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司空复常挂在嘴边的话还了回去,将司空复堵得面色发青。
“伯庸,我不否认你心中有她,可你心里有她的同时,回京娶了世子妃,还纳了两房妾室。便是那个时候开始,你便没了和我争她的资格。她成为你的如夫人,说得好听,是你为了护住他们母子,说得难听些,你何尝不是趁人之危?我甚至曾想过,胭脂铺里的事情,是不是与你有关。那日……若是琬娘没及时出现,我与宓珠发生了什么,你会如何做?按胭脂铺里那几人的意思,是想让宓珠为正妻,琬娘为妾。似乎想让宓珠永远压琬娘一头。”
“他们想得倒美!”司空复嗤声,显然对胭脂铺里的人不耻。
郭英微微一顿,“那你呢?会不会趁机让琬娘成为你的如夫人?”他不想怀疑自己多年的兄弟,可是这近一年的磋磨,让他总是会多想。许多事情,似乎都有阴谋的影子存在。
司空复没有回答这个两人都知道答案的问题,郭英又问道:“为何你一直要护着那个胭脂铺?”
当初的事情发生后,司空复怒不可遏,郭英也恨极了胭脂铺里的那几个人,可是听到郭英要拆了那胭脂铺的时候,司空复冷静下来拦住了他。
司空复勒了马缰,引得马儿仰颈嘶鸣,“我有我的理由。”
郭英懂了,“还是不能说的理由。我只问你。胭脂铺里那事,是否与你有关?”
“否。”他的语气少见这般冷硬。
郭英释然地笑了,“那我便再信你这一回。”
司空复神色微缓,“你父兄的事,也与我无关。”
郭英静默无声。
感情上,他愿意相信司空复,可他信不过淮阳王。
待到司空复的身影再也看不见,他才缓缓走回帐中。
宓琬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喝了几杯热酒下肚,看到他进来,弯眼扬唇笑着,两颊绯红,两个弯月形的酒窝如装满了微荡的酒水一般醉人。
见她还欲再喝,郭英按住她手里的酒杯,“琬娘,喝醉了便听不清我说的话了。”
宓琬将酒杯往他手里送,“你也喝。要听的故事,我总觉得怵得慌,你也喝两杯壮壮胆。”
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前世会这么狗血。
当初看书的时候,怎么就把这么狗血的剧情给忽略掉了呢?
说着,她又持着他的手腕道:“你先告诉我,那是真的吗?那是你的孩子?这种帽子,可不能随便戴的……”
“嗯。”郭英应了声,“若不是,如何能知道你后腰上有半月形的胎记?”
宓琬讪讪,“还是喝两杯吧,这天怪冷的。”
他依言就着她的手喝了两杯下肚,坐在她身侧,缓缓将他们如何相识,如何走到谈婚论嫁,如何到后来见面不识的事情说了一遍。
知道的,都说了出来。不知道的,他也没有去揣测。
宓琬的身形歪了歪,倒在他肩头,“好难受啊。文渊,我能只做个小厮吗?”
也不知她说的是因为醉酒难受,还是因为听了那些故事难受。
这一生,她不知亲生父母是谁。养父母对她又前后截然不同。
她没有那些记忆,只是听郭英说着他眼中的她,便觉得自己是个小可怜。因着喝了酒,她不似平日里表现出来的那般冷静沉稳。似讨好般用额头在他肩窝里蹭了蹭,无比乖巧温顺。
郭英揽着她,眸着垂,眼里有点什么悄悄碎开。过了好一会,他才轻轻“嗯”了一声,唇轻而缓地落到她的拢起眉间,“往后,我会一直在。我等你,等你重新愿意嫁给我。”
已经闭紧了眼呼吸轻浅的人,似有感应一般伸手攀住他的肩,含糊地答应了一声。眉间的拢起归于平整。郭英弯起唇,笑得愉悦。
作者有话要说:宓琬:……天雷滚滚啊……真酸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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