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令官传令下去,登时敲响钲铃,当当当的声音传出去,声震整个聚阳城。
一时间在城下战斗的士兵们,全都守住了动作,整齐划一,眼看着佟高与嬴稚的麾下仓皇逃跑,去没有一个去追赶的。
钲铃的声音响了三次,士兵们立刻排好阵仗,与此同时,城门轰然打开,士兵们整齐划一的进入城门之中。
城门打开之后,城中的佟高士兵一看,外面残垣断戟,一片苍凉,而他们的主帅佟高,已经不知去向,唯独剩下一片颓丧的士兵,瘫坐在地上,一脸死灰。
城内的士兵虽不知情况,没有看到具体状况,但也不难想象的到,他们的主公,将他们这些肝脑涂地的兄弟舍弃了。
城内的士兵们一看,一个个也面如死灰,似乎那种颓丧是被会传染的,紧跟着便听到当当当!的声音,是兵器扔在地上的声音。
佟高的士兵们一个个扔下兵器,选择投诚。
魏满让人把这些俘虏带下去,然后清点粮食,还有运送回来的金子,可谓是大获全胜,这一场仗,虽没能擒住佟高,但十分漂亮,可以说是义军组建以来,最为漂亮的一场战役!
一同被运送回来的,当然还有魏子廉。
林奉送魏子廉押后归来,召典一看,赶紧冲过去,说:魏公子,你没事儿罢?
魏子廉一看到召典,什么事儿都没有,立刻冲上去,十分热情的蹦起来掐住召典的脖颈,大喊着:召典!!我的金子!金子!你把我的金子给了佟高,你这个这个败家子儿!
魏满一看,挑了挑眉,看来魏子廉底气十足,无需担心什么,赶紧转过身来就偷偷溜走了。
召典被魏子廉掐了好几下,赶紧搂住魏子廉,生怕他掉下去。
召典傻呵呵的笑起来,说:魏公子,你没事儿当真太好了。
魏子廉说:我还没跟你说完金子的事呢!
召典一听,说:哦,那是主公给我的,我不知是魏公子你的金子。
魏子廉:主公?!
魏满赶紧退散,以免魏子廉反应过来,毕竟魏子廉可是个小心眼子,特别吝啬,对于钱财特别抠唆的人。
魏满带着林让回到了府署里面,眼看着仆夫们将粮草抬进来,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说:是了,险些忘了,司马校尉,你去下令,搜查宛阳太守杨咨,把这个佟贼的细作给我找出来!
司马伯圭立刻领命,拱手说:是!
司马伯圭带兵去搜查杨咨,不过到了杨咨的房舍,里面却没有人,而且人去楼空,能带走的钱资一切都带走了,显然是跑路了。
司马伯圭皱了皱眉,赶紧跑回去禀报,说:主公,杨咨逃走了。
什么?逃走了?
魏满一听,眯着眼睛说:找!务必将杨咨给我找出来!关闭城门,我还不信他能插上翅膀飞出去!
司马伯圭拱手说:是!卑将这就去。
他说着,便要转身离开。
就在此时,林让却突然说:等等。
司马伯圭立刻停下来,转过头来看着林让,林让没有立刻说话,而是对身边的仆夫说:这些粮草是要运送到哪里去?
一个仆夫回答说:回列侯,这些粮草要运送到聚阳城那面的粮仓去。
聚阳城可不只是府署一个粮仓,因为这次收回来的粮食太多,还有佟高自己的粮食和军资,所以府署的粮仓根本装不下了。
林让淡淡的点了点头,说:也就是说,需要出城。
是的,列侯。
仆夫老实的回答者,魏满便说:出城送粮,有什么不对么,林让?
林让则是挑了挑唇角,说:不,没什么不对,但不对就不对在,有人别有用心。
他说着,走到一个仆夫面前,那仆夫一直低着头,唯唯诺诺的,似乎十分紧张,在不停的颤抖着。
林让走过去,突然拉起那仆夫的手来,让他把手掌摊开,笑着说:你这个仆夫,没成想手心儿却还真嫩,仿佛十指不沾阳春水一般。
魏满一看,当即冷笑说:来人,提一桶水来,给他洗洗脸!
司马伯圭亲自去提了一桶水来,哗啦!一声,直接浇在那仆夫面上。
仆夫脸上都是污泥和灰土,被这一桶水从头浇到尾,立刻显露出了真正的容貌,竟然是宛阳太守杨咨!
原来杨咨根本没有离开府署,因着他跑不出去,所以只好扮做了仆夫,想要跟着队伍,堂堂正正的离开这里。
没成想,杨咨虽然扮演的十分巧妙,但刚才魏满说要捉拿杨咨的时候,他就在旁边,因此一直在颤抖,还有司马伯圭回来禀报,说杨咨逃跑的时候,那仆夫还松了口气,这都引起了林让的怀疑。
杨咨一看暴露了,当即咕咚!!一声直接跪在了地上,叩头说:饶命啊!饶命啊盟主大人大量,饶了我罢!我也只是一时糊涂,而且而且我是被人蒙蔽的,都是我那谋士,都是他!我是无辜的啊!
魏满一笑,说:是了,你倒是提醒了我,还有你的谋士,你们一个也跑不了。
召典奉命去抓那个谋士,召典之前伪装成投敌的模样,谋士在他面前早就暴露了,如今佟高落败,那谋士必死无疑。
谋士听到了动静,吓得赶紧想要跑路,但城中已经被封锁,谋士一旦出了府署就会被发现。
耳听着踏踏踏的脚步声,召典已经带领士兵过来搜查,搜查到他不过是昨晚的事情。
如此一来,谋士便着急了,耳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那谋士慌不择路,却灵机一动,眼看着旁边的泔水车,竟然满眼兴奋,立刻爬上泔水桶,深吸了一口气,咕咚一声跳了进去,掩藏在里面。
召典走过来探查了一遍,并没有找到谋士,正好这时候魏满与林让走了过来。
魏满说:可找到那细作了?
召典令人里里外外搜寻了无数次,不过士兵们回来禀报,都说没有找到,仿佛那谋士人间蒸发了一般。
这附近有个泔水桶,难闻的很,散发着一股馊味儿,魏满知道林让爱干净,便说:走罢,咱们先回去等便是了。
他这么说着,就听到泔水桶里发出咕嘟一声,像是在吐泡的声音。
魏满侧头去看那泔水桶,泔水桶旁边,竟然还有一些外溢的状况。
泔水桶本就很满,谋士那么大一个人钻进去,泔水自然要外溢,哩哩啦啦的到处都是。
魏满一看,登时恍然大悟,嗤的抽出长剑,便要去抓那谋士。
此时林让却突然握住了魏满的手,给他打了一个冰冷的眼色,生怕魏满不明白,还用手指轻轻的在他掌心里蹭了两下。
蹭
又是这样。
魏满记得,当年奸宦协昔日的赵梁王,也就是今日的小皇帝出逃,就在北芒阪的时候,林让也曾经轻轻的蹭了蹭自己的手心。
当时魏满便在想,这个宦官怕是想用美色迷惑自己。
如今想来,只觉
怎么可能?
林让他脑子里根本没有用美色迷惑旁人的那根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