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满立刻拆开邸报,蹙起眉头来,说:陈继
陈继急匆匆离开了鲁州,离开之时可不只是放了一把火,烧了陈仲路,祸及鲁州百姓,还令谋主攸远,跑到京城去,给魏满告状。
说他功高震主,而且不服管教,在地方称是土皇帝,私自斩杀郯州牧,又抢夺鲁州,扩张自己的地盘,肆无忌惮,马上就要攻打进京城,做第二个佟高了!
小皇帝是个聪明人,从小便是如此,但他也知道,魏满的势力的确在不断的膨胀,因此接见了谋主攸远之后,分明知道陈继是夸大其词,污垢魏满,但仍然召开了廷议,召集了几个心腹大臣,准备商议如何对抗魏满的事情。
林让没成想,四五年间,昔日里的情谊已经分崩离析,果然是应了那句合久必分。
魏子脩听说了这件事,觉得事关重大,因此特意密保送来,请魏满早些知晓,造作打算。
啪!
魏满重重合上文书,冷声说:好一个陈继,撺掇着人主,两个各地郡守,准备联手对抗孤,孤倒要看看,他们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儿!
主公!
就在此时,夏元允与段肃先生快步从远处走来,二人见了魏满,拱手行礼。
段肃行礼之时,一低头,突然看到林让腰间的玉佩,不由吃了一惊,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魏满与林让。
夏元允比较粗枝大叶,倒不是有勇无谋,在这种感情/事情上,神经比较粗而已,因此并没有发现。
夏元允说:主公,日前仆役到隔壁小郡采买粮食,遇到了一些阻碍。
魏满蹙眉说:什么阻碍?
魏营人数众多,除了从大本营齐州运送粮食之外,还要在附近采买粮食和辎重,这才能有富余囤积。
仆役按照常规去采买粮食,哪知道却碰了壁,一但听说是鲁州府署的魏军想要采买粮食,粮贩不是不卖,就是将粮价抬得很高。
段肃先生说:卑臣怀疑,是有人在暗中操作,故意与我军为难。
魏满刚刚接到了义子的邸报,心中十分狐疑陈继,但如今没有证据,也不好说是陈继的事情。
林让便说:主公,卑臣请命,去隔壁小郡亲自探查一番,正好军中药材欠缺,卑臣一同前去采买。
魏满想了想,托了陈继的福,如今自己正在风口浪尖儿上,他不放心林让一个人出门,恐怕有什么意外,便说:孤随你一起去。
林让与魏满准备轻装简行,什么人也不带,就这样出门去,也能减少目标,避免引起旁人注意。
魏满不由就想起了日前在赵梁屯兵之时,他也与林让一同上街去探查过,当时为了掩人耳目,林让穿着一身女装。
那模样真是好看的紧。
魏满灵机一动,笑着说:林让啊,为了避免被人发现端倪,你这次也穿女装,可好?
林让一点子也没有抗拒,点点头,说:主公说的甚是有道理。
魏满一听,心中惊喜无限,又能看到林让的女装了,实在养眼的很,一想起来,心窍便像是被小羽毛挠了一般,酥酥痒痒的。
没等魏满痒完,林让却面无表情的说:只是主公也说过,让上次穿过女装,为了掩人耳目,这次轮到主公穿女装,岂不是更好?
魏满:
【5更】
林让让自己穿女装
魏满现在脑子里只有这个想法。
魏满眼睛一动,婉转的说:这仿佛不太行,你看孤,身材过于结实高壮了,别说一般的女裙不合身,就是能穿上,也定然五大三粗,走在街上恐怕会惹人注意,这倒适得其反了,没起到掩人耳目的作用,反而被人多加关注。
林让一听,好像的确是这么一回事儿,魏满的身材看起来虽不怎么纠结,但其实肌肉很多,这要是穿起女装来,恐怕会吓坏两个。
林让想到此处,便感叹说:说起来,庐公子若穿女装,必然毫无破绽了罢,毕竟庐公子最是俊美。
魏满:
为何突然说起了庐瑾瑜那小子?
魏满满肚子的苦酒,沉沉浮浮,无助的飘扬着
魏满赶紧拉着他,说:那算了,咱们轻装简行,换身不惹眼的衣裳,这就走罢。
魏满生怕林让想要叫上庐瑾瑜,拉着林让便走。
两个人出了府署,便往隔壁的小郡赶去,因着为了掩人耳目,魏满与林让并没有骑绝影马,也没有骑无影马,只是换了很是普通的坐骑。
两个人穿着普通的衣裳,换上了普通的坐骑,慢悠悠的往小郡赶去,就当做路过歇脚的商贾,成功混入了小郡。
隔壁一直在打仗,这里的小郡却没有被殃及,看起来经济十分景气,街上的商贩不少。
说实在的,林让来到这里之后,很少出来逛街,看到这些难免觉得有些意思。
而魏满发现,林让很喜欢逛药铺。
谁出门逛街不是找些新鲜顽意儿,古顽玉石等等,而林让竟然喜欢逛药铺。
魏满拉着他,说:咱们去那边走走,那边有个粮铺。
林让似乎有些依依不舍,还回头使劲看那家药铺,虽眼神十分冷漠,但魏满心里一突,怎么会有一种林让在对自己撒娇的错觉?
两个人走进粮铺,装作商贾随便买了一些粮食,粮食的价格正常,并没有出现虚高抬价的情况,看来抬价的问题真的是针对魏军。
魏满蹙着眉,从粮铺中走出来,说:只是不知是谁在捣鬼。
那粮铺的老板其实也不知是谁在捣鬼,但是有命令不让他们卖给魏军粮食,否则就要抬高价格,粮铺只是个小粮铺,这兵荒马乱的,谁的话都要听,因此具体情况也不知情。
魏满又说:去那边再走走。
二人顺着大街一直往前走,就听到哇哇的声音,似乎是小孩子的啼哭声。
回头一看,还真是。
一个襁褓中的小婴儿,估计也就不满一岁,正放声大哭着,而小婴儿此时包裹在襁褓中,襁褓竟然吊在一只长戟的戟头上。
一堆军兵开过去,为首的那个头领,戳着长戟,晃着襁褓中的婴儿,正哈哈大笑着,说:有趣儿有趣儿!这娃儿哭起来着实招人喜爱!
林让微微蹙了蹙眉,魏满冷笑说:这些盗贼,竟然抢了旁人的孩子来作乐。
身后跟着的士兵还一连串儿的恭维,说:是了是了,哭声甚是响亮,您看这襁褓,绣工多好,可能还值点钱儿。
又一个士兵说:只是校尉,咱们带着一个孩子,回去营中,会不会被主公训斥?
那校尉嗤了一声,不屑的说:榆木脑袋,耍够了,出了城,咱们把娃儿随便一扔,不就行了?
是是是!校尉说的好!
林让越听越觉得这些人愤毒,就算自己以往没有感情,也绝不会随意宰割一个孩子的生死。
他们把孩子带出城,随便一扔,这么大点儿的孩子,岂不是过不得一天便要冻死了?
林让淡淡的说:他们是谁家的军队?
魏满说:虽没穿正经的介胄,但一看便知道,是陈仲路的,他们的戟头上都有标记。
林让呵了一声,说:原是后将军的军队,主公,咱们跟上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