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满笑着说:可比你那个玉佩值钱太多了,怎么,喜欢?孤给你买一个就是了,旁人戴过的,不衬你。
林让摇头说:不,这玉佩好,让以为,说不定下次有机会用到。
魏满有些狐疑,有机会用到?为何叫做用到?林让留下这枚玉佩,不自己佩戴,也不去换钱,反而提到用到。
而且林让的眼神也是相当耐人寻味的。
魏满挑了挑眉,没有多问,林让便把玉佩收起来,还微笑的说:杨镇东既然都送来了学费,咱们也不能闲着,必须给他上一课才是,至于这学费么,多退少补。
话说杨镇东从馆舍离开,当真是狼狈不堪,满头冷汗,身上还都是灰土,气得他满脸铁青,大步便走回了自己的府邸。
杨镇东直接踹门进去,仆役们都不敢喘气儿,生怕老爷责难。
杨镇东的侄儿杨倞看到叔父回来了,便迎上去,笑着说:叔父,怎么回来的如此晚?后将军还请叔父您去饮酒呢!
杨倞提起的后将军,可不是陈仲路,陈仲路这个后将军已经成为自封的官衔了,若不是他手握兵权,而且颇有些财富,小皇帝必然早就端了他。
杨倞所说的这个后将军,乃是杨镇东的同伙,名唤虢氾的那个。
虢氾请杨镇东前去饮酒,必然不是白饮的,肯定是想要探讨探讨魏满进京的事情。
杨倞见杨镇东脸色不好,便狐疑的说:怎么?师父,难不成那魏满又做了什么事儿,惹得叔父不欢心了?
杨镇东的话匣子算是打开了,冷笑说:魏满如今卸了兵权,入京谢恩,便是砧板上的肥肉,任人宰割,竟还如此嚣张跋扈,实在令人愤毒!
杨镇东把自己的遭遇与杨倞说了一遍,说起来,明摆着说杨镇东先动手的,一定要用馊臭的食物款待魏满,这才引来了魏满的报复。
魏满是个吃亏的人么?
自然不是,不狠狠的报复他,还留着过年么?
杨倞一听,便眯起眼睛,说:叔父,这还不好办么?那魏满如此嚣张,但他的兵马全都在远在天边的齐州,俗话说的话,这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更别说魏满没有带兵进京,那姜都亭的确是第一战神,但有什么用,单枪匹马还能打得过千军万马不成?真把自己当成了什么东西?!因此,叔父您听侄儿一言,如今正是个大好时机,不若叔父便设下一个圈套,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宰了魏满!一了百了!
杨镇东也想这么做,只是有个难处。
杨镇东说:魏满这小儿,好歹是一方之长,若是无端端死在了咱们手里,恐怕
嗨!
杨倞笑了一声,说:侄儿当是什么?叔父,您不妨请人主准备一场狩猎,这狩猎乃是皇家常事儿,邀请魏满一同出席,如此这般,若是在狩猎中,魏满被野兽给抓伤咬死了,还能懒得上咱们么?
杨镇东一听,脸上突然展开了一丝笑容,说:是了。
杨倞又说:如今咱们便往后将军那处,与虢将军议论一番,请虢将军一同出马,有备无患!
虢氾心底里也芥蒂着魏满,当年虢氾跟随佟高之时,也与魏满打过几次战役,都没有讨到什么好处,到底是有些梁子的。
如此一来,虢氾也十分同意杨倞的计策,趁此大好良机,直接除掉魏满,一劳永逸,也免得以后多做担心。
三个人一拍即合,便准备进宫面圣。
小皇帝自从馆舍回来之后,便有些郁结于心,再加上正是换季的时节,而且小皇帝这个人怕热贪凉的很,便突然害上了风热。
这几日不停的咳嗽,连夜里睡不安稳,但第二日又要早起,身为皇上,是绝对不可以懒床的,一整日下来,都无精打采的,甚是疲惫。
魏子脩从外面走进来,正巧碰到了宫人,内监便对魏子脩说:侍中大人,您快去看看圣上罢,圣上不食药,这风热一连害了几日,越发的没有精神了,圣上平日里只听您的话儿,您快去劝劝。
魏子脩一听,心中不由有些好笑,小皇帝怎么可能最听自己的话,不过是表面上显示的信任自己而已,能骗过一众宫人,传出去好听一些,难不成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小皇帝是扣押软禁自己么?
不过他面上点点头,说:我去看看。
魏子脩走进去,便看到了放在案几上的汤药,应该放了有一阵子了。
魏子脩上前拜见,小皇帝手上拿着文书,一只手支着自己的头,侧支在案几上,闭着眼睛,并没有看文书,而是睡着了。
魏子脩一开口,小皇帝睡得不熟,很快便醒了过来,抬起眼皮看了一眼魏子脩,声音软绵绵的,当真一股少年的柔软,说:是子脩啊。
魏子脩听着小包子的嗓音,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忍,他们虽不是一起长大的,但魏子脩一直跟随着小包子,从五年前开始便在一起,一刻也不曾离开过。
若不是小包子进入了皇城之后,慢慢开始改变,眼下他们的干系应该也不至于如此紧张。
魏子脩叹了口气,说:人主,还请用药罢,要以龙体为重。
小皇帝看向魏子脩,笑了笑,将手中的文书放下来,说:子脩,你还会关心朕么?
他这么一说,魏子脩的脸色稍微收拢了一些。
小皇帝又说:朕当真欢心。
他说着,很顺从的端起汤药来,便要饮尽。
魏子脩赶紧制止,说:人主,汤药已经冷了,药效不如之前,卑臣在令太医为人主重新熬制一副。
不必。
小皇帝抬起手来,制止他,说:朕就饮这一碗,既然是朕放凉了汤药,便是朕的选择。
魏子脩自然听懂了他话里有话,别看小皇帝往日里是个萌哒哒的小包子,但是自从他进入皇城的那一刻起,小包子已经变成了真真的人主。
既然是自己的选择,无论如何也要走下去,即使是一意孤行。
小皇帝刚刚饮了汤药,就在此时,突听侍者禀报说:人主,后将军与镇东将军殿外求见。
小皇帝将药碗放下,轻轻叹了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登时将疲惫的神情掩藏起来,复又换上一副精神抖擞的人主模样。
传。
后将军虢氾,并着镇东将军杨镇东,还有杨镇东的侄儿杨倞,三个人从外面走进来,跪在地上行礼。
小皇帝笑着说:什么风,把后将军与镇东将军一起吹来了?
虢氾乃是马贼出身,身材高大,不拘小节,满脸的胡子,如今虽做了将军,但看起来也跟个马匪一般。
虢氾拱起手来,声如洪钟,甚至带着一丝桀骜不驯。
身为将军,有些傲骨那是正常的,但是在人主面前桀骜不驯,这就很不正常。
虢氾却有这个能耐和底气,因为他掌管着京城一半以上的布防。
虢氾说:人主!听说齐州牧魏公已经进京,杨将军款待不周,回去甚为自责,因此这次前来,杨将军一来是给人主请罪的。
小皇帝听着,十分亲和的说:那这二来呢?
杨镇东连忙说:卑臣请人主给卑臣一个就会,令卑臣将功补过,重新办一场宴席,为魏公接风!
魏子脩蹙了蹙眉,又办宴席,魏满和林让常年不在京城,因此他们可能不太了解虢氾和杨镇东,但魏子脩十分了解。
gu903();虢氾仗着自己兵权在握,时常给小皇帝脸色看,更有甚者,还在朝议,因这一句话意见不和,虢氾便直接扬长而去,像这样的事情可不止发生过一次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