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大把盐洒在上面,登时给糖醋里脊挂了一层晶晶亮的点缀,一颗一颗的盐粒子十分醒目扎眼。
魏满撒完之后就要逃跑,哪知道一转头。
嗬!
林让!
林让已经给小灵香擦了汗,正巧看到魏满投/毒的全过程,眯着眼睛,十分冷淡无情的注视着魏满。
语气也淡淡的说:魏公,您这是在做什么?
魏满咳嗽了一声,一脸理直气壮,装傻充愣的说:没,没什么,什么都没做。
第370章一线生机
林让淡淡的注视着魏满,魏满险些被他给看毛了。
林让便说:既然魏公什么都没做,不若请魏公品尝一下香儿新做的糖醋里脊,如何?
魏满:林让刚才绝对看到自己撒盐了。
林让说着,还把筷箸交到了魏满手里。
魏满硬着头皮,他方才装傻充愣,此时也不好回绝,生怕打了自己的颜面,便咳嗽了一声,说:这你一番美意,孤也不好拒绝于你,惹你伤心,便便食一口罢。
他说着,硬着头皮,用筷箸夹起一块挂着晶晶亮盐粒子的糖醋里脊,慢慢的,极其缓慢的送进了自己的口中。
壮士断腕一般,合拢嘴巴,嚼了起来。
咯!
咯吱
咯吱咯吱
那时候的盐粒子自然没有现代的细腻,魏满硬着头皮去嚼糖醋里脊,吃进嘴里那叫一个咸,咸的瞬间都苦了,粗大的盐粒子在口中咯吱咯吱的嚼着,还磨牙,不知情的恐怕以为魏公马上便要尸变了!
魏满食得简直生不如死,这是他第一次吃咸口,不,苦口的糖醋里脊,味道相当惊人。
林让冷淡的看着魏满吃了一块糖醋里脊,魏满吃下一块,真的再也不想食了,赶紧把筷箸扔下。
林让看他那蹙着眉,可怜兮兮的小模样儿,心中于心不忍,于是十分好心的递过去一耳杯的水给魏满。
魏满劈手接过来,咕咚咕咚!两口,像是牛饮一般,直接把水闷掉,这才冲淡了口中的苦涩。
噗嗤!
在一旁看热闹的小灵香似乎再也忍不住了,捂着自己的嘴巴笑出声来,一张圆圆的脸盘子都给憋红了。
魏满十分没有颜面,但只能装作不知情。
因着糖醋里脊上都是盐粒子,也没办法用了,小灵香便又炒了一次,还做了其他菜色。
林让想要亲自给嬴子云端过去,魏满制止说:孤找先生有事儿,先生就别端过去了,让香儿端过去便是了。
其实魏满就是想要找借口,根本不是什么有事儿,他只是不想让林让与嬴子云多亲近罢了,至于为什么,魏满心中还未有答案。
可以说,魏满心中是不想拥有答案,因为这个答案令他心慌不止
林让没有亲自把饭食送过去,小灵香带着几个仆役,将饭食送了过去。
嬴子云自然是不会食的,不只是不食饭菜,而且还打大骂了送来饭菜的仆役,将饭菜打翻在地。
魏满一听,不由冷笑一声,说:嬴子云是个硬骨头,这般给脸不要脸,好啊!
他说着,顿了顿,又说:在议事堂召开议会,孤要处置这不知好歹的嬴子云。
魏满紧急召开了议会,众人还不到议事堂就知道,是嬴子云惹怒了魏满,实在太过于不知好歹。
嬴子云如今还名不见经传,他日前跟随刘备,后来回乡隐居,还不到嬴子云真正锋芒毕露之时。
这样的嬴子云在魏满眼中,不过是个小小的蝼蚁,根本不值一提,却要和自己比骨头硬。
简直自不量力。
众人火速来到议事堂集合,全部落座下来,林让也听说了事情,一同来到议事堂,很快,魏满便最后一个压轴出现,坐在上手主公的位置上。
魏满脸色肃杀,挂着一丝狰狞,冷冷的说:大家想必也听说了,这武德的麾下,有个名唤嬴子云的,极其嚣张,不将孤这个魏公看在眼目中,如今正是孤安稳郯州之计,若是此等事情被传播了出去,还有谁能服气与孤?
主公说的有礼。
那嬴子云实在傲慢了些!
但听说是有大才之人。
这里面最了解嬴子云的,应该就是司马伯圭了,毕竟司马伯圭昔日里可是嬴子云的上司主公。
司马伯圭便站起来,说:主公有所不知,这赢子云虽脾性倔了一些,但的确是个人才,不仅武艺出众,而且熟读兵法,乃是千载难逢的将才,而且最重要的是,这嬴子云秉性之中不但没有反骨,而且也不会愚忠
很多人后脑生着反骨,天生喜欢背叛。
魏满就怀疑姜都亭后脑是不是生了反骨,若他没有反骨,不知什么人还有反骨。
有些人虽没有反骨,但十分愚忠。
像是段肃先生,段肃先生因着当时佟高赏识他的才能,不管三七二十一,便要为佟高卖命,即使作为细作,丢了性命,也在所不惜。
这两类人,反骨说愚忠不好,愚忠说反顾不好,其实都不好。
而嬴子云呢,嬴子云既没有反骨,也不会愚忠,是一个理性十足,有勇有谋之人。
这样的人,是魏满最为需要的。
当然,司马伯圭这话的意思,是想要告诉魏满,嬴子云不是愚忠之人,他之所以忠于武德,是因为武德有德,而长期以来魏满营造出了阴险狠辣的名声,所以嬴子云不愿意跟随魏满。
但魏满也有一线生机,因着嬴子云忠心的是武德的德行,而并非愚忠武德这个人。
所以魏满还有机会,真正打动嬴子云,收归己用。
魏满能不知道这个道理?他自然知道。
但身为一方之长,魏满还要捍卫自己的荣誉,倘或都被嬴子云这般羞辱了,还礼贤下士,身为州牧的威严何在?
魏满眯了眯眼睛,说:孤不是不能容人,而是那嬴子云实在不识抬举,已经过去这么些日头,嬴子云仍然不肯归降,若真的饿死在孤的手里,孤怕是还要被扣一个虐待名士的恶名,各位可有什么好法子,畅所欲言,不必忌讳什么。
林让坐在席子上一直没有说话,眯了眯眼睛,说:卑臣都是有一计策,可以釜底抽薪。
魏满听他开口,便说:先生有什么计策,快快请讲。
林让站起身来,拱手说:这赢子云之所以不肯归顺与主公,无外乎两点,其一他忠心于武德的德行,其二他无有看到魏公的德行。
林让说的这两点极对,嬴子云不肯归降,是两个方面的事情,并不是单方面的事情。
魏满眯了眯眼睛,要如何做法,才能一下圆了两个方面的缺憾?
林让面容冷淡,一点子也不见担心,十分镇定的说:主公不防派人去寻武德,写一封书信交与武德,便告诉武德,只要他能将嬴子云借调给魏公三个月,魏公便可许诺武德,将武德落在郯州的三千兵马,交还武德。
林让这么一说,议会大堂登时杂乱一片,纷纷议论起来。
这三千兵马换嬴子云一个人,会不会太亏了些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