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琬一眼瞅到那木雕,“这木雕……”瞅了一眼山竹,意味深长。
山竹眨了一下猫脸,绷着脸,强自镇定地移开视线,一点一点地挪到郭英脚边。
西罗一直在悄悄地打量着郭英与宓琬,只是他们与她们离得太远,他们的声音又小,她听不清楚他们说了些什么,此时到了近前,听他们的语气,心下惊讶。
转到帐外,正见着拿布料过来的香雪,见她捧的是给男人做衣裳的料子,越发惊讶了。不过眼下正是忙的时候,两人打了个照面就匆匆别过。
……*……
帐中,李潼潼终于拟好了新的药方,过来给姬桓号脉,这个时候,才意识到郭英也来了,目光不善,却没有就此置词,对宓琬道:“我去按新的方子抓药煎药。只是,有两件事必须要先和你说。”
宓琬见她神色凝重,便知必是与这次天花病情有关的。
果听她继续道:“这个病,用药只能起到帮助作用,最要紧的,是要他自己扛过来,只要能退了热,他便能醒,只要能消了疹,他便无碍了。疹子不能抓,一旦抓破,必会留疤。值得高兴的是,只要活下来,他以后便永不会再得这个病。”
宓琬颔首:“第二件事呢?”不就是一张麻子脸吗?与性命比起来,麻子脸算不得什么。
“我在他们的身上发现了一种毒,这种毒不会要人性命,却会让人体弱,易得病,天花不会无故传来,便是传来,也该是老弱病孺先得,但是我看星辰和中得病的人,以青壮居多。我从他们身上也都发现了中毒的迹象。中山王病情反复,也与他中了毒,身体变弱了关。阿琬,得找到其中的缘故。”
毒与天花同时出现,让郭英和宓琬马上想到了人为的可能。再加上发病的人群怪象,让他们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宓琬看向她,“这件事,你可有和人说起?”
李潼潼摇头,“你不在……我不敢告诉任何人。”纵是宓琬说巴里可信,她也不敢说出来。若是巴里不信她的话,打草惊蛇了如何是好?
宓琬颔首,看着她瘦出了下巴尖的圆脸道:“我明白了。能交给我们做的事,便都交给我们,你得匀出时间来休息。”她的潼潼小仙女,早就已经不是当初那个遇事爱哭,缺乏主见的姑娘了。
李潼潼扯了扯嘴角,想挤出一个答应的笑来,但想到如今两族的病人之多,想到宓琬还有隐在暗处的敌人,便笑不出来。
宓琬又道:“不论是天花还是毒,都需要你出手,你若倒了,我们也只能坐以待毙。潼潼,我需要你好好的。”
李潼潼面有疲态,但神色动容,“好。你也要好好的。留在这个帐篷里的人,要按时服药,每半个时辰都要清洗一次自己。所有的衣物都要用药物浸泡过晒干再穿。”
……*……
要从两个族的族民找到天花的来源,不容易,可若是告诉族民们他们这是外来人下毒所致,就不一样了。
把时间范围划在出现第一个发热的人出现前后,范围又缩小了不少。
巴里、安图等人在两族寻找第一个染病的人的时候,姬桓说出了半个多月来的第一个字,“痒。”
郭英心中一喜,便将宓琬和李潼潼唤来,“你们看,他醒了!”
多日来与宓琬衣不解带地轮流照顾,他不知不觉间,也对这个孩子生出了与旁人不同的感情,看着他好转,心情激动,只是这小蛮孩太不乖,一有知觉,便开始用力挣扎着要去抓痒。
他按着他,又怕弄破了他身上的疹子,让他身上留下疤来。
李潼潼给他快速检查了一遍,神色微松,“热度还没有完全退下去,人也还没完全清醒,不过在好转。我去看看别的人。回来再调整药方。”
她疾行出去,脚步都变得轻快起来,西罗也紧跟着出去打下手。
宓琬心里的石头放下了一半,与郭英相视一笑,“这算是,好了一半了吗?”
“嗯。阿琬,这孩子的眼睛,与你很像。”
郭英仔细瞧着蹙眉瞪着他的孩子,神色如父亲看自己孩子一般的慈爱。
宓琬道:“我的祖母是半月公主,姬桓的曾姑祖母也是半月公主,大抵是这个原因吧。”
被无视了不满的孩子并不安分,无精打采地道:“你是要带走我的恶魔吗?我不怕你!快放开我!我会打败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喵呜……今天更了一万三诶,有没有人夸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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