难得之事,在普通人看来都已经是老爷预备役,前途无量,去了哪里都有人刻意相识结交。
棠璃和张徵目前就处于这种状况,原先的人际圈子一下子扩大,结识了不少同年,每天都有各种各样的活动应酬。
他们这一科进士三甲榜算下来,总共两百多人,每一个都深交也不可能,虽大多是面子情,其中倒也不乏几个真正处得来的。
这天,馆选的成绩还没下来,棠璃张徵与同榜进士马恪、项望,杜卓三人在茶楼喝茶。
这三人岁数都在二十几,与张徵同为二甲榜上的进士,又是同龄人,算是与棠、张聊得比较来,关系比较亲近的。
此时考试名次虽定,一小部分人甚至已经被授了官位、有了去处,大家却都还没有正式走马上任,比较有闲暇,所以每天都会凑在一起观花品茗、骑马郊游什么的,放松大比后的心情。
见张徵愁眉不展,马恪知他心思,于是开口道:岳陵可是在为了留京之事苦恼?
但凡过五关斩六将中了进士的,谁不想留在京城?
比起授七品县令外放,哪怕是到各部做个没有品级的行走,花费几年时间慢慢的升上去,将来的人脉前途也远远不是外放县令能比得上的。
唉,苦恼无用。张徵闷闷回答,等馆选成绩下来,若不能中选庶吉士的话,恐怕我也只得离京外放了。
成为一县的父母官,为百姓们做出些实干政绩来,其实对他来说也未尝不可。
只是这样的话,就必须要和棠兄分离了。
依岳陵之才,纵是不能选中庶吉士,也大可以在各部谋个行走的位置留京啊。杜卓插话道。
他们这几人中,张徵岁数最小,所以都称张徵的表字。
项望拿起扇子,轻轻敲了下杜卓的头:你有姑父帮忙留京,自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我们这些人说起来风光,但若是不中三甲和庶吉士,想要留京就得各凭人脉门路了。
其实我看以岳陵的条件,想要留京倒也容易。马恪端起杯子抿了口茶水,为友人出谋划策,岳陵年方二十,品貌俱佳,家中未有妻室,又是二甲进士。只要娶上一房贤妻,有个可靠肯提携的岳家,留京之事易如反掌。
岳陵清正刚直,是不会这样做的。棠璃听后,开口道。
张徵在中举之时,尚且拒绝了村县的投献,又怎会依靠妻子的裙带关系留京?
张徵闻言,不由望了一眼棠璃,心道
棠兄果然与我是知己。
又想起两人情深意笃,这段时间如胶漆相投,不分彼此,却别离再即,难免感伤。
马恪是个通晓世情、胸襟宽广的人,知道人各有志,见这番谋划不被张徵采纳,也没有继续规劝下去,只是笑笑继续喝茶。
几人在茶馆里用些点心茶水,听听说书,不知不觉就到了傍晚。
项望的书童一直守着馆选的成绩,此刻赶过来报讯,张徵和马、项、杜四人皆没有选中庶吉士。
大家都有些失望,没有心情继续再喝茶听书,于是就各自散了。
在回客栈的路上,棠璃问张徵道:岳陵觉得马兄此人如何?
张徵笑笑:马兄给我出主意,也是一片好心,他为人慷慨大方、胸襟广阔,与之相处如沐春风。只是君子各有其道,道不同,不相与谋罢了。
棠璃点了点头,暗搓搓的想
看不出来,你对几十年后的政敌,还会做出正面的评价。那时候,你可是把这位胸襟广阔的马兄在朝堂上当众骂到吐血,彼此间都恨不得掐死对方。
当然这一次,这些事情都不会发生。
馆选的成绩发放过后,这两百多名进士的归处也基本上尘埃落定。
张徵果然被外放离京,到一个偏僻穷困的县做县令。
棠璃则走上了张徵原来的道路,被天子着意培养,一路青云直上,成为天子手中最锋利的刀,孤臣一名、不朋不党,在朝野内外树敌无数。
就这样一转眼,又是十年过去。
张徵虽是治理政绩突出,却因为没有什么人脉门路,还在那个县里留任县令,窝也没挪一个。
如果没有意外,他这辈子也就是熬资历,最终能在知州的位置上退休就算不错。
但看着他管辖的这一片地儿逐渐繁荣清明,百姓丰衣足食、安居乐业,张徵并没有对这样的选择后悔。
三十岁的张徵忙过一天的政务,回到住所,点亮桌子上的那盏油灯,在初初降临的夜色中蘸墨提笔,于信笺写下
棠兄见信如晤。
他仔细地描述了自己这段时间做的事情,以及看过的花,尝过的乡间小食,风的温度、云的流幻。
通篇虽不着情之一字,却流淌着充沛的感情。
写完之后,张徵将信封口,放在桌子上用手展平,一瞬间有些黯然神伤。
听说棠兄在京城得到天子青眼,升职很快,现在已经是正三品的翰林学士,还时常入宫为太子讲读经史,将来很有可能入内阁为相。
他很为棠兄高兴。
但自从三年前,棠兄就不再给他回信这也怨不得棠兄,可能是离别太久,两人终究不在一个地位层次上了吧。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