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魏满吃了一惊,但不是惊讶,而是想笑的吃惊,说:堂堂一方太守,也忒的没有胆量,竟然放弃百姓于不顾,就这般逃跑了?
城门打开了一个缝隙,有一队士兵从里往外大喊着:魏公!骠骑将军!不要攻城!不要攻城!
我们愿意归降!
请将军不要攻城!
小郡的太守都跑了,士兵们群龙无首,将领们聚拢在一起合计了好半天,都没想到化解危难的办法,如今只剩下一条路,自然就是投诚了。
如今陈仲路连连败退,小郡在陈仲路名下,也落不到什么好处,还不若归降了魏满就是了。
士兵们不打算硬拼,也害怕惹恼了魏满,会被屠城,因此就主动打开城门,主动投诚归降。
魏满自然是欣然答应,说:去告诉他们,扔下兵器,投降不杀。
夏元允很快带人催马过去,朝小城大喊,让他们扔下兵器,投降不杀。
小城的大门轰然打开,这次是全部打开,应和着最后一缕夕阳,城门完完全全的敞开,里面的士兵纷纷将兵器噼啪的扔在的地上,表示投降。
还有城中的百姓也是,一个个站在路两边,面目无神的盯着魏满他们。
太守逃跑了,丢弃了他的子民,大多数百姓们虽然并不担心到底是谁统治他们,但兵荒马乱的境况,也让他们疲惫不堪。
林让跟在魏满身边,随着队伍开进城中,眼看着这些双眼无神的百姓们,侧头对魏满说:魏公刚刚进入城池,不若开仓放粮,舍一些粮食来救济百姓罢。
林让说道的很简单,就是一个普通的建议,没什么太多感人肺腑的话语,也没有什么辞藻华丽的修饰。
但魏满与林让之间,也不需要这些,身为一个霸主,他根本没有太多的怜悯之心,但好在,林让有,更好在,林让在他身边,这就足够了。
魏满点点头,说:段肃先生。
段肃立刻拱手,说:臣在。
魏满说:按照鲁州刺史所言,吩咐下去。
是。
段肃并没有任何惊讶,毕竟这是情理之中的事儿,但原文若则是吃了一惊。
没成想魏满与林让关系好,并不是好在表面上,林让一句话,魏满竟然真的开仓放粮。
对于一个军阀来说,开仓放粮太不容易了,就好像割掉他们的肉一样。
林让一句话,魏满就轻轻松松的割肉,着实令原文若吃惊。
魏满招手说:天快黑了,先入府署。
大部队很快开入城中,进入府署,替换守卫。
小郡的将领一脸谦恭卑微,迎着众人从外面走进府署的大堂,请魏满坐下来。
魏满并不坐下来,而是靠着案几一坐,看起来特别的随意,也没个正形儿,伸手搭着腰间佩剑,淡淡的说:行了,孤还有正事儿,就不与你们废话了,日前你们太守可扣留了准备前往蜀地的太守,名唤原攸的,把人请出来罢。
这
将领们一阵犹豫,你看我我看你。
看他们的眼神,似乎认识原攸,并不是头一次听说这个名讳,怎样一看,他们太守还真是扣留了原攸。
魏满冷声说:怎么?孤要见一个人,还要问你们同不同意?
不不不!
将领赶紧回话说:实不相瞒,卑将也不敢隐瞒将军,这确实有这么一个唤作原攸之人,但但太守逃跑的时候,主母也跟着跑了,一同掳走了原攸。
什么?
魏满当真是没想到,太守的娘亲逃难还不忘了把原攸给带走,这是有多俊美?
原文若一听,神情终于变了,似乎有些紧张担心。
魏满看到原文若的神情变化,便知道他们做的这些事情有戏,已经找到了门路。
便说:往什么方向逃窜?
将领不敢隐瞒,说:往南逃窜了。
再往南就是蜀地,显然太守一伙人想要往偏僻难行的地方逃跑,害怕魏满追上来。
魏满立刻对林让说:孤去追认,你在这里等着。
林让一把拉住魏满,说:一起。
魏满想要快去快回,但转念一想,他们刚刚占领小郡,如果发生点子意外,自己也会追悔莫及,他再也不想体会那种失去的痛苦了。
于是魏满便说:好,依你。
他说着,看向原文若,说:想必文若先生,也愿一起罢?
原文若也不推辞,拱手说:正是。
于是魏满便点了一百骑兵,夏元允亲自护送,众人一路开出小城,飞扑向城南的郊外,往前追人去了。
夏元允一马当前,前去探看,眼看着天色越来越黑,南方多树林,正是开春时节,树木渐渐茂密,越走越是难行,光线也不足照明。
夏元允打马往回,说:主公,前面阴暗潮湿的很,树木也杂乱,地形复杂,不宜夜间行路,还请主公回府,元允亲自去追。
魏满眯了眯眼目,这前面的确非常适合伏击,如果太守留了一个心眼儿,他们只有一百人,虽然都是精锐,但必死无疑。
魏满有些迟疑,可如果错过一夜的时间,想要在追到太守一行,怕就错失了良机。
林让骑着马,往左右看了看,突然看到斜地里树林比较稀疏的地方,折断了一片矮草。
林让便催马走过去,翻身下马,附身去查看,轻轻拨开矮草。
林让顺着矮草往里走了几步,低头去看,就见矮草的土地比较湿软,留下了类似于踩踏的痕迹,不止如此,再往前走,黑暗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丢在地上。
林让一个人钻入矮草的树林,魏满回头一看,差点没找到林让,心里咯噔一声。
魏满赶紧大步冲过来,一把抓住林让的衣角,将人一拽便拽了出来,二话不说,首先紧紧抱在怀中,说:你是想吓死孤么?!
林让刚要去够地上丢弃的东西,还没够到,突然被魏满发疯的抱住。
林让一脸迷茫,魏满一声大吼,又紧紧将林让搂住,众人瞬间都看傻了眼,尤其是不知内情的原文若。
魏满也是后知后觉,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说:你不要吓跑,这里光线昏暗,唯恐会有追兵。
林让指了指地上的东西,说:可是
魏满不等他说完,便说:掉了东西?孤给你捡便是了。
他说着,捡起地上的物件儿来,拿起来一看,并不是林让的东西,因着是一块淡蓝色的衣角
林让穿着一身白袍,并非是淡蓝色的,魏满他们穿着介胄,也不是淡蓝色的。
魏满眯了眯眼目,说:难道他们没有往蜀地逃窜?
这个方向显然不是往蜀地而去,但树荫里却落了一片衣角。
林让说:想来这个太守是想要声东击西。
蜀地的方向远离中原,自然是最安全的,但也是最容易想到的逃窜方向,如果太守出了城,兜一个大圈子,就能将魏满一行人轻轻松松的甩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