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现在,谈论起角色来,整个人似乎柔和了不少。
沈请让慢条斯理地回答楚笙的问题:这部电影所展示出来的男主的人生,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悲剧,你是个演员,应该也听过那句著名的论调,悲剧,就是把美好的东西毁灭给人看,虽然现在已经烂大街,但道理还是没变的。
而越是美好的东西,越是彻底的摧毁,就越能给人以震撼。
还有。
他拿过一张照片,放在桌上向楚笙这边推过来因为这个。
这是那次楚笙在记者会上失控砸相机的照片,照片上的楚笙眼角发红,面色惨白,精致的脸带着濒临破碎的美感,但怎么也算不上正常人能欣赏的照片。
昨天我派人查了你的身份,调出了你之前的一些影像资料,看到这组照片之后,更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极致的美丽和疯狂,以及最彻底的毁灭,就是这个角色最重要的特质。
沈请让慢悠悠给出了评价,对调查他的环节毫不避讳。
他给出的答案令楚笙意料之外的同时又觉得是情理之中,而且和他对角色的理解不谋而合。
他轻松地道:这么说来,沈导似乎没有什么备用人选,我可以直接上岗了?
沈请让直言道:为了这个角色,我面试了一百多名演员,一个都没留下,没想到昨天会突然遇见你,我看到你的那瞬间,就觉得自己找到了最合适的人。
沈请让讲话直接,夸起人来也很直接,或许对他来说,这并不是夸赞,只是陈述一个事实。
楚笙忽然觉得沈请让就外在看来确实很有理科出身的特点,没有许多文艺片导演喜欢煽情的神经质毛病,这种冷静很让他喜欢。
你呢,为什么愿意出演这个角色,沈请让反问拍过我电影的人虽然有几个拿了奖,但是未必人人都可以,这点提前和你说清楚,免得你有什么不切实际的想法。
而且你在这部剧里大部分时间都是毁容状态,躲躲藏藏见不得人,未必能给你带来多少粉丝。
以及沈导拍电影周期一向很长,一个镜头可能要反复磨上几十遍,很多演员在拍您的戏的时候都被折磨得要死要活,所以目前为止,几乎没有哪个演员和您二次合作过。
楚笙自己把话接了过去,知己知彼,沈请让既然调查了他,他自然也了解了一下沈请让。
沈请让听了他的话,静静看着他,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楚笙撇嘴,然后笑了一下其实我也不知道,大概我就是,很想要演一个毁容的角色。
呵。听了这话,沈请让露出了楚笙自见到他以来的第一个笑容。
你比我想象中的有趣一些。
楚笙冲他眨眨眼沈导想象的我是什么样的?绣花枕头大草包?那样的话,沈导拍戏的时候可能要头疼。
他接着道:最后一个问题,也是我最好奇的一个。
这个问题从昨天开始一直就困扰着楚笙,他一定要问出来。
其实几年前我曾经看到过沈导的一个剧本,很感兴趣,就让我的经纪人试着和您联络了一下,去争取那个角色,其实那也不过就是您电影里的一个小角色而已,我本来很有信心,最后却被无情拒绝,为什么隔了这么多年,您反而愿意用我了呢?
这件事是楚笙后来才想起来的,当时他是真的很喜欢那个角色,被拒绝之后还觉得很是受挫,情绪低落了一阵子。
他忍了又忍,没忍住吐槽道:我说大导,您说我二十出头正好看的时候您瞧不上,现在都快人老珠黄了您反而要我了,你们搞艺术的,我真是理解不了。
沈请让淡淡地道:你这张脸,现在不只是漂亮,这是一张有故事的脸。
楚笙说的事他也记得,所以昨天看到楚笙的时候,才会觉得那么眼熟。
四五年前的楚笙,没有经历过时间的磋磨,没有用十年的时间去品尝求不得的苦楚,山上还带点年少不知愁的味道,那种漂亮单薄的很,比起现在红尘中浸泡沉淀下来的坚韧与风情,差的太远了。
楚笙思索一下,虽不情愿却小心翼翼地道:你也知道我被人甩了?
咳。沈请让呛了一下什么?
没什么。楚笙连忙改口。
沈请让却是听清了,他似乎有些不耐烦,再开口掷地有声我,就是看上了你现在这种被人甩了的苦逼气质,到底演不演,一句话。
楚笙眸子转了一下,摆出花一样的笑容那片酬方面?
别管文艺片还是什么片,沈请让出身名门不在乎钱,他一个演员总要吃饭的不是。
沈请让横了他一眼你觉得你值多少钱?
行吧,您看着给,够我糊口就行。
楚笙对自己的身价有自知之明。
沈请让点头放心,剧组管饭。
对了。他瞟了楚笙一眼你的嘴怎么了?
楚笙的下唇有一个结了痂的伤口,十分显眼,是被裴青旸咬的。
楚笙下意识地用手去摸,想起昨天裴青旸在他公寓门口发疯,一时没好气地道:被狗咬了!
呃是不是有那里不太对。
楚笙刚想说些什么找补回来,沈请让却好像接受了他这个回答,淡淡地道:可以。
楚笙:
这也可以?
楚笙把这个消息告诉赵汝的时候,赵汝却对他的决定不是很赞同。
他手里捏着楚笙的抱枕,把好好的一个粉红豹扭出了九曲十八弯什么沈请让!你知不知道他去年拍的片子到现在还没有过审,而且每部电影都是赔本拍的,也就是他沈家有的是钱供养这位少爷,否则早就开不起电影了,就你手里拿的这个剧本,我看也未必过得了审核,而且他拍电影出了名的折磨人,一部电影能拍一年半!这一年半你就喝西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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