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能说,别这样,会让为师想日你,到时候你跑都来不及了?
你也是看过《玉梅传》的人,你看见上面可曾有一页画着两男人亲嘴么?白初敛叹了口气,试图循循善诱,徒弟,你不能对师父做这种事,亲嘴这种事是心悦之人才做的你那种喜欢师父,不叫心悦,若你喜欢师父,可以亲我的脸或者是手背
亲你的脚背不更好么?白毅听不下去了,讽刺道。
如果你想的话,那也不是不可以。
白初敛说得极认真,那副打定了主意要装傻充愣的样子,让白毅不知道说他什么好坐在床前忍了又忍,最后想起自己是戴罪之身没脸发脾气,这才撑着膝盖站直了,扔下一句我去换水,转身出了房间门。
到底还是带了情绪,那房门被他摔得震天响,也难为正对白初敛时,他却一句重话也不敢说。
白毅那摔门动静,别说房门,就连窗户和床都跟着震了三震。
目送徒弟气哼哼地走了,白初敛倚靠着床柱,头一歪,便看见床对面梳妆台铜铜镜中,自己的侧脸高鼻薄唇,额头丰满,长发如墨,颈脖如天鹅又细又长,自然是极好看的
到了武林盟兜转一圈,白初敛也知道,哪怕是武林百晓生的美人榜拎出来溜一溜,他也是没在虚的。
但,他再好看,也是正常男子长相,应该也没好看到让他的徒弟就这么成了断袖。
白初敛闭了闭眼睛,知道自己这样是有点儿只许当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双重标准,但是想到小徒弟对自己那点心思可能有歪的趋势,他整个人都变扭得不行
有种自己疏于管教,没把人教好的罪恶感。
在他看来,白毅仿佛永远都是五年前,一瘸一拐地将脏兮兮的小手放在他手掌心的小孩
那小孩如今似乎是要长大了。
白初敛反而有种手足无措得感觉。
心跳得有些快,可惜铜镜是看不见他自己是不是有脸红的,只是耳根有点热又有点软想到白毅摔门离开,白初敛心想一会儿自己应该说点软话哄哄他。
他方才似乎心里还难过,抱着他要哭不哭的样子,怕是心里也乱得很自己怎么能急着教育他这些有的没的?
白初敛:
白初敛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又开启自我说服模式了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对白毅生气或者教训他一顿,梦中的那些破事儿还历历在目更何况无论他怎么试图改变轨迹,那蝶扇门到底还是被灭了门,而顾念清也此和白毅成了同病相怜之人,眼瞧着就要连在一起。
一想到那梦中,和徒弟离了心的自己就落得那种悲惨下场,白初敛实在没法不忌惮。
他矛盾得很。
畏手畏脚的,一时间倒也忘记其实这会儿冷不丁被徒弟亲了,他应该也是尴尬的。
于是等白毅重新端了一盆干净的水进来,白初敛只是靠在那微微蹙眉,思绪混乱,听着小徒弟拧帕子的水声,在他伸手要过来给他继续清理伤口的时候,颇为心烦道:下次别那样了。
语落,白初敛感觉到原本要落在自己背上的帕子停顿了下,大约一息,最终还是轻柔地落了下来。
只是抓着帕子的人好像专心于手中的清理又或者选择性耳聋,对于白初敛的话,他连敷衍地嗯一声都没有那般倔强,也不解释方才的行为,单单只是沉默。
白初敛倒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等两人相对无言,让白毅清理好了伤口,白初敛长叹一口气,正欲躺下,却听见身边原本像是哑巴了的徒弟说了句:师父若是不让徒弟这样,直说,讨厌,就行。
白初敛正欲躺下的动作一顿。
白毅将染了血的帕子扔进水盆里,啪地一声,而后盯着水面的波纹道:不然我下次还这样。
白初敛:
白初敛愣神得功夫,少年已经弯腰端起水盆,走出去了。
白初敛趴了一会儿,没听见白毅回来,便打了个呵欠真的有些困倦了它都几天没睡觉了,方才也就是在马背上窝在白毅怀里囫囵睡了片刻,之后发生的事,件件都有些刺激,他也来不及睡。
现在周围安静下来,他就来了困意。
眯着眼半梦半醒也不知多久,他听见外头有人说了句历师叔回来了,心中哦豁了一声,心想:是阎王爷回来了。
一个冷脸徒弟就算了,再来个催命阎王,实在是颇为吃不消,白初敛干脆脑袋一歪闭上眼,假装晕倒过去,从未醒过。
没过一会儿,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有两人从外面一前一后进来了,前面那人步伐轻,武功高强,呼吸稳,身上还带着汗液、血液以及尘土混杂的气息,显然是历封决无误;后一人两脚走路一轻一重,腿有轻微不便,自然是白毅。
白初敛感觉历封决得气息靠近,紧接着眼皮外的光暗了下来,想必是男人靠近床头看了他一眼:还没醒?
白毅沉默了下,然后轻轻嗯了一声
显然还带了脑子,没准备跟历封决讲一讲方才发生在这个房间里的故事。
等你师父醒了,自己跪着跟他认错,回玉虚派去刑堂领五十鞭。历封决毫不犹豫道,说着又扫了眼白初敛藏在被子下面的右手,停顿了下,五十鞭都轻了,真想打断你的腿。
白毅没吱声。
历封决轻轻掀开白初敛身上的被子,冰冷的指尖伸过来,探了探白初敛右手经脉是断得彻底了,霍佑樘下手极狠,看着是没有手下留情的。
他心中五味陈杂,除了想转身一剑剁了白毅,内心也有自责,他若当时收到白初敛的救援信件便毫不犹豫直接下山也许事情也不至于到今天这地步。
不愧为玉虚派掌事,哪怕此刻心中便是惊涛骇浪,男人不过浅浅蹙眉,冷声对身后人道:你师父这右手不知还能不能用了。
白毅沉默了下:今后白毅便是师父的右手。
垂眼盯着白初敛那张苍白的脸,历封决看也未看白毅,只是再也忍不住眉间嘲弄意,嗤笑一声,轻道:你也配。
这已是对玉虚派弟子向来和风细雨的历师兄有些失控的表现了白毅抬了抬眼皮子,却没有反驳。
只是垂在身侧握拳的双手,手背上凸起的青筋暴露一丝丝情绪。
历封决想了想,又道:若你当真还有一丝丝良心,今后莫再做这些事你师父是个死心眼,养你一个徒弟如养儿子,总想着万事要你自己摔疼方才长记性,却又狠不下心真的任你去摔,你下次还要这样,他还会去的。
当历封决说到下次的时候,白毅的面色变得苍白了些。
历封决说上面那番话的时候,盯着白毅的面色,见他一瞬间面色极其难看,就知道这次他是真的长了教训
白初敛这苦肉计干得着实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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