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内院观礼有好处?”黎画问。
不然他们干嘛这副心痛的样子,只是没了凑热闹的机会不至于。
缩在一起瑟瑟发抖的鬼就像鹌鹑似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想当这个出头鸟,万一说错话谁知道是不是还会挨揍。
黎画不耐烦的眉头一皱,眼神凌厉两分,他们立马怂了。
“进内院观礼可以吃席,完了还有红包可以领。”
那确实心动。
“办婚礼的这户,经常这么做?”黎画嚼着麦芽糖问,一边的腮帮子微微鼓起,一动一动。
“最近经常如此,今天是第八回。”
“都邀请了什么客人?”
“这……”
几个鬼怪神色迟疑,其中一个道:“墨林有头有脸的鬼几乎都邀请了。刚开始他们还比较给面子,有的亲自来过一两回,许是操办的婚礼次数太多,几乎只让属下送份贺礼。”
“知不知道他家为何如此频繁娶亲?”
他们全都摇头表示不知道。
冲着宴席和红包去的,哪知道这么多。
人家财大气粗,想娶几个娶几个,想大办就大办,有钱,任性。
这种话只敢在肚子里腹诽,不敢说给面前女鬼听,怕被捶。
黎画沉思片刻,感觉大概问不出更多有用的消息,毕竟只是街上随便抓的鬼,挥挥手,放他们离开。
重获自由的几个鬼怪如蒙大赦,飞快逃跑。
黎画走出巷子口,拐个弯,一眼瞧见前方挤满了鬼,凑热闹的,等着进内院观礼吃席领红包的,围的水泄不通,府邸牌匾上写着大大的三个字:余笙府。
本来还打算过去凑凑热闹,但看那边挤得水泄不通,鬼挨着鬼的场面,黎画不想过去了。
又剥了一粒喜糖塞到嘴里,嚼了嚼,又甜又黏牙。
正想继续逛墨林,却有个鬼走过来,毕恭毕敬的对黎画道:“这位姑娘,楼上的一位贵宾请您上去。”
听得黎画一愣,抬头看了看,旁边是座五层楼的建筑,从上面往下看,是有可能瞧见她刚才打劫的画面。抢啥不好抢人家糖,看起来简直奇怪爆了。
“什么样的贵宾,男的女的?”黎画随口问。
“也是一位姑娘。”
反正逛街也是漫无目的到处溜达,有鬼邀请她,黎画还真的蛮好奇。
跟着对方进去,发现貌似是一家茶楼,清静典雅,踩着楼梯上去,一直到五楼的包厢层。
“就是这里,请。”恭敬低头的示意。
包厢房间是以二十四气节来命名,这间包厢叫做霜降。
推开门,里面果然坐着个姑娘,身边两个伺候的丫鬟。
姑娘打扮的英姿飒爽,一身方便活动的装束,头上没有复杂的发髻,只有一束高高的马尾,用发冠束着,两个伺候的丫鬟也是简单干练的装扮,一根发簪挽发,英气逼人。
黎画进了房间没有扭捏,毫不犹豫在对方面前的空座位上坐下,“我叫梨花,你叫什么?”
对方笑着说:“叫我杏花。”她单手撑着下巴,脑袋微微一歪,“我方才瞧见你在下面抢人家喜糖,想要进余笙府观礼凑热闹?”
黎画毫不遮掩,被看见就被看见,“看那边鬼那么多,还是算了。”
杏花往前推了推茶杯,“看热闹在这里看足够了。”
黎画从窗户往外探头,五层楼的高度视野开阔,的确能够瞧见余笙府内的场景,那边大多数是一层楼的平房,庭院修建的漂亮,四合院面积不小,屋檐不会挤到一起显得特别狭窄。
杏花慢条斯理的端起茶杯,“余笙府今天有麻烦了。”
黎画知道对方说的麻烦跟她知道的麻烦大概率不是同一个。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余笙府今天注定要倒霉。
杏花笑吟吟,“你不好奇是什么麻烦?”
黎画:“好奇。”
杏花唇边的笑意加深,“你知道阴司仪吗?”
黎画不知道,没听过。
“阴司仪是指一个专门为死人结亲的鬼。一般情况下是为死人和死人结亲,有时候也会为死人和活人结阴亲。阴司仪手底下有许多媒人,专门负责牵线,然后由阴司仪亲自操持结亲仪式,将男女双方的生辰八字放到一起,缔结婚姻之盟。”
“余笙府耍小聪明,看似娶亲,实则暗中贩卖人口,将送来的新娘转手卖给其他鬼,以鬼界生魂难得为理由,拍卖新娘,价高者得。”
“你可知为何游街的新郎是纸人?每次有新娘送过来,都要大肆操办宣扬,实则是递出消息,表示有新货到手,感兴趣的都去余笙府,谁出的价钱高,谁就是今晚的新郎。”
黎画一脸懵逼,有些看不懂这个操作。
骚是真的骚,但有些地方骚的不明所以。
为什么贩卖人口要用这么曲折的方式,还要经过阴司仪的手,难道是打算到时候东窗事发,把罪责都推到阴司仪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