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节(1 / 2)

如果她生下孩子,身为孩子的父亲,掌管这片地方就名正言顺了。

如果她是个男人,只会被一刀杀了斩草除根。

父王旧部也能借着这个孩子的诞生,与那个男人缓和关系,甚至就像他们说的那样,拥护这个孩子,将其扶上世子之位,名正言顺继承那个男人的大权,让封地重回瑞王血脉之手。

那人费了多大劲才得到的地盘,她只要生个属于他的孩子就能拿回来,简直血赚。

他们这些旧部有了这个孩子作为纽带,也省了内心的纠结矛盾。

虽然中间隔着她父王的命,但有了这个孩子,未来就有了希望啊。

至于她,他们当然知道她委屈,堂堂郡主成了逆贼后院里的人,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若能从逆贼手里拿回大权,想必在天之灵的瑞王也会感到安慰。

如果真刀实枪的打,不晓得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财力,更重要的是,她是个姑娘,根本没法带领瑞王旧部跟逆贼正面刚。

为了大计顺利,别跟将军使性子,女人都要嫁人生子,现在也不算太埋没。

这就是她父王的旧部,打着为她好,为了父王的名义,让她认命。

楚婉清心里一片冰凉,想起将军第一次在她房里过夜,她自是不愿意,连根手指都不想让他碰。

区区一个阶下囚,哪有任性的余地,如果不愿意,可以让婢女嬷嬷帮她。

堂堂一个将军,怎可能连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都按不住,这么说不过是羞辱威胁罢了,或许他压根不觉得自己有在羞辱威胁,只是说出一个事实叫她认清楚自己的处境。

他愿意捧着,她还可以摆几分郡主的谱,他不愿意,她就是个玩物。

这么、这么一个恶心卑劣的男人……

楚婉清彻底认清现实,没有人会帮她,哪怕是父王旧部也因为她是个姑娘而放弃了她,把她视作棋子。

那个男人特意让她见父王旧部,就是想让她认命。

之后楚婉清似乎乖觉了,开始主动养胎,俨然一副慈母之态,日日关心腹中胎儿。

渐渐的,身边婢女和嬷嬷都放松了。

就连将军也以为她彻底认命,从此以后安分,乖乖当个后院里的侧室夫人,当他孩子的母亲。

楚婉清觉得非常奇怪,怎么会有人觉得她有了孩子就会变?

她受了这么多的屈辱痛苦,心中只有恨,恨之入骨,他下面那根玩意儿是镶嵌了宝石的黄金,还是能下迷魂术,只要捅几下就能叫人昏头,从此连自己是谁都忘记,连痛苦屈辱都能抛之脑后?

孩子是什么灵丹妙药吗,有了孩子就能改变一切?

大概是男人的傲慢吧,他们从来不知道女人的内心是怎样,也不屑去了解,打心眼里觉得女人有了孩子就如同有了弱点,再刚硬的女人都会软化下来,为了孩子能够咽下一切屈辱痛苦,忍受所有苦难。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哪个女人不喜欢当母亲呢,女人都希望当母亲,乐意当母亲。

不光男人这么想,女人也这么想。

所以当她一把摔死自己孩子的时候,谁也没想到。那个男人满脸的不可置信,又惊又怒,如同被戏耍了一般的暴跳如雷,青筋浮现,满脸狰狞,双目赤红爬满血丝,大怒的模样宛如恶鬼。

楚婉清只觉得畅快,大笑,狂笑,火上浇油的讽刺:“以后记得找人练练,把迷魂术下在蛋里,看上哪个男人就去捅两下,别忘了自己的部下也要捅捅,省的一碗水端不平,部下吃醋闹你!”

那人果然怒不可赦,不想再听刺耳话语,伸手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怒极之下力道那样大,咔嚓一声,掐断了她的脖子。

受到如此羞辱,怕是恨不得把她撕了喂狗吧,拖去乱葬岗弃尸其实也差不多,他不会不知道乱葬岗是个什么情形,野兽出没,尸体丢在这里只会死无全尸。

自己居然没死,楚婉清也觉得十分意外,她摔死自己的孩子就没想过还能活。

父王死了,父王旧部不可靠,她被关在后院作为阶下囚三年,与外界隔绝,就算逃出牢笼又能做什么,失去权势地位,像她这样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柔弱女子根本无法在乱世里求生,偏生还有一副好相貌,叫别人抓去当玩物都算轻的,更差的是当很多人的玩物。

直到瞧见叶飞霜的肚子,亲自感受到胎动,楚婉清忽然觉得自己果然命不该绝,不然怎么会遇到如此稀奇的事情呢。

男人怀孕,闻所未闻。

女人能生孩子,所以就应该生孩子,要为孩子奉献一切。那男人要是能生孩子,是不是也应该生孩子,有了孩子就有了软肋,再强硬的男人生过孩子就会软化,为了孩子咽下一切屈辱痛苦,忍受所有的苦难?

楚婉清很想看看,男人为女人制定的规矩,他们自己能不能遵守。

若换到他们自己身上就换一副嘴脸,说明他们明白的很。

楚婉清脑子里转的飞快,从沦为阶下囚之后,就再也没有这样兴奋雀跃过,怕吓到对方暴露出自己的意图,她竭力收敛情绪,温柔的问:“这孩子的娘是谁?”

叶飞霜:“……”

她虽这么问,目光却飘向黎画,以她古朴的思想,还没想过男人和男人生孩子的可能性。

楚婉清忧心忡忡,苦口婆心的说:“既然有了孩子,千万别任性,夫妻之间床头打架床尾和,莫要因为一时的争执伤了和气。”

黎画:“这怕是不能吧。我已经有人了,他最多只能当我第二十九房侍妾,夫妻两字不合适。”

叶飞霜气得鼻子都歪了,正想破口大骂,却听见楚婉清语重心长道:“有了孩子一切都会好的,别跟自己妻主置气,你要多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孩子不能没有娘啊。”

这一口反转的爹系话语差点没梗死叶飞霜。

这姑娘哪里来的?!

房间的门被推开,裴容含笑站在门口,“打搅到你们了吗?”

黎画立马道:“没有。”

裴容依靠着门框,右手抬起,一只黑色凤尾蝶落在上面,“有个新消息,想要听一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