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叶留在陈湮身边保护,其他人跟着冲上,双方立时混战在一起。楚天阔再把长剑握在手中,飞身冲着魏行天而去。
魏行天坐在马上腾挪不便,身子倒飞,避开了楚天阔的几剑进攻,落在沙地之上,双脚踏定,知道楚天阔剑法厉害,竟然在双掌上套了一双铁手套当做武器。
陈湮知道烟波庄众护卫的武艺比在渊堂众弟子较高,楚天阔对付魏行天更是绰绰有余,因此完全不担心,凝目观战,期盼着楚天阔最好能把魏行天打个屁滚尿流。
如今楚天阔即便是要和魏行天比拼内力也全然不惧,可他却仍以希声剑法对敌,剑招轻灵,在魏行天沉厚的双掌之间游走,不多一会儿功夫,魏行天全身上下遍布剑伤,衣襟破碎,狼狈不堪。
魏行天越打心越凉,他早知道自己打不过,却没想到自己竟会败得如此狼狈,看来楚闻风当年确实是创出了一本秘籍,只可恨裴明那老狐狸以秘籍不全为由,不肯轻易拿出来,否则若他也能修习,今日怎会丢脸至此。
他内力耗费巨大,楚天阔却似乎越打内力越深厚,魏行天只觉得胸口气血翻涌,强忍住一口血没有吐出来,招式已经慢了许多。
楚天阔觑着一个空,脚尖轻点在魏行天胸口,魏行天只觉得一股强劲的内力自那一点散发出来,遍布周身上下,经脉几乎尽数震断。
楚天阔收剑入鞘,对魏行天道:我知道此事主谋是裴明,你若交出他这些年来所做阴毒勾当的证据,我还可以饶你一命。
魏行天嘿嘿冷笑几声,道: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得逞,你既然有本事,就自己去对付裴明。
说完强忍剧痛,竟然转身而逃。
陈湮看这边烟波庄护卫几乎已经结束战斗,便对青叶道:跟上去看看。
楚云舒由袁诵带着也跟在后面,为父亲报仇的大事,她自然不能不在场。魏行天走投无路之际,竟然奔行迅速,不过在踏月流星面前,只如同蜗牛爬行。
楚天阔不过几个跃身,便挡在了他前面。魏行天转身向后,没料到旁边沙丘转出一个人来,声音阴森森道:老贼,想逃么?
魏行天脸色惨白,起初只看轮廓,竟以为是贺江麟,但等那人走进,月光映照之下,才看清楚是贺霆。
魏行天情知难逃一死,但总是不甘心,嘲讽道:楚庄主口口声声要为父报仇,却和仇人之子勾结。
楚天阔还未答话,贺霆道:我此番前来,楚庄主并不知情。我父亲当年并未出手,昆仑派已经替裴明背了恶名,你休想再把黑锅丢给我父亲。
魏行天不屑道:你也是要替你那胆小鬼老爹报仇么?哈哈哈,老子是个懦夫,儿子也是个懦夫,没本事光明正大来找我,却等着别人出手之后捡便宜,贺霆,你羞不羞?
贺霆双目欲裂,道:我贺霆从来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对付阁下也不讲什么好汉手段。只要能报了大仇,让我当个无耻小人又何妨?
不等魏行天答话,提剑便削,楚天阔在旁观看,却不动手。傍晚出城来之前,贺霆曾差人来信,说从父亲的遗物中找到一封书信,里面竟提到多年前宁家灭门一案与裴明有关,想来是当初贺江麟没有把证据完全销毁。
贺霆原打算将书信送交楚天阔,路上闻知裴明和魏行天在边境的计谋失败,心想或可以趁此机会找魏行天报仇。
却没想到书信被神秘人抢去,他四处追查寻找,仍旧没有找到神秘人任何踪迹,因此先赶来小苍州对付魏行天。
楚天阔知道书信的事,却不知道贺霆竟然会恰好在这个时候来到小苍州。
这样一来,贺霆算是捡了个大便宜,而楚天阔承他亲自送信,虽然没拿到,但也不介意卖个人情给他,让他亲自替父亲报了大仇。
魏行天武功几乎全废,这会儿不过是强撑着一口气想要逃命,贺霆要杀他易如反掌。
魏行天逃上沙丘,立足不稳,从上面滚落,速度极快,贺霆追了下去,行到一半,却见魏行天滚落到沙丘底下之后竟然还在往沙里陷下去,知道是遇上了流沙,急忙回身而上。
陈湮刚刚纵马赶到,忽然脚下一阵晃动,滚下马来。楚天阔见了,急忙飞身过来要接住他,然而脚下一空,竟直直地往一个沙坑里掉下去。
陈湮刚站起来,便看见楚天阔身子已经落下半个,心脏猛地一停,不及细思就跑了过去。
小湮,别过来!楚天阔只来得及喊出这一句话,陈湮却已经扑了上去,只觉得身下沙子颤动不停,旁边沙地上翻出两具白骨来。
然而陈湮没能看得清楚,眼前便一黑,整个人陷进沙里,一只手紧紧抓住了楚天阔的胳膊,不论沙子如何在两人之间推挤,也不敢放松一丝一毫。
作者有话要说:来了来了,大佬正在路上
☆、主角光环
两个人下陷的速度很快,为了防止把沙子吸进肺里,陈湮只能憋着气。但他渐渐支持不住,胸口似乎要炸开,急切地要吸收氧气。他抓住楚天阔的手越来越紧,微微颤抖着。
忽然下坠的速度加快,堆在身体四周的沙子凭空消失了一般,压迫感离去,陈湮终于呼出一口气后紧接着深吸。
一只手臂搂住了他的腰,紧接着两个人就踏上了实地。
陈湮睁开眼睛,四周一片漆黑,他看不见楚天阔的脸,轻声道:阿阔?
楚天阔把他抱在怀里,呼吸急促,好一会儿才道:不是让你别过来?
陈湮却反手抱住他,道:幸好来了,否则在外面,我一定会吓死。
楚天阔叹了口气,道:不许说这样的话,只是不知道云舒他们如何了。
陈湮道:我觉得好像是地震,如果裂缝不大的话,云舒他们应该没事。
楚天阔伸手向四周探了探,一臂远的地方是凹凸不平的石壁,头顶上扑簌簌地还在往下漏沙土,也不知两人被沙子挤到了什么地方,便道:这里要是被沙子填满了就糟了,我们往前走走看。
好。陈湮应道。
经历了上次跳崖的事情后,陈湮几乎是养成了下意识的反应,无论楚天阔到哪儿,自己跟着去就是了。
楚天阔也明白,若是他留在外面,不知自己生死,只怕痛苦更胜于自己百倍。两个人心有灵犀,便也不需再多说什么。
与此同时,青叶在陈湮跳下来的时候也跟着飞身扑上,却没能来得及抓住陈湮,自己反而掉进一个陷坑。
这个陷坑极大,沙子从坑边不住滑下,头上却仍和外面相连,他在坑边摸索许久,也没能找到通向别处的路径,只好跳上坑去,回到地面。
地上的震动已经消失了,魏行天竟然没有全然陷下去,这么折腾一番后,只剩下一截手臂露在外头。
贺霆在沙丘上看见青叶安然无恙站在平底,放下心来,走上前将魏行天挖了出来。
只见他双目紧闭、气息微弱,胸前血渍混合着沙土,若无人医治,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