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2 / 2)

元皓被陈继感动,还以为陈继与旧主不同,但是出山之后才知道,陈继的仁德,只是表面功夫,但元皓已经深陷泥沼,无法自拔。

庞图帮助陈继打下了燕州,陈继却礼贤下士的去请元皓出山,这笔梁子早在当年就结下来了。

后来磕磕碰碰这么些年,攸远离开陈营之后,陈继还有心思让别驾元皓作为谋主,一下子便打击了庞图的利益,庞图因此对元皓怀恨在心。

如今元皓一提议,庞图立刻站出来反驳,拱手说:主公,卑臣以为此事断然不可!

陈继哦?了一声。

庞图便说:那武德狼子野心,一直不甚安分,若将他纳入营中,无异于养虎为患。而且主公收留武德,不但不能招至天下英豪,反而会折损了主公的威名,致使天下英豪不耻,请主公三思啊!

他说着,还瞥斜了一眼元皓。

元皓自知庞图是与自己较劲,便没有再说话。

陈继自始至终没搭理武德的事情,因为真的让林让说准了,他是个记仇的,并不想接纳武德,所以根本不搭腔。

元皓在营中做了这么久的别驾,到底明白陈继的秉性,因此也没再说话,只是叹了口气。

陈继顿了顿,幽幽的发问,说:如今天下情势如此,魏满已经打下了淮中,与孤一战在所难免,各位可有什么好的法子?

庞图一听,眼眸微转,拱手说:主公,别驾元皓,素来权略多奇,且忠肝义胆,元别驾定然有什么妙招,也说不定。

元皓才坐回席间,便听得庞图的挑衅。

陈继明知道是挑衅,但是也没有说什么,而是看向元皓。

元皓便又站起来,拱起手来,一副毫不慌张,运筹帷幄的模样,说:卑臣的确有一计,主公试想,如今魏满气焰嚣张,盟军兵力充足,这都是为什么?

元皓自问自答的说:自然是因着人主下旨,顺应天意,如果没有天意,没有人主的指令,魏满也不可能如此大阵仗的攻打燕州。

陈继的目光动了动,说:你的意思是?

元皓不急不缓的说:卑臣的意思是抽薪止沸,主公不防派出使者,向玄阳京城进贡,表达对人主的忠心。燕州地大,兵力强盛,只要主公肯稍微低头,人主如今根基不稳,必不会与主公较劲,到时候一旦撤销圣旨,盟军不攻自破。

陈继眯起眼目来,说:好!好,孤亦觉得,这是个好法子,元皓啊,你不愧是孤的智囊。

庞图一听,本想给元皓使个绊子,没成想反而让他得到了机遇。

这使者绝不能让元皓去,若是他成了事儿,谋主的位置,岂不是要被元皓摘了去?

庞图干脆走上前来,拱手说:图愿请命!

按理来说,元皓提出的法子,本应该元皓去才是,庞图却来截胡儿,这有些说不过去。

庞图却有理有据,说:主公,元别驾生性刚直,恐不能应付京中的尔虞我诈,万一开罪了人去,岂不是得不偿失?

陈继也有所顾虑,元皓之所以归顺陈继,就是因为在旧主那里不能得势,被陈继的仁德所感动。

自从元皓归顺了陈继之后,陈继已经不知道被元皓骂过多少次,元皓若是去了京城骂人,后果不堪设想。

陈继便点头说:这事儿,便交给谋主了。

陈继吩咐完了,准备釜底抽薪,便散了议会。

庞图众星捧月的从府署大堂之中走出来,旁边的人都在恭维他。

谋主此去京城,必然十分顺利!

正是啊,那就预先恭喜谋主,又立奇功一件啊!

咱们这燕州,若不是谋主,谁能还主持大局呢?

庞图就是喜欢听人说恭维的话,登时面露喜色,拱手说:不敢当不敢当,也多赖各位鼎力相助,咱们燕州才能如此固若精汤啊!

他正说着,便看到元皓一身青衣从旁边走过去,似乎不想搭理他们,直接越了过去。

庞图一见,立刻扬声说:元别驾,何必这么着急离开呢?庞某不才,还有一些事儿,准备请教请教别驾大人。

元皓听闻声音,驻了足,转过头来,一脸淡漠的看着庞图。

旁人一看,都知道这两人不对盘,恐怕殃及池鱼,便赶紧全都找借口散了。

庞图慢慢走近元皓,走到元皓跟前,发现元皓生得太过高壮,便赶紧退了两步,与他拉开距离,显示出自己的气魄来。

庞图冷笑说:怎么?别驾大人,是气恼本谋主抢了你去京城现弄的机会么?

元皓表情十分淡漠,听着庞图的讥讽,已然也十分淡漠,说:谋主多虑了。

他说着,看了一眼庞图,说:谋主此去京城,元谋想要提醒谋主一句,人主虽年轻,却是个极为有主见之人,想要力挽狂澜,挽救武氏江山,并不是个懦弱之主,因此谋主此去,必然不会顺利。

呵!

庞图冷嗤一声,说:顺利?倘或什么都顺利了,哪里还需我庞图出面?你便放心好了,安安心心的在营中打杂便是,这头等的大事儿,不劳你操心了。

他说着,还啪啪的拍了元皓的肩膀两声,从旁边走过去,故意狠狠撞了元皓一记,这才心情大好的离开。

元皓被他撞得一偏,回头看着庞图离开的背影,眼神中透露着些许的阴霾

武德离开了,悄无声息,也没有去陈继的燕州,不知道去了哪里。

武德悔婚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不过没几天也就消停了下来,因为现在有比武德悔婚更大的事情,那就是讨伐陈继的事情。

魏满拿下了淮中,又挫败了武子台,收服了淮中的余部,正是士气大旺的时刻,应该乘胜追击,狠狠迎头痛击。

魏满很快召开了议会,不过议会进行的并不十分顺利,虽盟军们都知道,如今是攻打陈继的最好时机,但是盟军毕竟是盟军,各地方凑在一起,难免各有异心。

大家也知道如今攻打陈继,士气最好,可是如果真的攻下了陈继,这放眼天下,谁还是魏满的对手?

没人制衡魏满,魏满还不上了天去?

有陈继在,他们还能同仇敌忾,若是没有了仇敌,下一步该怎么办?当然是自行分列,或者自行消化。

盟军们最怕的,就是被魏满消化,而魏满最期待的,也就是消化盟军。

大家似乎都懂这个道理,他们不是永远的盟友,一旦对外结束,内部最强大的那个,就是他们的敌人。

因此这些日子,议会上大家都想着法子的不让魏满好过,不是今日这个病了,就是明日那个有事儿,反反复复,一连十天,竟然没能讨论出个所以然来。

魏满脸色难看的可以,今日的议会又取消了,一个地方太守生病了,连杨樾也跟着凑热闹。

魏满从幕府营帐回到盟主营帐,哗啦!一声嫌弃帐帘子,他臂力惊人,差点把帘子给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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