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余晚媱跟着傅氏进院子,正听顾淮山哼着小曲,在廊下逗鸟,看神色极荡漾。
傅氏收敛住怒气,摆出一副笑脸,余晚媱和她相处这么多天下来,早知晓她脾气,这是真的不快了,她急忙走近,扶着傅氏从长廊慢慢踱到正屋前。
“我不在府里的这些日子,国公爷瞧着很自在啊。”
顾淮山脊背一挺,立时把脸上表情一收,转身看她们母女俩,皱眉道,“什么话!你带着窈儿去杭州府玩了近三个月,府里连个当家的都没,乱糟糟的,明渊都在署衙住了有一个多月,你要再不回来,我真打算给你寄信。”
余晚媱心口一顿,记下这话。
傅氏笑盈盈,“瞧国公爷说的严重的,明渊时常呆署衙,又不是新鲜事儿,倒是您,没了我这个老婆子,您快乐上天了吧。”
顾淮山老脸有几分挂不住,背着手往屋里走,“我不过是跟老友喝了几杯酒,叫你逮着说。”
余晚媱没闻见他身上的酒气,他现下这副样子甚像恼羞成怒。
傅氏浅浅一笑,“我还不清楚国公爷的德性,也没想说其他,就是来问问你,你从账上支了六百多两银子,用到哪儿去了?”
顾淮山支支吾吾,“我托人去南洋买些瑟瑟①和琉璃②,听说那儿的东西精致,我想给窈儿打一副西洋琉璃镜,才拿了六百多两银子走了。”
他说罢就要进去。
傅氏挥了挥帕子,“国公爷说不过我就走,好没意思。”
顾淮山脚一定,扭头瞪她,“你是来找我吵架的?”
余晚媱急忙拉了拉傅氏,“母亲,咱们回吧,父亲喝了酒让他睡吧,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傅氏点点头,由她搀出院子,蓦然红了眼,跟她小声说,“你看出来了吧,他这是心虚了,他肯定背着我拿那些钱在外头干了什么男盗女娼的勾当。”
余晚媱只好劝她,“父亲说是给我买的那些东西,母亲莫要多想了。”
傅氏吸口气,张手搂住她,“他那是拿你编出来的由头,回头还能告诉我,去南洋的船翻了,那六百多两打了水漂。”
余晚媱和她相互扶着往前走,沉顿许久道,“我始终是站在母亲这边的,母亲想做任何事,我都支持您。”
傅氏欣慰,破泣为笑道,“瞧我一把年纪了,还为着这种小事情抹眼泪,叫你们小姑娘见着真丢脸,我也无所谓他想干什么,只要别动咱们府里的家底,这些年都是我管家,挣得一分一毫他没出过力,他别想动我的钱,这些钱是我留给你和你大哥的,他如今拿了六百两,我定要拿回来。”
余晚媱有点想笑,促狭道,“母亲是真不在意父亲。”
傅氏刮了刮她鼻尖,“小鬼头,我给你留了一大笔嫁妆,就为的让你风风光光出嫁,往后到夫家也有面儿。”
余晚媱翘了翘唇,她嫁过一次人了,在陆家倍受冷落,有嫁妆就有了倚仗,倚仗的是娘家,她从前天真的认为,嫁人一定要嫁给自己钟情的人,钱财之类的她认为会玷污她和未来夫君之间的感情,可是陆家教会了她,权势是好物,情爱根本算不得什么,这样结成的夫妻,在最初时就已经不存在信任,有的只是猜忌。
譬如她和陆恒。
这根刺一直扎在她心口上,想拔掉便为自己委屈。
——
英国公府这头没啥事,陆家却是不得消停,隔天清晨,都察院的荀诫亲自叫人抬着陆恒回府。
正当头,那香娘拉扯着儿子在祠堂内哭叫,“老爷啊!您看看你的儿子,这些老不死的东西都不愿意认,他们想偷偷霸占陆家,您九泉之下可不能叫这些人好活!”
那些族老气的吹胡子瞪眼,又都是体面的老人家,根本不能跟一个泼妇对着骂。
陆恒就是这个时候被扶进来,那些族老当先一震,陡见他立时有了主心骨,忙叫人抬了椅子让他坐下,他神情森冷,垂眸睨着那对母子。
“先把这个造谣生事的女人赌上嘴,扭送官府。”
作者有话说:
①瑟瑟:蓝宝石,古代只有外洋有这种宝石,非常珍贵
②琉璃:就是玻璃,能做镜子的那种感谢在2022-07-1321:32:10~2022-07-1422:15: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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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香娘带着儿子在陆家闹了近半个月,族老们要轰她,她就拿官府吓他们,陆恒要再不回府,那十来个族老顶不住压力,没准还真允了他们母子进陆家门,所幸他回来的不算晚。
几名杂役进门,飞快绑住香娘,用布堵住她的嘴,直接将人拖走。
那年仅九岁的外室子被府里的嬷嬷暂时带了下去。
族老们一时议论纷纷
其中一人道,“瑾瑜,他毕竟是你父亲的孩子。”
“叔公,谁说他是我父亲的孩子?”陆恒温温问道。
那老头噎住,这话自然是香娘说的,他们也见识过陆韶安的风流,这孩子终究流着陆家人的血,总不能任他跟着那妇人在外头漂泊。
陆恒笑了下,“我父亲去世了,那妇人说这孩子是我父亲的,死无对证,难道随便什么人上门来嚎,我们陆家都要认下来不成?”
那帮族老家风严正,也听过别家有外室闹上门时大部分都是主母做主收了孩子,至于外室可能打死或者卖了,大度些的也就收了做妾,基本没有说不认的。
这下经陆恒一说,他们脑子也转过弯,要是那香娘觊觎爵位,这也是说的通的,他们若信了她的话,让那孩子上了陆家族谱,往后陆家岂不叫外人偷了去,他们岂不愧对列祖列宗。
登时各人都面上有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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