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1 / 2)

宿殃伸手接过范奚递来的木屐,翻过来一看,脸上登时精彩万分。

这木屐下只有一道屐齿,纵向,齿尖削成刃状,包了打磨过的铁皮竟然是一双冰刀!

见宿殃面露惊讶,范奚笑道:这是冰屐,穿上它可以在冰上行走如飞,这就是冰嬉了。等会儿到了玉鉴潭,我教你怎么使它。

宿殃笑了笑,心道:我滑冰玩得好的时候,估计你还没被人写出来呢!

不过,他也已经许久没去过冰场了,最后一次还是在高中时与同学一起去的。现在想起来,竟有些技痒难耐。他虽然不会太多花样,但玩个倒滑之类还是能做到的。此时身上有武功在,说不定还能试试看之前一直没练会的高难动作。

这样一想,宿殃忽然就对这次玉鉴潭之行有些期待了。

咦?你竟制了冰屐!

突然,一直在旁生闷气的赤彤凑上前,拎起一只木屐,道:玉鉴潭年年结冰,我怎没想到还有这玩法!

说着一拍桌子,决定不找那可恶的罗隐了,也要一起去玉鉴潭!

大概觉得三个人玩不够热闹,赤彤转头就拉上了顾非敌、徐云展和蒲灵韵。范奚原本计划的冰嬉娱乐就这样变成了集体活动,兀自恨得咬牙切齿,却也改变不了什么。最终他们还是六个人凑在一起,沿着山道蜿蜒而下,来到了玉鉴潭。

玉鉴潭的冰层冻得结实,也十分平整,就好比它的名字一样,仿佛一方青蓝玉石磨成的镜面。

潭边山壁上落下一道冰瀑,因为石壁内陷,它几乎整体都是悬空的。瀑布不算宽,但高度却足足有六七丈。原本的气势磅礴被冻结成冰,泛着莹白的色泽,底部与湖面冰层堪堪相接,最下方只余几道细细的冰锥,反射着阳光,竟透着些锋锐之气。

宿殃看着这道冰瀑,口中啧啧称奇。

我本以为没有冰屐我们什么也玩不了,却没想到这冰瀑也冻得极好!蒲灵韵也兴奋道,我们不如来一场比拼,就比攀爬这道冰瀑,如何?

攀爬冰瀑是非常危险的,但在场的这些少年少女身上都有轻功,一道七八丈的冰瀑还对他们构不成什么威胁,只需手持简简单单的匕首或箭簇,他们就可以轻轻松松借力攀上这道冰瀑。

听到蒲灵韵这个建议,一群年轻男孩自然同意。

范奚只制了两双冰屐,一双被赤彤抢去,一双他留给了宿殃,说要教他冰嬉。

宿殃笑了笑,将冰屐绑在脚上系牢,纵身运起惜花步,两个起落便跃上玉鉴潭冰面。

他身姿飘逸,双脚前后相叠,在冰面上划出一道饱满的弧线,宛如一只起舞的天鹅,向着冰瀑的方向飞速掠去。

赤彤被宿殃的身影惊得目瞪口呆,片刻,叹道:宿小美人儿竟还有这一手!

范奚也满脸惊奇:他竟然会冰嬉!我还以为他自幼在荒原长大,没机会见到冰雪呢

听到两人的赞叹,顾非敌和徐云展的目光也落在了宿殃身上。

宿殃背着手,感受着久违的高速滑行,衣袂猎猎翻飞。

他先绕着玉鉴潭滑了两圈,又转身换为倒滑,扭头看向站在岸边一脸惊艳的顾非敌等人。

见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宿殃体内蛰伏许久的表演型人格终于泛滥。

他勾起嘴角冲众人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然后运起内力,在冰面上跳了几个形体舒展的舞蹈动作,最后划过一道高曲度弧线,回到岸边。

宿殃眉梢一挑,眼角带笑,冲顾非敌抛去一个挑衅的眼神,又扭头问范奚:如何?

范奚极具跟班舔狗的自觉,立刻满脸敬仰道:我看圣子在冰上游刃有余,于冰嬉一道已是登峰造极,我等望尘莫及!

作者有话要说:宿殃:逐渐放飞自我jpg

第24章冰瀑布惊变

冰屐毕竟只有两双,赤彤和宿殃一人踩着一双在冰面飞驰,其余几人都聚集到那一挂冰瀑下面,准备比赛攀爬冰瀑。

宿殃带着赤彤滑了会儿冰,两人也渐渐向冰瀑聚集,观看几人的比试。

第一对上场比试的是徐云展和顾非敌。

两人的轻功功底差不多,但顾非敌突破知还经后,内力比徐云展深厚不少。他手中的匕首深深刺入冰瀑,能够给他提供更加稳固的着力点。

最后毫无疑问地,顾非敌获胜。

两人又借着匕首的减速从冰瀑落下,互相击了一拳,胜负一笑而过。

紧接着,蒲灵韵指名挑战范奚。

他俩同时跟随璃师姐修行,练的又都是轻盈灵巧的武功。蒲灵韵内力虽比范奚强些,但范奚练的轻功却比蒲灵韵的精妙。两相抵消之下,若不上场比试比试,这两人孰胜孰负还真是难料。

范奚自然不怕蒲灵韵的挑衅,欣然应下。

两人各自一把匕首,在冰瀑下做好准备,作为裁判的徐云展一声令下,两人立刻飞身而起。

刀尖裹挟着内力刺入冰瀑,身躯如同在空中嬉戏的燕子,无比灵巧地翻身向上,借力一跃,手中匕首又迅速脱出冰层,深深刺入更高的地方。

眨眼间,一黄一绿两道身影便飞速攀到了冰瀑中央。

青帘派的悬蜓诀虽然不如魔教惜花步,倒也的确是极为难得的轻功身法。

冰瀑下,徐云展仰头看着上方两人,笑道:难怪腾云阁的雨燕击风,在武林中还叫不上名字。

顾非敌颔首道:的确。不过我腾云阁重内力修行,走的也是清正的路子,于轻功上的确没什么研究。雨燕击风与其说是轻功,倒不如说是为了正面对敌而产生的身法武学。

徐云展道:灵韵跟随璃师姐修行,倒是学了不少新东西。她的雨燕击风用出来,可比你的漂亮多了。

顾非敌道:武学本就不是一成不变的。如果她能找到将雨燕击风改得更加适合她的办法,我爹也会十分欣慰。

说话间,比赛中的两人已经快要抵达冰瀑顶端了。

蒲灵韵毕竟是女子,力量比男子天生差了一截,竟稍稍有些落后。见情势不利,她不甘地抿了抿嘴,伸手将匕首插进冰层,一个翻身踩在手柄上,抽出腰间软鞭,啪地缠住范奚脚腕,就要将他从上方扯下来。

灵韵!危险!徐云展立刻运了内力,扬声喊道:你怎可如此行事!

范奚身形不稳,却反应极快,将匕首倏然抽出,一个翻滚便将刀刃钉入脚下冰瀑,脚尖轻点,稳稳站住。

无妨。他笑着冲瀑布下打了个手势,道:这点状况,我处理得了!

说完,他回身轻跃,伸手抓住即将飞身而起的蒲灵韵的脚腕,将她拉回下层。

冰瀑上,一高一低钉着两把匕首,刀刃埋进冰层,刀柄裸露在外。

明明只是两处极为狭小的落脚点,可蒲灵韵与范奚竟借着这两处落点,开始在冰瀑顶端你来我往地过起了招。看得下方众人一阵心惊胆战,却又不禁暗暗叫好。

蒲灵韵与范奚身形都很轻盈灵巧,足尖在刀柄轻点,衣袂随动作翻飞。两人彼此牵扯,不愿让对方率先登顶,却又会借对方的身躯为落点,为自己提供向上跃起的力量。

一时间,鹅黄鲜绿两道身影,竟宛如两只正在空中搏斗的飞鸟,

这是一场极具观赏性的对阵,比在演武场平地上的较量精彩得多。

就连宿殃都不由得停下滑冰的脚步,满脸赞叹地看着高处两人在悬空的两柄匕首间跳舞虽是在刀柄跳舞,但其惊险程度与在刀尖上起舞也没什么分别了。

一时间,蒲灵韵与范奚竟战得难解难分。

蒲灵韵看着范奚贱兮兮的笑脸,忽然眯了眯眼睛,脚下微错,便好像没踩稳刀柄一般,倏然向下落去。

徐云展和顾非敌下意识冲上前就要去救。

但范奚比他们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