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知道他在,也不存在什么刻意的手段来躲避他的感知。
那为什么他会感受不到那个河妖的踪迹?
思索了一下,沈十九了然。
他猛地扇动了几下翅膀飞出了窗外,磅礴的妖力瞬间笼罩了附近。
果不其然,不远处突然出现了另一种妖力波动。
这只河妖根本没走,而是安静地躲在一旁,等待事情过去再悄无声息地离开。钟老头卜算不出什么,恐怕是他们身上带有什么隔绝演算的东西。
沈十九迅速朝着妖力波动的方向飞去。红光在空中一闪而过,他还未到达那河妖的藏身地点,三张符咒突然出现在了那一处,成三角对立之势,将那泄露了行踪的河妖笼罩在内。
待到三张符咒稳定下来,另一张符咒倏地出现,腾空而起,散发出一道透明的光罩,将方圆几里都覆盖在内。
待到光罩彻底闭合,三张早已待命的符咒燃起金光,河妖凄厉的嘶吼声响起。
沈十九鸟头轻轻一歪,看到不远处站着的一个男子。
夜色下,符咒散发出来的金光切开空气,同沈十九身上的点点红光交织在一起,照耀出那人的轮廓。
他的轮廓非常柔和,嘴角勾起,眼中倒映着火鸟的身影。是一种让人看上去便觉得舒服的长相。
更让人注意的是他的头发。光华中,他偏银白色的头发更加显眼。
沈十九看了他一会,下一刻,火凤收敛起身周足以消融一切的凤凰火,不理会那只被困在三张符咒中妖力消散的河妖,直接冲到了这人的怀里。
薛远之一把抱住这只对于人类而言不算太小的火凤,轻笑道:“没事就好。”
火凤轻轻啄了啄他的手,说:“我现在叫风翎。你的名字?”
“薛远之
。”
“咦?”这不就是钟老头说的那个,协会里会做天符的捉妖师?原来兜来转去,竟然是自家人。
“怎么了?”
“没什么,等这件事情解决了我再和你说。”
他说着,转头看向河妖所在的地方。
符咒慢慢收紧,化作一个纯黑色的囚笼,将河妖所在了里面。在还未消散的金光下,沈十九看见了这只黑妖的本体。
是一只鳄妖。
这只鳄妖气息微弱,妖力全失地趴在囚笼里。一旁,是失去了心脏的钟家小辈的尸体。
薛远之的声音有些低沉,成熟而又稳重:“你白天来协会的时候,我通过照妖镜的子镜就看到你了。钟老头平日里很少需要天符,刚才和我说急用,我就猜到他有问题。”
他说到这里,便停了下来。
后面的自然不必说。他担心钟老头对沈十九做出什么,这才来到了钟家附近。刚到这里,便看到沈十九放出妖力。
薛远之补充道:“对了,下次出手留心一下人类会不会发现你。”
他说着,一手抱着沈十九,腾出一只手指了指尚还悬浮在半空中的符咒,“刚才我张开了网,卫星才没有拍到。”
不然以刚才的动静,协会的公关部又有得忙了。
沈十九上个世界出手毫无顾忌惯了,这才意识到自己忘了这一茬,“我下次注意。咱们现在是把……”
他看向那只黑妖,“它带回去?”
“嗯。”薛远之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了一通电话,说了几句便挂了。
他们在这边等人开车来带走黑妖,薛远之摸了摸沈十九的头,“变回来吧。万一一会见到了人类怎么办?”
沈十九:“……”
要遭。
刚才便会本体太快,完全没想过衣服的问题。
他方才根本没收起翎羽上的凤凰火,除了有术法加持的手机,其余的东西早就烧成了灰。
如果现在变为人形……
那还不如让路过的人类看见薛远之抱着一只大鸟呢。
薛远之看见沈十九窘迫地扭了扭头,眼睛眨了几下,就是没有开口,似乎读懂了沈十九的想法一般:“不,让人看到一个裸\\\男比让人看到一只妖怪还是要好一点的。”
他说着,眼见沈十九就要啄他,赶紧把话说完:“但是前者的话……只有我能看。”
话落,火凤蹭了蹭他的胸膛,乖巧可爱得不似一个统御万妖的妖主。
薛远之又给刚才安排做事的人打了一通电话,让人带了一套衣物过来。等人到了,让沈十九进车穿好了衣服,一行人才装载着囚笼里的黑妖和钟家小辈的尸体回到了协会。
大河之下。
本该昏暗无边的河底,有一处冒着点点荧光,一个圆形的图案浮现,圆形之中还画着许多粗细不一形态各异的线条,组成了一个极有规律却看不出是何意思的法阵。
法阵中心,摆着十七具缺失了心脏的尸体。
尸体明显是新的,还有鲜血流出,融进河水之中。从河底长出的水草缠绕住尸体的腿部,将尸体固定住。
一只黑蛟趴伏在一旁,紧紧地盯着面前的法阵。
它总觉得有些不妙:“奇怪……最后一个怎么还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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