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的团队会议上,费斯以团长的身份做了一件本该是团长做但他已很久没做过的事——决定本期公演的演唱曲目。
《初问》。作词,朗和风,作曲,朗和风,编曲,估计还是朗和风。
“《初问》?”田乐心的好奇心一下被勾了起来,“我没听过哎!是和风哥的新歌吗?”
“我也没听过。”雷常说。他没告诉过别人,朗和风的全部作品他都偷偷翻过一遍了,除了没有正式发布的那些。
朗和风:“……”
“是他高中时写的。”费斯说,“他写的第一首歌。”
“哇!”欧伦嚷道,“和风,你这么有才的吗?”
他高中还在玩泥巴……不对,在学舞。
朗和风:“……”
“秋明哥,你是怎么知道这首歌的?”田乐心问道。
“他唱给我听的。”费斯说。
“啊?”田乐心的耳朵刷地竖起,“为什么我们都没听到?和风哥什么时候唱给你听的?”
“昨晚。”费斯说,“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
田乐心:“……”
欧伦:“……”
雷常:“……”
桌子对面的这三人看向他们俩的眼神当场就不对了。
欧伦:“原来你们在房间里的画风是这样的……”
田乐心和雷常凝重点头。
朗和风扶额,“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
欧伦抬手摆出一个“Shutup”的姿势,“别解释,我们不听。”
田乐心和雷常凝重摇头。
朗和风:“……”
罢了,他也不想解释。
“和风说这次想做出我们真正的作品,”费斯说,“那我们就做真正的作品。”
朗和风抬头看费斯,费斯神情坚定,和以往每一次一样。
对,他一直都是这样一个顶天立地的团长。只不过,朗和风第一次感受得如此强烈。
没有人表示反对,费斯的权威和朗和风的能力都是不容置疑的。但没有人表示反对,不代表没有人表示担忧。
引起担忧的因素是春姐。
春姐确是遵守了诺言,但是——大部分的妥协里都会有一个“但是”,春姐这回的妥协也不例外。
春姐答应,《成团时代》接下来的节目直到录制完毕为止,都让他们自由发挥,前提是她必须保留一票否决权。
也就是说,他们尽可以天马行空地想象自己能做什么,而春姐随时都能决定他们不能做什么。
这就有点要命。
但五人没有办法,只能接受春姐这个没有商量余地的“提议”。春姐掌控着他们的生杀大权,还肯愿赌服输就很给他们面子了,不能太蹬鼻子上脸。
内部矛盾解决了——本来也没什么矛盾,他们就得去解决外部矛盾了。第一步,就是要让这个方案先在春姐那边过关。
朗和风马上拿起手机,给春姐发了几条信息,简明扼要地告知春姐他们这一期公演的大体想法。
根据经验,春姐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回信息的,他们没有闲着,朗和风立刻组织大家进行初步排练。谈判必须有筹码,尤其是和春姐谈判。春姐从来不接受空口说白话,要说服她,就得拿出行动,哪怕是行动的框架也行。
练习室没有编曲的设备,再说眼下也不是慢慢捣腾新版编曲的时候,朗和风干脆就拿一把吉他现弹现唱,想到哪编到哪。
歌词朗和风不打
算改动,一字不变地保留下来,最多调整一下段落的编排之类的细节。既然是《初问》,就得有“初”的味道,如若现在以华美而成熟的文笔大加修饰,那就成为另一首作品了。
编曲还是得重新花心思的。简洁不等于单调,简单不等于肤浅。童谣不代表幼稚,流行不必定是俗。
午饭过后,春姐才回复了朗和风,她只问了一句话——什么时候能让她看到完整的初版排练?
不要求多精细,只需感受一下雏形,便足以让春姐确定这个方案能不能过。
朗和风早已料到这个问题,胸有成竹地秒回——随时都可以。
看到这条信息,那头的春姐不知道是什么反应,五分钟后,她回道:今晚9点,我过来一趟。
大家又兴奋又紧张,除了从来不午休的费斯,所有人都自愿牺牲了午休时间加班排练,一个组织最团结的时候,就是面临共同的敌人的时候。
晚上九点零三分,春姐踏着恨天高,走进了秋明团的练习室。
春姐拉过一张椅子,坐下,把皮包放到另一张椅子上,翘起二郎腿,下巴一扬,“开始吧。”
五人也不废话,马上各就各位。由于还没有现成的伴奏,朗和风便担当起了这个职责,好在这首歌里没有安排刻意的舞蹈动作,弹吉他的朗和风并不显得违和。
只有一把吉他搭配,背景旋律非常简单,反倒突出得每个人的声线都非常清晰。春姐静静地看着,目光雨露均沾地掠向每一个人,神色平和,辨不出喜怒。
一曲唱完,几个年轻男孩忐忑地望向春姐。
春姐不自觉地将手臂搭在椅背上,托着下巴。
朗和风知道春姐这个姿势意味着什么。
她在考虑。
“和风,”良久,春姐开口,“上一次你们四个唱了你的歌,评委的反响还不错。”
田乐心、雷常和欧伦面露喜色。
岂知,春姐的话还有下半句,“可是观众不怎么买账。”
gu903();朗和风抿了抿唇,不知如何回应。春姐说的是事实,专业人士喜欢,和普通人群喜欢,是两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