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满一看,醋劲儿大发,使劲咳嗽了一声。
嬴子云看到魏满,赶紧站起身来,未免失礼,将衣衫披在肩上,赶紧作礼,恭敬的说:子云拜见主公。
魏满淡淡的嗯了一声,分明心里醋的厉害,但是面儿上滴水不漏,还一脸亲和伪善的模样,笑眯眯地说:子云,坐,坐啊,咱们是兄弟,不必如此生分见外。
魏满说着,便见林让递过来一个很是平静,却鄙夷的目光,似乎一下子便透彻了魏满的伪善。
魏满:
魏满干咳嗽了一声,坐下来抢过林让手中的伤药,热情的说:子云啊,可莫要小看了外伤,若是不好好将养,落下了病根儿,如何是好?孤还指望着子云为孤多多效力,你说这个营中,谁缺了你子云能行?
魏满亲和的说着,便要亲自给嬴子云换药。
嬴子云受宠若惊,赶紧说:子云自己来便好,不敢劳烦主公。
哪知道魏满连场面话也不说,顺理成章的就说:那你自己来罢。
林让:
林让见魏满放下伤布,便想继续给嬴子云包扎,魏满却拦住他,说:人家子云说自己来。
林让:
林让已经第二次默默的看了一眼虚伪的主公,摇了摇头,似乎对魏满十分没辙。
魏满这就开始沾沾自喜了,平日里都是自己对林让没辙,林让也能对自己没辙,这就是捍卫主权的最大进步,飞悦的进步。
魏满便说:先生,你看子云受了伤,咱们还是让他好生静养,走罢。
说着,拉着林让就走,生怕他与嬴子云多相处一刻。
林让却说:我还有一些话,想与子云将军商量。
嬴子云一听,立刻说:鲁州刺史请讲。
魏满就奇怪了,林让有什么事儿要与嬴子云商量?
林让淡淡的说:其实是有事想求。
嬴子云也很奇怪,林让有什么事能求自己?平日里都是旁人求着林让办事儿,谁不知带林让是小皇帝眼前的大红人,又深得骠骑将军魏满的器重,那可谓是呼风唤雨的人物。
这样呼风唤雨、雷厉风行的人物,竟然有求与嬴子云,嬴子云自是不相信的。
但是又不得他不相信。
林让说:子云将军有所不知,这詹公子自从回了营中之后,并没有归顺的意思。
嬴子云心想,这早有所料,詹孔明去了一趟淮中,根本没见到陈仲路,便铩羽而归,还骨折受伤,九死一生。
如今的詹孔明虽然在魏满营中养伤,不过估摸着正在寻思怎么离开魏营,回到他叔叔身边去。
魏满一直以詹孔明有伤在身为由,不让他离开,因此詹孔明也没办法离开。
林让又说:我想请子云将军帮忙装病。
装、装病?
嬴子云还以为自己没听清楚,但见林让轻轻点头,原来真是装病?
林让淡淡的说:是了,的确是装病,子云将军无有听错。
这嬴子云一路保护詹孔明,林让知道,詹孔明不是一个忘恩负义之徒,因此便想要利用这一点子,挽留詹孔明。
他们一直以养伤为由,扣押詹孔明也不是办法,嬴子云对詹孔明有救命之人,如果嬴子云伤口突然恶化、病倒,甚至马上就要一命呜呼,詹孔明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一一命呜呼?!
一命呜呼?
嬴子云与魏满简直神同步,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说了出来,均诧异震惊的看着林让。
魏满眼皮子狂跳,这林让又开始算计詹孔明了。
之前那些杂牌军,就是林让忽悠过来的,魏满倒是没什么损失,俘虏了那么多兵马,还来了一场英雄救美的戏码,顺手将詹孔明带了回来。
但这日后詹孔明若是得知了真相,那就
魏满赶紧拉了拉林让,对林让招了招手,带着他到一边,低声说:林让,你不是说这那姓詹的小子,日后是什么卧龙张良么?
林让点点头,魏满半信半疑的说:那便是十分了不得的人物,你这么算计他,就不怕招至后患?
林让淡淡的看着魏满,说:魏公,如今詹公子年纪还小。
魏满点点头,说:的确,年岁还小,但日后等他长大,他怕不会报复与你?
林让淡淡的又说:魏公便不懂了,难道不趁着詹公子年纪还小,欺负欺负,往后便没这个机会了。
魏满:竟无力反驳
林让重新坐回去,对嬴子云说:子云将军,如何?
嬴子云满面为难,说:这
嬴子云可是标准的儒将,不只是有胆识谋略,而且还十分正直,不屑做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只是如今,林让却让他装病,而且还是装得半死不活那种
嬴子云有些迟疑,说:子云知道,刺史也是为了大时局着想,因此无法顾及一些小义。
魏满:不,林让从来不拘小节。
嬴子云又说:若子云能帮上一些忙也是好的,只是只是子云从未装病过,而那詹公子又机敏的很,子云生怕误了刺史大事。
林让突然笑了笑,时辰虽早,但营帐厚实,里面点着光火,在昏黄的光火映衬下,林让的笑容仿佛宝剑料峭的寒光,嬴子云与魏满差点被那锋芒毕露的光芒闪坏了眼目。
林让慢条斯理的从木箱中拿出一个小不满,纤细白皙的五指一拨,哗啦一声展开布包,一捆打磨的银光锃亮的银针展现了嬴子云面前。
林让笑着说:无妨,子云将军素来正直,不会诓骗于人也是常有的,我大可助力将军一把,只需几针的工夫。
魏满一看,赶紧拉住嬴子云,又开始对嬴子云说悄悄话儿。
子云,孤与你是兄弟才好心告诉你,你可千万答应了罢,先生的银针一出手,你怕是真的半死不活了!
嬴子云也听闻过一些传闻,这奉孝先生,如今的鲁州刺史,什么都好,医术惊人,但唯独这针灸的技术就
嬴子云咳嗽了一声,拱手说:不劳烦刺史,子云愿一试。
林让十分满意的说:那就有劳子云将军了。
詹孔明在联军营地里养伤,谁也不知道他的身份,除了几个魏满比较亲信之人,其余人等全都以为詹孔明是魏满的远方侄儿,前来投奔了魏满。
詹孔明因着腿骨折的事情,根本无法自由行动,平日里都是前太医令林奉给他换药,端茶倒水也有仆役帮忙,惬意的很,这恐怕是他这么多年来,过的最好的日子了。
但詹孔明心中十分不安,一直记挂着汉东郡的叔父。
叔父是个正直之人,但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里,光是靠正直,是活不下去的,尤其像叔父这样认死理儿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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