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洛宅吃的这顿饭,傅一涣可谓是从头懵逼到了尾,没有甩票子,没有刀子眼,没有生冷饭,一切都显得那么...祥和。
吃完饭后,洛珩带着恍恍惚惚的傅一涣和长辈们坐在电视机前唠嗑了两句,就拉着傅一涣上楼进了他在洛宅的房间。
刚在床沿坐下还没五秒,傅一涣就晃晃悠悠地又站了起来,垂着脑袋一路向前,直直撞进了关门回过身来的洛珩的胸膛,顺手环住了他的腰,抬起头茫然地开口:“这...这不对劲儿啊...”
像是早就预料到了这样的局面,洛珩轻笑一声,回抱住他,问:“有什么不对劲儿?”
“你是不是事先和伯父伯母他们说了什么?为什么他们的态度都这么...和蔼可亲?”傅一涣不解地问道。
席间,洛父洛母包括四位长辈没有对傅一涣表现出一丝不满,相反,除了洛父脸上带了些不自在,其他人从始至终都是笑呵呵的,就是简单问了几句傅一涣的家世,两人接下来的打算,言行之中完全接受了傅一涣这男媳妇儿的身份,并且没有任何阻拦的意向,整得傅一涣满肚子的豪言壮语都成了屁话,压根没有发挥的余地。
洛珩抱着傅一涣一步步向床边挪去:“我跟他们说,要是恋爱没得谈,满腔热血只能找其它地方发泄了。”
这话说得傅一涣完全找不到点儿,他皱着眉停住被迫后退的脚步:“啊?你这样就算跟他们表决心了?他们就这么一致点头了?”
“对,就这样。”见傅一涣满脸的不可思议,洛珩松开搂着他的手,转身在书柜里翻了翻,很快在一本书的夹缝里找到了一张照片,把它递给傅一涣。
傅一涣不明所以地接过照片,看了一眼,眉头皱得更深了:“这个人...是你吗?”
照片是在一家医院里拍的,病床上的人被裹成了木乃伊,浑身上下只有一双眼睛带着点生机,傅一涣凭着这双熟悉的眼睛,勉强判断这个人可能会是洛珩。
果不其然,洛珩点了点头,徐徐说道:“我以前玩得很疯,说得直接点,就是用命在玩儿,各种极限运动都没放过,蹦极、攀岩、雪山...好几次差点玩脱,爸妈他们一开始不知道,直到我赛车出了事故,变成了照片里这样,他们才知道我那些年到处跑都在干些什么。
出事后,家里长辈气晕了两个,吓得高血压两个,下了好几次病危,差点没熬过去,保下这条命后,他们先是劈头盖脸一顿骂,骂完了就主动向我保证,只要我把命留着乖乖继承公司,其它事他们一概不过问。”
说到这里,洛珩看着照片上的自己,微微出了神,但他很快回过神,接着说:“其实躺着不能动的那段日子,看到他们一下老了好几岁,我已经决定不再这么玩儿了,只不过他们的保证倒是让我获益匪浅。虽然我痛改前非,他们还是不能放心,我妈还当了高龄产妇,硬是生了个小我二十二岁的弟弟。”
听到这里,傅一涣瞬间明白之前冷珏说的洛珩以前的德行、以前的性子是什么样的了,也能理解为什么洛珩那样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能这么轻易地把他家人这一关的障碍扫清。
比起自家儿子不要命地折腾自己,一转眼就可能命丧黄泉,他是个同性恋,甚至堂而皇之带了个男媳妇儿回家,似乎都算不上多大的事儿了。
就算是如此显赫的家族,做父母长辈的,绝大多数都希望孩子能平平安安,特别是见证了洛珩的生死一瞬,洛家人估计把一切都看轻了,只要他能活着,爱整什么幺蛾子,都随他去吧,更何况,现在洛珩把公司管理得井井有条、蒸蒸日上,传宗接代这种事情,交给他弟弟也不是不可以。
虽然轻而易举过了洛家人这一关,傅一涣的心里却堵得慌,一想到洛珩曾经命悬一线,他忽然觉得眼前的洛珩虚无缥缈了起来,他不由得会想,如果洛珩当初真的车毁人亡,或者埋骨雪山,又或者命断崖底,会是怎样的情形?
那些画面,在他脑海里不断闪过,他脸上的血色迅速褪尽,喉咙都跟噎了块石头似的,好半天都没能说出话来。
似乎是一眼看穿了傅一涣心里在想些什么,洛珩抽走他紧攥在手中的照片,揉巴揉巴隔空丢进了垃圾桶,叹了口气,抱起傅一涣坐到了床上,与他对视的眼里染上了十二万分的认真:“我的过去就这么简单了,一直不敢告诉你,就是担心你会有这样的反应。别想那么多,我还活得好好的,满脑子里都是你了,没有空余的地方去装那些有的没的。”
傅一涣忽然“噗嗤”一下笑出了声,伸手搂住了洛珩的脖子:“阿珩,你可真是能耐了,拿捏着伯父伯母他们的命门,半逼着他们就范。放心吧,我就是随便想想,能看清现实的,你就在我眼前,有血有肉,我没必要担心你下一秒就会化为枯骨。”
洛珩松了一口气,慢慢凑近傅一涣的唇,即将触上的那一刻,傅一涣猛地脑袋一仰向后避开了,面对洛珩的不满,他讪笑了一声,说:“你要是想正式对外公开的话,要等我先回家把我爸妈的思想工作做好了才行。”
“如果你担心他们不能接受的话,我们不公开也可以。”洛珩将傅一涣的脑袋压回来,一边细细啄吻着,一边说道。
gu903();傅一涣两手捧着洛珩的脸,正色道:“不行,早晚都得说,早死早超生。而且,一直藏着掖着,实在是委屈洛大总裁了。”