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肃先生分析了一遍当下的情况,说:陈继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想切断鲁州的粮草,这样一来,咱们兵力太大,消耗也大,就算吴将军肯供应我们粮草,那也只能吃一时,别说吃一世了,一个月都是问题。
吴文台这么长时间来,之所以不自立门户,依靠陈仲路,其实很大的原因就是粮草。
所以吴文台无法供应魏满,无法养活他们的军队。
段肃先生继续说:一旦粮草用尽,咱们若是不撤退,陈继杀一个回马枪,那么我军必败无疑,但是如果撤退,陈继都不需要杀回马枪,就能轻而易举的夺下鲁州。
夏元允是个实诚人,便说:先生,您的意思是,撤退也是要败,不撤退也要败么?
夏元允这话一说,众人登时就沉默了下来,似乎有点子打击积极性。
魏满听到此处,蹙了蹙眉,说:如今的粮草,至少还够三个月,再加上吴将军已经答应援手,孤决定
魏满顿了顿,在众人的万众瞩目之下,说:拨派营中士兵,自行耕种。
自行耕种?
我们自己来种粮么?
这倒是个办法
只是
众人一听,全都来了精神,互相讨论了起来。
林让一听,自己种地,那到是好的,自给自足,就不需要去买粮食,而且他们军营人多,不对抗陈继和陈仲路之时,并没什么要紧事儿,每日都闲的很。
但种地这个事儿,林让便帮不上忙了。
林让是个外科医生,辅修的是法医,解剖验尸、手术外科他是一把手,但这种地
林让从小就在城里长大,家里是医学世家,虽然不是那种特别富裕的家庭,但也有余,林让从小学习的都是书本上的知识,别说是种地了,他连种地都只是在电视上才见过。
因此这个事儿,林让就帮不上忙了。
段肃先生说:虽自行耕种的确是可行之法,只是咱们营中的士兵们大多都是征兵来的壮男,长年累月没有耕种经验,恐怕耕种起来会
他这么说完,夏元允突然站起来,笑着说:先生,不必担心这些儿,元允可以教导士兵们耕种。
段肃先生吃惊的说:元允你
夏元允出身虽然不算太高,但他身为魏满的从弟,应该也是不愁吃不愁喝的年纪,当年还请过师傅教书,怎么可能会耕种这种活计?
不过夏元允还真的会耕种!
当年有人出言侮辱夏元允的教书师傅,也就是段肃先生,夏元允气不过,手上没有轻重,直接把那个人给打死了,后来背了官司,父亲也病逝了,带着母亲一路逃命,逃难在四处各地。
夏元允总是要讨生活的,幸而他孔武有力,所以后来便自行耕种,这些技巧早就摸索出来了。
虽有五年多没有再耕种,但也不会忘记,这时候没成想还能派上用场!
段肃先生一听,原夏元允为了自己,吃了那么多苦。
原来谁也不容易,毕竟要活着。
段肃先生本以为,自己才是最命苦的那个,才华横溢,却没有伯乐赏识,后来他归顺了佟高,作为佟高的细作,不惜伤天害理,只求大放异彩,当时的段肃还在想,管他别人死活,因为自己挣扎与死活之间之时,别人也都未曾多看他一眼。
岂知道
是自己太过于狭隘了,夏元允为了他,受了多少无妄之灾,本该是富裕的公子哥儿,却要四处逃难,辛辛苦苦的耕种做粗活儿。
段肃先生想到这里,已然要无地自容。
魏满笑着说:如此甚好!
他说着,眼珠子一动,似乎想到了什么好主意,不,坏得很的法子。
魏满笑容满面的说:都亭啊,你营中士兵孔武有力,骁勇善战,平日里打仗便冲锋陷阵在第一线,如今耕种也是一场战役,都亭你有没有信心打赢?
姜都亭:自己没听错的话,主公这是动员自己种地呢。
姜都亭眯着眼睛,暗搓搓的和魏满对了一下眼神,瞬间便看到魏满眼中的算计,何止是算计,那是公报私仇的光芒!
姜都亭瞬间便明白了,魏满定然是怨恨自己昨日里打扰了他在山林之中的好事儿,所以才故意整治自己。
可这时候若是不答应,恐怕说不过去。
姜都亭硬着头皮皮,抱拳说:主公抬爱,都亭有愧,区区小事儿,都亭敢用项上人头担保,不胜无归!
魏满哈哈一笑,笑得一脸奸猾得逞,说:好,那元允,姜将军可就交给你了,你可要包教包会,让姜将军好生耕种啊。
夏元允是个实诚人,立刻拱手说:是,定不辱命!
而姜都亭则是一脸黑的站在原地。
会议很快就散了,夏元允与姜都亭负责耕种的事宜,立刻离开去调遣士兵,即刻开工。
魏满这几日忙得很,还要处理一下耕种的事项,分配其他营的士兵过去帮忙等等。
林让则是闲得很了,整日里无事可做,可以说是无所事事,游手好闲了。
不是去药方捣腾药材,便是在天井晒药材。
林让正蹲在地上晒药材,本想站起来,哪知道蹲在地上时间太久,一站起来登时脑海中嗡一声,眩晕的厉害,眼前发黑,就要仰面摔倒。
这若是摔到了后脑后果不堪设想,但是林让根本没有力气站稳。
嘭!一声,后背突然有人一把搂住林让,没有让他摔在地上。
林让眼前一阵眩晕,很快平稳下来,睁眼一看,竟是嬴子云!
嬴子云抱着林让,面上显露着焦急,动作也颇为君子,赶紧扶着林让慢慢坐在旁边的石阶上,说:先生,您没事儿罢?
是林让的男神。
林让差点子摔倒,被男神接在怀中,这要是发生在一般的粉丝身上,瞬间就能兴奋的原地自爆。
林让则是个淡定的粉丝,还是一脸面无表情,不过其实林让心里是很欢心的,只可惜嬴子云根本看不出来。
嬴子云还跑出去给林让端了一杯水来,关切地说:先生,好些了没有?
林让点头,淡淡的说:多谢嬴将军。
嬴子云笑着说:不是日前与先生说过了,唤我子云便可。
林让想了想,点点头,说:那子云也唤我名字便可。
嬴子云笑着说:奉孝。
虽这名字不是林让的,不过林让还不想让大家都知道自己便是列侯,因此就答应了。
林让说:你这是往何处?
嬴子云说:主公有令,今日叫我带着营中士兵,去田场报道呢,这便去耕种了。
这些日子耕种弄得有声有色,因此除了姜都亭的营下,嬴子云的营下也被调遣而去。
林让一听,耕种。
他从未见过真正的耕种,其实心中十分好奇,所幸左右无事,也见不到魏满,便想跟着去看一看。
林让这么一想,突然想到,如果自己跟着嬴子云去了田场,魏满回来知晓的话,那一定是又要暴跳如雷了罢?
细想一想,还觉挺有趣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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