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2 / 2)

你不必急着潜回鬼帐王庭。罗余道,我与阿越推测过,腾云阁此次围剿魔教或许另有内情,说不定与厄罗鬼帐有关联。如今见到师尊的信笺,我愈发肯定这个猜测此事我还是要找顾若海当面问清才是。

顿了顿,他转向顾非敌,道:如此,你们便先随我一起前往荒原,倒时先不要在中原武林队伍附近露面,待我问清此次围剿的原委,你们再决定接下来该怎么做。

顾非敌与宿殃对视一眼,冲罗余点了点头。

解决了顾非敌的疑问,罗余又问罗隐:我观你气息,练的可是黑羽军暗影营的潜行刺杀功夫?

罗隐:是。事发前,我正在暗影营中历练,也是因着潜行功夫,才顺利逃脱追击,来到小玉楼。

沉默片刻,罗余叹息道:无论如何,这也是只能杀一人的功夫而已。

罗隐依旧面无表情:我只需杀他一人,便足够了。

罗余道:就算你在小玉楼中专注刺杀之法鬼帐王庭戒备森严,又有黑羽军与白巫塔在侧,你很难潜近厄罗珏身边。你一人前去刺杀,倒不如随我暗中试探联络王庭中不服厄罗珏的人,借此分化他手中的力量不过此事还需周密计划,急不得。

黑羽军或许不必担心。

赤彤这时插话道:我会求父皇给我调动西北部分边军的令符,以朝廷兵力牵制黑羽军。若说先前我还没有信心,不知能不能说服父皇,如今见了六叔,此事应当稳妥。毕竟,六叔在离宫前,也是我朝难得的少年将军。而且,父皇信他。

听到这话,罗余扭头看向秦见越。

秦见越凝眉思索片刻,看向赤彤,道:如此,我就陪你回一趟京。

罗余担忧:可是你和他毕竟二十年未见,他坐在那位置上,总会变的若他不允你兵权,不放你出京

秦见越笑道:若他不放我,我再逃一次家便是了。

听着两人对话,赤彤忽地笑了:前辈与六叔的感情还真是好,你看罗隐,就完全不担心我回了京城再也出不来!

罗隐默默看了赤彤一眼,说:你若不来也好,留在京中,总比陈兵边境安全。

赤彤没好气地揍了罗隐一拳:我不带兵去接应你,等着你被黑羽军大卸八块儿吗?你倒好意思说

看着两人打闹时的情态,罗余与秦见越交换了一个眼神,脸上都有些不可思议。

原本,他们以为朝廷与厄罗鬼帐的孽缘,会在他们两人离开各自的宫廷王庭、避世隐居后,完全断开。却没想到,时隔二十年,他们的子侄辈中,竟又出现了一对愿抛开身世背景,陪伴彼此的孩子。

众人商议了大致计划,又一起下山,决定暂时在眉珠镇停留半日,将计划细细推敲之后,明天一早再各自启程。

眉珠镇上,魔教兰堂先前设在这里的客栈仍然开着,看上去竟好似完全不为腾云阁的围剿担忧。当然,一行人中也只有宿殃知道这间客栈是魔教开的,而他又并不打算暴露身份,便跟着罗余回到他们昨晚租住的另一间客栈歇下。

罗余与秦见越在江湖中露面很少,便伪装成江湖游侠,去外面打听有关腾云阁围剿的消息。

赤彤与宿殃许久未见,拉着他说起这大半年的见闻。他在小玉楼中停留数年未曾关心江湖局势,这才从宿殃与顾非敌口中听说有关剑圣疑塚和剑圣传承的事情,又得知顾非敌中了厄罗鬼帐的血蛊、宿殃为他解蛊的一系列前因后果,不禁有些唏嘘。

这样说起来,你和罗隐还是表兄弟呢!赤彤立刻把罗隐拽过来,笑道,可你们竟没有丝毫相像之处,难怪当初没有互相认出来!

罗隐对此毫不激动,淡定道:我那时还小,没有关于小姑姑的记忆,当然认不出他。

宿殃讪讪,也并不想管罗隐叫表哥,就还像以前那样称他师兄。

不过,既然你有这一层身份若是去厄罗鬼帐有你跟随,或许可解决白巫塔之困。

罗隐道:你有鬼帐王女的血脉,又习了半调红,也算得上半个厄罗巫者。当初厄罗珏起事,是勾结巫女刺杀了先前的大巫,才能顺利掌控白巫塔。所以,如今的大巫并没有王女血脉,若遇上你,恐怕会失去对白焰火蛊的压制。

听到这话,宿殃不禁一愣。

可我并不是厄罗鬼帐的人。他道,半调红也只是那什么炼蛊功法的残篇,我怎么可能跟大巫比?

罗隐摇了摇头,道:别的毒蛊我不敢保证,但厄罗鬼帐历届大巫养在体内的蛊王,白焰火蛊,一直以来都是以王女们的鲜血供养的。血脉此事,极为奇异,我也说不上原因,但可以肯定,你对白焰火蛊的掌控,至少比如今那位大巫强上许多。

听他这样解释,宿殃反倒担忧起来:可我看师尊信里的意思,是想让非敌驯化白焰火蛊。他不是厄罗鬼帐的人,而且没有练半调红

这事我也觉得蹊跷。罗隐道,顾非敌修的功法本就是正阳派,得了火蛊,内力只怕会十分炽热。再加上他没有鬼帐王女血脉,驯服火蛊时恐怕会非常危险。不过既然师尊说火蛊是他的机缘,那就一定没错。

宿殃与顾非敌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了然。

顾非敌虽没有厄罗鬼帐王室的血脉,但他有宿殃在身边;他虽没练过半凋红,但宿殃练过;他的功法虽是正阳派,但宿殃的内力却已经极为寒冽,足以助他压制炽烈的内力。只要两人不分开,在宿殃的帮助下,顾非敌的确是可以驯化白焰火蛊的。

而一旦得到火蛊,顾非敌的内力必定比现在更加灼热数倍却又正巧是与宿殃双修所需要的。

只是,如此一来,一旦宿殃离开,顾非敌定会深受白焰火蛊的危害。

太危险了。宿殃眉头紧皱,低声道,师尊怎么会认为那东西是你的机缘?

顾非敌垂手攥了宿殃的指尖,说:寒潭冰魄也同样危险,当初你却为了救我,也曾命悬一线

宿殃无奈道:不要总是提这个了好不好,我当时也不知道去救你会弄到寒潭冰魄啊。而且它当初没什么害处,还对我有好处的,那白焰火蛊,听着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话有失偏颇。罗隐插话道,他驯服白焰火蛊时或许危险,但只要成功驯化火蛊,将来他便不必再怕任何毒物,于阳性功法也颇有助益。

宿殃明显还是十分担忧,顾非敌见状,立刻将话题转向另一边:从你刚才的话里听来,那白焰火蛊似乎是厄罗鬼帐大巫的特有之物,我若取了,鬼帐大巫怎么办?

闻言,罗隐沉默半晌,才道:此次若是我刺杀失败,你们端了白巫塔、取了火蛊,也算削弱了鬼帐的力量。若我能成功夺权,定是因为得了你们的帮助,以火蛊作为谢礼,我还觉得太轻了。况且,白焰火蛊也并不是世间仅有,只需去极北之地搜寻新的便是。

众人正说着话,忽然,一阵敲门声响,外面有伙计道:公子要的五月兰花酒到了。

屋里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知这是哪里来的暗号。

顾非敌是几人中武功最厉害的,给大家递了一个眼神,拎起夙心,前去开门。

门外果然是一个端着酒壶的店小二,只是年纪看着略老成了些。他满脸堆笑地踏进房门,视线毫无飘忽,直接落在了宿殃身上。

宿殃下意识觉得这人好像在哪儿见过,直到看清他衣摆上的兰花纹样,才骤然一惊,低声唤道:兰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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