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林让的目光还在发呆,却缓缓地开口说:阿瞒你说让是不是太狠心了。
魏满侧头看着林让,林让又说:香儿那么中意武德,让却逼迫着武德答应前去燕州送战书,这一去,怕是香儿便要失去自己最中意的夫婿。
魏满拍了拍他的肩头,说:不要多想。
林让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说:即使得到了感情,让也是如此狠心之人。
魏满轻笑一声,说:这不是很好么,对天下人都狠心,唯独对孤心软,孤很欢心。
林让在宴席上没有饮酒,不过宴席过后却饮醉了,只饮了两杯,便开始撒起酒疯来。
魏满勤勤恳恳的背着林让回了下榻的大殿,后半夜林让全都在撒酒疯之中度过,天色蒙蒙亮之时,这才终于歇了下去。
魏满头疼欲裂,赶紧趁着林让消停,准备眯一会儿觉,却在此时,突听有人过来通报,武德前来求见。
这一大早上的,武德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这么早便要来求见魏满,魏满刚刚歇下就被打扰,那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脸色黑了不少。
但是武德求见的很急切,魏满只好起来更衣,轻声整理,免得吵醒了林让,偷偷摸摸的出了内殿。
武德已经等了许久,见到魏满,立刻跪下来,双膝跪地,还磕头,魏满一看,心想难道武德是前来给自己求情的,不想去燕州?
不过武德并没有开口求情,而是说:主公,卑将马上就要启程前往燕州,剩下的时日怕是不多了,因此卑将想请主公答应卑将一个不情之请。
魏满说:哦?是什么不情之请?
武德拱手说:卑将此去,怕是凶多吉少,还请主公首肯,让卑将今日能陪一陪灵香郡主,带灵香郡主出去游山玩水,也就当时最后的道别了。
游山玩水?
最后道别?
魏满眯了眯眼睛,他可是个精明人,心机深沉,能不知道武德的小心思?
林让让武德去燕州送死,武德肯定会想办法周旋,不去是不可能的,所以只能想一个,去了却不死的办法。
如果武德能带着足够的兵马前去,那么去了就不一定会死,但武德身边根本没有足够的兵马,这个兵马从哪里咔嗤?
当然是从吴敇那里咔嗤。
吴敇是谁?
武德的未来大舅哥。
如果能把灵香郡主侍奉的欢欢欣欣,小郡主一高兴,便在吴敇面前美言几句,吴敇说不定就会给未来妹夫拨些兵马,保护他前去燕州。
这是武德最后的求生机会,一旦能成功送信到达燕州,再全身而退的话,送信不但不会要了武德命,反而会让他立下大功。
魏满心里清楚武德的想法,但是这法子也算是兵行险招了。
魏满本不想同意的,但转念一想,即使武德带着兵马去燕州,也要看武德的本事和造化了,还不一定能回来。
小灵香爱见武德,这番心思,怕是没有人比魏满更懂得了,魏满思忖了一会儿,就算不为了武德,为了小灵香
魏满最终点了点头,说:好,孤答应了,你且带着香儿去游山玩水罢。
武德一阵欣喜,连忙说:谢主公!谢主公!
魏满淡淡的说:你不必谢孤,要谢就谢你自己罢,好好儿想一想,你到底做了什么事儿,能让灵香郡主如此死心塌地的爱慕于你。
魏满说完,不再多言,直接转身离开,独留下原地发证的武德。
到底做过什么事?
自然是救过小灵香一命。
武德从未想过,除了不停的算计,只是一时不忍的无心善举,能为他带来如此多的荣华富贵,甚至能救他的性命
林让一直睡到正午之后,这才醒过来,揉着额角说:几时了?
魏满笑眯眯的说:没几时,只是再睡一会儿,怕是都天黑了。
林让:
魏满伺候林让洗漱,说:对了,武德带着香儿出去顽了,你当时还醉着,孤便答应他了。
林让的动作顿了一下,他也瞬间想到了武德的意图,不过没说话,只是摇摇头,似乎不怎么在意。
两人用了膳,魏满准备去忙碌公务,林让所幸无事,便跟着他一起来到大殿。
淮中刚刚安定下来,还有很多事情需要魏满亲自过目。
魏满坐在殿中,遣人把原文若与原攸叔侄二人招过来,准备问问最近淮中的事务。
魏满让人去叫,瞥见一旁的林让,便说:林让啊,要不然你先回去罢,这里也是无聊,你回去看看医典,岂不是更好?
林让淡淡的放下手中鲁州的文书,抬头看着魏满,冷淡的说:魏公为何要我回去?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么?
魏满:
不是自己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而是林让!
之前林让觉得原攸高大英俊,魏满很是吃味儿,所以不想让林让见到原攸罢了。
魏满干笑说:怎么会呢?
这说话间,原文若与原攸便走了进来,恭恭敬敬的给魏满行礼。
林让看到二原,那神色登时就不一样了。
其实在旁人看来,都是一样的,冷冷冰冰,毫无波澜,但是
但是在魏满看来,一点子也不一样,林让的眼神里仿佛有惊涛骇浪,看着二原的眼睛闪着狼光!
魏满使劲咳嗽了一声,说:二位原先生,最近淮中的事务,处理的如何了?
原文若拱手说:回主公的话,淮中百姓已经安抚的差不多,陈仲路霸占淮中期间,大兴土木,导致百姓民不聊生,各地怨声载道,如今主公愿意开仓放粮,实属大公无私之举,百姓顺服,民心所向。
魏满甚是满意这个结果,便笑着说:还有赖文若先生尽心尽力。
原文若说:卑臣不敢居功。
魏满看向原攸,说:原先生可是有什么话想说?不必拘束,但说无妨。
原攸拱手说:主公,此事并非卑臣的分内之事,因此卑臣不知当讲不当讲。
魏满说:讲罢。
原攸说:卑臣敬诺。主公,这淮中百姓虽然安抚的差不离,但还有一点子,也十分棘手。
他这么说着,林让已经开口,说:陈仲路的旧部。
原攸颔首说:正是。
这么一会子,林让与原攸又开始心有灵犀了,魏满心里那叫一个酸,酸的直冒泡儿。
原攸不知魏满心里正酸自己,便说:主公,陈仲路的旧部因着陈仲路暴/毙,人心惶惶,很多不肯投降,在淮中周围四处散播主公的谣言,还有一些旧部,已经奔走,准备投靠其他地方势力。
魏满冷笑一声,说:其他地方势力?好哇,孤倒要看看,谁这么大的胆子,竟敢收留叛贼陈仲路的余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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